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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网人 作者:黄孝阳-第11部分

小说: 网人 作者:黄孝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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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还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好像能够驾役文字。这似乎是天生的才能,它能让我跳离万丈红尘,来到一个太虚幻境,继而冷眼打量芸芸众生。我成为“王”,金盔金甲,手持钢鞭将你打,呼尔哎唷,现实中的卑微不见了,我如吸毒上瘾之人。 

  她问,文学对于你来说似乎是一个逃避的世界 

  他说,不是逃避,是一种活法。我在“小说往何处去”中说,“总有一天,人们会捡起我的名字,擦去上面的尘土,靠近胸口。不是因我聪明,中国一向不乏才俊之辈;不是因我勤奋,悬梁锥股之类的成语汗牛充栋。只因我给了人们一种生活的可能将整个的自己拎出万丈红尘。” 

  她问,你觉得BBS的游戏规则是什么?一个BBS有什么要素组成?ID、斑竹、管理条例、主题…… 

  他说,既然是“游戏规则”不妨就定义在一个狭义的“游戏”概念上。说到这,想起一些名词,譬如资源共享、自由、平等。总觉得这些概念与实质有很大不同,就像我们身上穿的衣服与我们本人。但衣服并不是我们。换个角度,一个BBS的组成很多。个人以为它们就是现实中的“圈子”。 

  她问,什么圈子?心理学意义上的松散群体?还是勒温所谓的“心理场”? 

  他说,圈子这东西难以文字道,只可意会。“心理场”肯定是有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只鸡来到鹤群里,不用多久,也会扮出翘首远望的大家风范。 

  她问,一个作家的创作在BBS上以发帖子的形式进行创作,这个创作过程包括多少互动的要素?ID的号召力影响帖子的点击率?帖子的点击率影响作家的创作心态?这个循环对吗? 

  他说,点击率或多或少会影响一个刚开始在网上写作发帖子的写手。一个真正的作家是不会受其影响的,他知道自己的东西是写给谁看,而“公众”,我以为,大部分是愚昧盲从的,个体可以是智慧的,但当智慧的个体来到人群中,其智慧可以忽略不计,他也会跟随着口号拿刀杀人。 

  她问,真正的作家写给谁看? 

  他说,写给能与自己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看。至于ID的号召力,当然会影响帖子的点击率。事实上,一个坛子,经常发文章,大家经常看的,也就那么几个ID。 

  她问,ID在这个BBS上会形成等级,这就是我开始察觉的学术界在为网络民主欢呼的时候的“伪民主”。其等级形成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博奕。不仅凭借帖子的质量,混BBS的时间长短、朋友圈子大小等因素都很重要。对了,如果你的小说没有回应,你会继续写下去吗?你认为自己的纯文学在浮躁的网络上找得到读者吗? 

  他说,这是个伪命题。我的文章基本上都有人回应。所以我无法回答出若没有回应的情况。假设并不成立,说不好点,那叫意淫。用心阅读我的文章并愿意给出回复的ID,他们就是我最好的读者。回复本身是一个过滤过程。 

  她问,你认为网络创作与传统创作有何不同? 

  他说,一言两语怕是难尽。野草多了,兰花就不香了。这要有一个整合的过程。网络本身无法支撑起文学。这是网络的先天性决定的,它要求资源共享。再说,网络的收费与支付手段很不配套。但真正的文学大师应该是从网络上走出的。网络必须走与传统媒体相结合的路子。有个朋友说网络不成文学,这话不对,否则“那得赶紧把键盘敲了,把蒸汽机炸了,趴在地上用泥巴写,所谓结草为记。”网络更自由,它在诞生之初不具功利性,为写而写,表达方式的自由赋于文字活力,言前人所未言,发时人所未思,自有其所在所枝繁叶茂之理。然真正的自由是建立在规则之上的,这就导致网络文学水平整体低劣,想找好文章如同大海捞针,大量的水帖无病呻吟的帖子让人的眼睛不堪重负。网络信息的海量与门槛的低下让写作变得前所未有的容易,用王朔的话来说,这是一场人民战争。文章的好坏优劣的评判标准也相应呈多元化,而且更困难了。 

  她问,写作容易? 

  他说,看起来容易。其实是越来越难。只是许多人以为敲几下键盘说出一个还算好看的故事就是写作了。这有些滑稽。小说不是故事。但过去人们以为小说就是“小声说话”,说一个好看有趣的故事。我个人以为,我们其实就是活在小说中的,现实中的声色犬马无非是一些字词段落。我愿意将这句话强调十遍百遍。 

  她问,你认为网络和传统媒体的区别在哪里? 

