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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网人 作者:黄孝阳-第22部分

小说: 网人 作者:黄孝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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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洗者约翰。从“锡安”来的他便是这位施洗者,他看见事情的部分真相——人,其实已沦落为系统能源的提供者,系统为获得这种能源,把所有的人都浸泡在营养液中,然后接通电线,输入电流,模拟出一切。生活是为系统所控制的一个巨大的幻觉,所以必须反抗。所以他带领反抗者对系统发起一次次进攻。不真实,毋宁死。因为人活着,应该有一个人样。虽然谁也说不清,到底怎么样才叫有一个人样。反抗,把真实找出来,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至于这真实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并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这很悲哀。人,应该如何生存?当绝大部分的人习惯并离不开这些幻觉时,幻觉便成了真实。试图把人唤醒,这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这种施舍会给被施舍者带来更大的痛苦,所以许多人厌恶、唾弃、追杀。而那些被反抗者吵醒的人发现每天早上的猪排已烟消云散,那枚蓝色药片不仅不是伟哥,反而令他们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萎缩,已经做不动爱时,他们必然会反思“清醒”有无必要。当他们又因为被厌恶、唾弃、追杀,不断陷入绝境,自己反抗幻觉其实只是自取其辱时,他们理所当然会因为想回到幻觉中,选择放弃与背叛,而这也是他一次次失败的根本原因所在。 

  “救世主”能否改变这一切?当你意识到虚拟与真实后,意识到规则只对需要规则的人有约束力,在虚拟中,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通过公理、常识等确立下来的不可能,都是别有居心的谎言或者说是自欺欺人。任何可能皆能被虚拟。两个人辩论,一个说世界是实在的,另一个说世界是虚幻的。两个人激烈辩论,不巧那个说世界是虚幻的人,手舞足蹈之际,其脚碰到一块尖石头,马上发出尖叫。这时,对方马上说,你输了。很多人也认为如此,如果世界是虚幻的,那么你又何必尖叫!但写《果壳中的宇宙》的霍金说,也许你是外星人的电脑游戏里面的角色,设计的时候,那个虚拟的人,碰到虚拟的石头,就让你叫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 

  你从虚拟中汲取了力量,迅速成长,你要对付虚拟世界。你奔跑、跳跃,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闪避子弹,这时,你还不是“救世主“,救世主必须要有牺牲自己拯救你人的决心和勇气,还必须经过死而复活,才能有拯救世界的能力。而人类要想获得拯救,必须要坚定地信仰救世主。所以你为了救出他,会冒着生命危险,进入虚拟世界,与无法消灭的电脑人展开了力量悬殊的搏斗。而他冒着被警察追捕的危险不顾一切地寻找你,在警察追捕时,为掩护你脱险,不惜自己落入敌手,而为等待你的安全返回,他甘愿牺牲所有人的生命和基地安全。你因为背叛而死去。然后,因为爱人的吻,你复活了,子弹停在半空,果壳被敲碎,隐藏在果壳下的“救世主”终于出现了。你成了“救世主”,但序幕才刚刚拉开,这是一场人与人,人与系统,系统与系统之间展开的不断进化的伟大的斗争。这种斗争与达尔文的物竟天择优胜劣汰并无两异。人是什么?系统是什么?人是不是一种使用了“人”这种称呼的系统?系统是不是人的大脑? 

  没有人告诉你,或者说从来就没有人知道。你不得不去探寻自己使命背后的真相,你要为自己的行动寻找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为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是谁,你是谁?然后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来到这里?然后便是选择。然后是理解。每一个问题都是关键,缺一不可。这就是意义。意义是绳子,是斧头,是蚂蝗,是吸血鬼。无限大,当然也无限小。 

  你的敌人也获得了自由意志,他的意义就在于杀死你,杀死这个曾杀死他的救世主。自由意志赋予你的敌人种种能力,被删除掉的程序回到原处并拥有原来所不敢想像的能力,可以轻易地从一个系统跨入另一系统,并将其他程序复制为自己。你的敌人开始追杀你。你却心知肚明,他与你其实是同一个人。他所要的也就是你所要的。他是你心里的阴影,是你的焦虑,是你的沮丧。他是作为你的反面而存在的。他是病毒。你也是。他承认这点,而你不承认,所以你打不过他,而且你逃不掉,你必须打,纵然你此刻只是想歇上几秒钟,想坐下来喝杯茶,吹吹风,或干脆消失将自己清零成无意义,梦也会把你找出来,让你继续打下去。 