  他说,实时性、开放性、互动性。以后或许有三种可能:传统媒体箕踞于顶端,网络给它提供血液;传统媒体与网络实现同步互动;网络消灭了传统媒体。个人认为这三种可能是网络与传统媒体未来的发展方向。 

  她问,对一些网络写手怎么看?比如安妮宝贝、宁财神、痞子蔡等。 

  他说,他们是网络文学的先行者,我对他们保持足够敬意。不过,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不提涂鸦等人?九三年左右海文中文网上涌现出的“网络中文八大家”的水准可不低。涂鸦,文字“轻”,“快”,且幽默。干净利落,似雨后春笋,噼叭作响,满目新鲜。得王朔之痞,无王朔之糙。文字另出机杼,尽逞语言机智。惜乎内力未臻化境,剑法缤纷有余,厚重不足。随笔强于小说,短篇胜过中篇。若思过崖上刚练了独孤九剑的令大公子,若能习得吸星大法与少林正宗易筋经,当成大家。 

  她问,涂鸦已经超脱成神仙。你现在的生存状态如何? 

  他说,吃饭、睡觉、看稿、码字、读书。没有其他,甚是乏味。有所得,当有所失。天地阴阳,流转不殆。生存的状态不是由我们自己来选择。每一个人都注定是孤独的,外物只是水花镜月。 

  她问,你靠什么生活?活得如何? 

  他说,目前刚辞职。辞职前是某公司文化编辑,每个月有些薪水。现在靠吃老本,随意地写些东西。活得如何取决于各人心态。心态如何,生活的质量便当是如何,当然,此话有一前提,必须得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 

  她问,对其他网络作家怎么看?你以为网络写手和作家的区别在哪里? 

  他说,目前网络上能称之为作家的凤毛麟角。多半还属于写手,连故事都讲不好的煽情的写手。文字太快了,快得没有一点重量。网络浮躁,大家都急于发出自己的声音。真正能潜下心来写作的人太少。包括自己原来都有这个毛病。坦率说,自己许多作品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只是一堆垃圾。不过《时代三部曲》应该能够代表网络文学的某一个方面,比绝大多数作家的文章要好一点。时间会承认它的。至于写手与作家的区别,我更愿意认为他们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大人,仅如是而已。用毛主席的话来说——这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也是属于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属于七八点钟的太阳的。 

  她问,如何评价自己的网络生活? 

  他说,没有网络就没有现在的我。每一个人都有无数个自己。网络挖掘出我们的另一面,并加予放大。网络的虚拟性能让我们更易走入自己的心灵,去触摸人性的最深处。网络生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梦想的乌托邦。它已经成为越来越多人的自下而上状态。但令人遗憾的是口水与一个个现实社会反射过来的小圈子正逐渐涂沫在这个乌托邦上。乌托邦的消逝是必然的。网络将更为凸现其工具性、功利性的一面。所以人们要学会安静。网络是网络,生活是生活。身是身,心是心。身要如何,让它如何,守得灵台一点清明,也在红尘笑,也在红尘哭。 

  她问,你觉得自己文章的风格是属于那一种风格?网络给予你和你付出的成正比吗? 

  他说,这是评论家的事。不过,喜欢王小波。毕竟他用死亡为我以及我这样的人指出了一种可能的方向。至于得到与付出则是一个说不清的话题。我喜欢下棋,下棋有三心:执着心下棋,菩提心修性,无常心看输赢。一个人若太在意得与失,必然患得患失。而烟花散去,繁华敛尽,当我们老去,在临死前一刹那,我们或能明白,得到的只是一个个记忆,付出本身就属于得到。“物”是我们的生存手段,但不应该是我们的生存状态。 

  她问,觉得那位作家对你的作品影响最深?平时看其他作家的书吗? 

  他说,诸子百家、唐诗宋词。我曾经是一个编辑,大量阅读过许多成名及未成名作家的手稿。这会是一段很好的学习经历。所以非常感谢给过我这个机会的某文化公司老板。感恩的心或许会让生命更有一点意义。在我开始写作后,很多朋友给了我许多帮助。谢谢他们。 

  她问,网络写作使你成名,有没想过有一天,没有网络的存在了,或者是网络人人都会写了,你会怎么选择?有影响吗?停止写作你会怎么样? 

  他说,网络不会消逝,它只是越来越深地溶入人们的生活里。网络本来就是人人都会写,人人都在写,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写作是我目前选择的一种生存方式,在可以预见的日子里,我不会停止。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忽然厌倦了,那么那时一定出现了我所喜爱的另一种生活方式。明天的风明天将吹起。今天的我,只需看着河水悠悠。 