  门在眼前出现,每一扇门后都是一个世界,一种结果。但要找到某一扇门,并推开它,则需要开门之人的引领。东方的佛佗,西方的基督。赤着脚的少年沐浴着阳光大声赞美。钥匙在开门人手中,开门人将你所承受过的苦难与所拥有过的知识化为拳头,只有经得住他拳头击打的人才有资格跟随他迈入门中。门是后门,是捷径,是鸽子洁白的翅翼。世界都有后门,不着言语,直指人心,如标月之指。关键是,这些后门常隐藏在青灰色的墙壁里,并为日常生活所忽略。换句话说,每一个程序都有着新陈代谢,有生有死,但呈现在你面前的只是微乎其微的一小部分程序,更多的,则藏匿在日出月落银汉灿烂间。 

  鸽子咕咕地叫着。你来到先知面前。先知递给你一块糖。你接过糖。是未来牵引现在?还是现在哺育出未来?先知的意义是在于给自己这颗糖还是知道自己会接过这颗糖?你喜欢吃糖,是因为自己吃过。这是经验,但第一颗糖来自哪里?又是谁把它放到你的手心?你的敌人又出现了,越来越多。你开始与你的敌人打架,拳打脚踢,动作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但不管你有多么准确、迅速、好看,你都不能把所有的你的敌人一下全部击倒。越来越多的你的敌人涌出街头巷尾。你不得不离开。你进入了“锡安”。 

  “锡安”不仅是耶路撒拉山峰的名字,是基督的象征,它还是一个由大系统编写的小系统,但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点,而事实上,“锡安”里面的人与系统内的人并无质的区别,同样是生活在幻觉中。只不过,系统内的人是被当作电池使用,而他们则是系统为学习人的自主意识从而加强对人的控制使系统本身臻于完美所保留下来的一小撮人,他们的存在同样取决于系统的意志。 

  你知道——自己不知道。只能是尝试着去理解。理解是人类获得力量的惟一源泉。科学与宗教皆是理解的工具。理解的目的不在于揭示荒诞,或寻找分子的排列次序,尽管荒诞确实存在、次序建构一切,但这些仅仅只是现象以及现象承载的意义,它们顶多是一群泡沫,如蜉蝣,朝生暮死。理解的目的只在于帮助你靠近真相,做出选择。 

  你去寻找制钥者。制钥者的意义就是等待你的到来,并将你所知道的告知你。一切都被注定,虽然看上去令人眼花缭乱……冥冥中是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你?路,到现在,都不是由你自己选择,尽管每个决定都是由你自己做出,但决定做出前,总有一样东西出现,让你的决定必须如此。你按照事情发生的次序往前走,直觉里虽不无惶恐、无奈、怀疑,但还是就那样走下去,一直走进门里,走到设计师面前。 

  问题会有真正的答案吗?“救世主”的作用并非拯救人类,而是系统用来处理误差积累避免系统崩溃并帮助系统升级换代的一种存在。“救世主”已经出现过许多次。这个世界的历史要比你想像中老得多。但这一次,“救世主”有了爱,尽管这爱是系统想研究人的情感而赋予你的。爱的经历将导致什么样的变化?你是否会与前任“救世主”一般返回源极,散播所携带的编码,重新植入源程序,拯救“锡安”?两扇门。往左是可以救为你已在系统中身陷绝境的你的爱人。她就要死去。理智与情感谁是赢家?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否做好准备? 

  情感无法控制,尽管可以观察它,在一定程序上小心翼翼使用它。它不具备逻辑性,开始与结束很忽然,从电闪雷鸣到晴空万里,中间可能连个简单的过渡程序也没有。但它饱含着爱。爱或许是一种人类最典型的错觉,是人类最大的弱点,却也是人类从理解中获得的最强大的力量。你回到系统,为了你所爱的人。这很煽情,有些搞笑。这是对“救世主”这种职业的嘲笑吗?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你在“锡安”里获得了与虚拟世界一样的超能力。你感觉到一些东西,也许真正意义上的人将在你身上“破体而出”,你将完全苏醒。所以你现在倒下去,陷入晕迷。你的脑海已经是人的自由意志与系统写下的程序展开着激烈斗争的最后战场。你将回到真正的人类世界,而不是“锡安”。战争将以一种妥协的方式暂时结束,但事实上,是系统吞噬掉一切。人类不可能,也永远没有办法能反抗得了虚拟。当然,这些或许并不会在银幕上展现出来。一切都是早已设计好的阴谋。 

  未来的黑客帝国会是怎样?你自言自语,蓦然惊醒,从床上一跃而起,汗流狭背。你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屋外有黑色的风在低声窃笑。你往窗外望去,玻璃窗上映着一对绿荧荧的眼睛。一丝冰凉的寒意如闪电般殛穿你的心脏,你打了个冷颤,一屁股坐回床上,你还没有想明白,而冥冥中却似乎有一团更黑的影子从窗外急速掠过。绿荧荧的眼睛不见了。你听见仿佛极远处有猫的叫声,瘮人极了。你再也睡不着,愣愣地坐在床上,一直到天色大亮。 