  16 

  其实你知道自己与她说的话只是一些书面语,在很长一段时间,你对此都深感困惑,这些汉字,已经变成铅字的东西是如此陌生,自己好像从来就不曾认识它们。你不清楚当时自己为何会这么说,而且叽哩呱啦说了这么一大串。你靠在电线杆上读手中的报纸。灯光昏暗,撒出一大把长短不一的金针。眼睛微微刺痛。你读过许多次了,但每一次读,心中总是会没来由地悸动,那个在文字之间孤傲纤尘不染的灵魂真是自己么?它们是从身体的哪个部位跑出来的?你有些得意,拧开纯净水瓶盖,喝了一大口。水丝丝甜甜,似轻风袭来,将一些郁积在胸中莫名的烦躁拂去。你把报纸折叠好,塞回裤袋。 

  地上有不少垃圾。清洁工人一般是在凌晨四五点钟开始打扫卫生,想来这里也不例外。你的脚踩在一堆葵花籽壳上,咯吱咯吱响了一阵,像踩到一只刚生出来的小老鼠。你抬起头,不远处有一个女人正坐在一个大竹箩筐后的一把小木凳上。箩筐里的葵花籽堆得尖尖的,里面还扔着几根白蜡烛,一盒火柴,一叠用报纸折成三角形的纸袋。女人的头发乱篷篷,一半黑一半白,没有光泽,似乎很久都未洗过,还沾有几枚葵花籽壳。你在女人面前站住,掏钱称了半斤。本来吃不了这么多,可半斤才一块钱,你也不好意思只买几角钱的东西。女人指甲甚长,里面全是黑色的污垢。你弯下腰,递给她一枚硬币,笑了笑。她没理你,接过钱,揣入口袋,扭过头与蹲在旁边的一个老汉打招呼。你走开了,将葵花籽一个个扔入嘴里,往牙齿上一嗑,舌尖顶进,往上一挑,再打上一个圈,瓜子壳与瓜肉就分开了。你呸地一声往地上吐出瓜子壳,心中一漾,这在大地方恐怕马上就有戴红袖套的老太婆从阴暗的角落里蹦出来。你有一种破了禁忌的欢喜,但你没再这样吐下去,用手托着,将瓜子壳吐在手心。葵花籽非常香,比遍布大小超市的“恰恰”葵花籽好吃得多,但也可能是心理感觉。 

  小时候你不会吃葵花籽,总连壳一起嚼,舌头笨极了。是你姐教会你的,准确说,是她灵巧的动作逼得你不得不用心去学习。两个人合买一包葵花籽,她老是迅速地吃掉十分之九。所以,你为自己现在剥食葵花籽的敏捷暗暗高兴。有些本事确实一旦学会就终生受益。“本事”这种东西很古怪,不是说有本事的人就一定混得好,有本事的人往往恃才傲物不容于世人前寂寞身后凄凉。当然,你在这里偷偷置换了“本事”的概念。你微微地笑,想起在曾经遇到的一个女孩儿。她说,给我一条鱼,我能饱餐一顿;教我学会捕鱼,我则能温饱一生。你没好意思说这是《读者》上的一些专门欺骗无知少女的混账话,但你坐在她对面,她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你。你只好说,给你一条鱼,你饱餐一顿。给你无数条鱼,并建起一座水库,你能幸福一生。若只教你学会捕鱼,却没法子带你离开草原,你还会饿死。并不是所有的本事都能混来饭吃。在海边要学会捕鱼。在山上要学会打猎。万万不可在海边向人夸耀自己打猎的本事。你为自己说的话脸红,这是一些注了水的猪肉,人吃了后,十有八九得拉肚子。其实你很想告诉这个女孩儿,这世上的道理都是婊子,说到底,只是价钱问题。但“婊子”这个字眼显然会伤害她。她太年轻了,还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粗俗的字眼。 

  风渐渐大了。你到了一家影剧院门口。一块布制的广告挂在两株歪歪扭扭的法国梧桐树之间,被风吹得鼓鼓胀胀,上面的“姜文”先生几乎欲腾空而起。这是《天地英雄》的剧照。你看过,冲着《鬼子来了》与《阳光灿烂的日子》这两部片子,你觉得也要给姜文一点支持,便买了正版碟,但片中那个遣唐使勒马堵住城洞时的样子更令你着迷。而赤膊的安大人似乎也比姜文扮演的校尉李更性感。这片子其实挺不错,起码比色彩斑斓的《英雄》好,片头那个古色苍莽的大唐雄风更是让人热血沸腾,但你看完这部片子后还是骂了娘,而你看《英雄》却没骂。有什么比让人燃起希望然后又亲手无情地将它打碎更为残酷?你情愿自己胸膛里一直都是死寂冰凉。 

  你想,这个导演还不如请你去当。结尾要赶商业片的潮流,歌颂佛法无边,也不能这样瞎折腾。一片蓝光铺天盖地,死了的小和尚一咕噜翻身站起,一式九阴白骨偷心爪,这玩的是什么?前面八十分钟的节奏全被打得稀哩哗啦。估计导演想玩一把行为艺术,故意把一大砣粪便搁在片尾。你想,故事起缘于驼队被沙暴袭散。结尾还不如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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