  28 

  你离开了这座小城。你匆忙逃离。这是不属于你的地方,不管你如何卖力,它总是离你远远的,冷眼觑视你,并不时扔来几块破布与石子。你又坐上摇摇晃晃的巴士。车上有几个拿着公文包的人正在兴奋地讨论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个年轻的女子被人砍死在桥头,好多好多的血,颜色都发黑了,一只黑猫就蹲在女人身边。大家都说它是来带女人的魂上路的。大家都说那女人狂叫了一路的救命,可没有一个人敢开门,似乎是“斧头帮”在闹事,都是一些十七八岁的小孩子,手底下狠着呢,老大叫独眼,曾用老虎钳把一个少年的十根手指甲一根根拔了出来。那女人是独眼的马子,却不肯安份,媚眼儿乱抛,结果就招来这么一场大祸。你默默地听着。阳光打在每一个人脸上,暖暖和和。现在又不是春天,老天爷还是这样喜怒无常。 

  几个警察正朝车子走过来,神情严肃。其中一个胖得连下巴也没有,眼袋都快拖到颧骨上,上了车,闷闷地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似乎想从上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伸手招呼着售票员,小声说了点什么。售票员一个劲儿地点头。你正想慨叹他们的办事效率,却听见原来那个警察是委托售票员帮忙带一种叫“霉鱼”的特产。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不由哑然失笑。 

  两个女孩在你身边坐下了。一个圆脸的说,姐,知道为什么自古便有“刁民”,而无“刁官”一说吗?“官”顶多前面加一个“贪”字。“贪”念起来是平声,语调平和。“官”不“贪”如何为官?大家都理解,就算不理解,也没关系,造字的蔡伦等先人们早就把“贪”这字的发音准备好了,由不得你不心平气和。至于这个“刁”字,音调上扬,怎么念,就怎么感觉有一种咬牙切齿刻骨仇恨的味道。姐,你信不信?不信,你就念念? 

  你在肚子里小声地念了几次,忍不住笑了。这女孩儿还真是狡黠,应该是念中文的吧,模样俏生生的。那个做姐姐的女孩儿横了妹妹一眼,小声说道,少说一句不会死人。这世上就你聪明。妹妹向姐姐吐出舌头。真可爱。脸颊上那层淡淡的茸毛在阳光中接近透明,真像一个剥了壳的鸡蛋。车上又上来两个年轻人,衣服是黑色的,泛着油腻,手里各拎着一只重重的蛇皮袋,虽然是早上,汗已布满了额头,看样子是走了一段不短的路,找了位子坐下,便直喘粗气。圆脸的女孩子把嘴凑到姐姐耳边,声音更细了,姐,这些乡巴佬身上真臭。姐姐愠露了,扬起手,但妹妹已把头缩入她怀里咯咯轻笑。 

  你皱起眉头。好像是初中毕业那年,你与哥也曾出过一次远门。那是你第一次离开老家,而且还背着父母。哥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十几块铁木菜板,说若能拿去省城卖,能赚上不少钱。好多人都这么干。木竹检查站不卡客车。那可真是一段不大好的记忆。你与哥在妈面前扯了谎,说去乡下的某个亲戚处玩,然后就出发了。车票十元一张,哥借了五十块钱,怕万一没卖掉菜板还能有吃饭与回家的钱。两个人兴冲冲跑到车站,说要挂行李,得补十元钱。一个满脸麻子的小姑娘拿手比划着,说,这么两大袋东西得哥占多少位置啊。 

  你们又跑去别的车上问。好不容易问到一家,说不要挂票。兄弟俩便似多拣到十块钱,一边骂那个贪心的小姑娘,一边乐滋滋地坐上车。车开了,几十分钟后,卖票的胖大婶过来收钱。哥掏出二十块钱递过去。她顿时就似被蝎子咬了一口,滚圆的脸一下子就鼓胀起来,不够,得四十块钱。你与哥都纳闷了。上车时不是说好了一个人十元钱吗? 

  胖大婶张大嘴,芝麻小眼睛射出凶光,一个袋子也十块。哥说,开始不是说不要挂行李的么?胖大婶冷笑一声,我说了么?谁作证?带这么两大袋东西,居然好意思想不挂行李?你以为你是我儿子?又或是县长的公子?我告诉你,今天不买票,就甭想下这个车。班车曳然一声停下,司机叼起一根烟,跷起腿架在方向盘上,他甚至懒得回头。车轮扬起的灰尘立刻从残缺的车窗处扑入。你瞪着这个无赖的女人,眼睛都红了,真想一拳打爆她的鼻梁、嘴巴。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你牙齿咬得咯吱响。哥按住了你,说,问过别的车,每袋明明最多挂五元钱的行李。胖大婶说,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他们的车能比得上我这车吗?肉是肉价,豆腐是豆腐价。要不就下车。你说,那还钱。胖大婶说,你们坐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就不用付钱?哥说,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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