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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夜的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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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长,再调查一下市内各个工厂的贮煤场吧!”
  “好吧。”
  科长立即同意了。他不能忘记被害者的鼻孔和肺部粘着的煤粉。
  如果对市内所有工厂的贮煤场都一一进行调查的话,需要相当多的劳力和时间。究竟有多少工厂呢?而且,在这些贮煤场果真就能发现和本案有关的线索吗?一想到这些,真让人感到灰心丧气,没有什么指望了。可是,他们仍然想试试看。
  果真,他们动员了刑警开始对市内工厂的贮煤场进行走访。可是直到第三天,还是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
  正在这时,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喜报,飞到了正在被高山拦住去路、陷入困境的石丸科长的身边。俗话说,老天有眼。这虽然是句老掉牙的活,可是现在的石丸科长却完全是这样认为的。
  报告说:十三日早晨,田端警察署管辖的派出所收到了一个遗失的手提包。是小学四年级的一个小女孩上学路过田端机车库的贮煤场时捡到的。手提包是方型黑色、鹿皮的,里面装有用蜡染花布做的蛙嘴形女式小钱包以及梳妆用具、手纸等物品。钱包里装有七百八十日元现金,并没有发现名片。派出所的警察以为这个手提包与此案无关,就没有向搜查本部报告。这是一个刑警来到派出所调查贮煤场的情况时问出来的。
  搜查本部马上将手提包拿来,并把小谷茂雄也传来辨认手提包。
  “确实是我妻子的。”小谷茂雄肯定地说。
  “你夫人和田端那里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哇,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呀。”小谷呆果地回答道。
  石丸科长和畑中来到了田端贮煤场。一个警察带着捡到手提包的小女孩和女孩的母亲正在那里等候。
  “小朋友,你是在哪儿捡到的呀?”烟中问。小女孩用手一指说:
  “就在这儿。”
  为调换机车而铺设的十几条铁轨的西侧,有一座大型吊车。吊车下面是机车用煤的煤堆,煤堆有些倒塌,煤炭哩哩拉拉地一直撒到院内的栅栏附近。沿着栅栏有一条生了锈的废线路,离公路很近。那个手提包原先丢在栅栏和废线路之间。小女孩可能是在这条公路上走,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的。那里散有许多煤块儿,似乎是从煤堆上滑滚到这里的。
  六
  石九科长和畑中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环视着四周。吊车正在往货车上装煤。东侧,调换机车的作业正在不断地进行着,汽笛声、车轮的滚动声以及行驶中的国电①的叫声响成一片,令人听了心情烦躁。
  那段废线路的西侧,有一排车站的仓库,仓库后面是同铁道并行的公路。公路上,各种卡车川流不息。四周充满了机车库所特有的嘈杂而又紧张的气氛。
  “我说……科长,到了深夜,这些噪音就全都没有了吧!”
  “是啊,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哪。”
  被害者的死亡时间为晚上十点至零点之间。到了这个时间,周围就会静得令人毛骨惊然。而凶犯为什么能够把朝子服服贴贴地带到这个地方来呢?
  是的,案件的一切都是在没有任何抵抗的状况下顺利地进行的。从朝子被电话叫出来去指谷车站,到朝子同犯人来到这个田端机车库的贮煤场,整个途中,都没有发现被害者进行反抗的迹象。这一切,都给人一种驯服地跟随着犯人走的感觉,这是说,朝子四点左右出来以后,一直跟着犯人转了七、八个小时,这说明朝子是非常信任那个犯人的。
  ①国电:国营电车,即日本国有铁路电车线
  科长在女孩抬到手提包的附近来回地走着,寻视着。一会几,他在离遗失手提包的地点大约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畑中,你看!”他用手指着地面叫到。
  原来,倒塌的煤堆从栅栏中溢出来铺了一地。其中有一部分好象被什么东西平整过,但还可以看出凌乱的痕迹。
  “案件已经发生五天了,说不定原来的现场已经给破坏了吧。”
  从科长以后的行动来看,畑中才明白了他这句话的含意。他来到栅栏内的仓库左侧的办公室前,推开了玻璃窗子。里面有三个站员正在那里闲谈,听到响声一齐转过脸来。
  科长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问道:
  “十三号的早晨,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变化?比方说,象有人搏斗过的痕迹啦。”
  他一问是否有人搏斗过,对方马上想起了什么似地回答道:
  “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嗯,是那天早上吧!我们八点三十一分左右上班来一看,那儿的煤炭给人搞得乱七八糟的。”
  所说的“那儿”,就是科长所指的地方。对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
  “瞧那个样子,倒好象是一男一女俩个人调情时给弄过似的。我们这儿的A君看了,觉得心里怪恶心的,就拿管帚把那些散得一地的煤末儿和土都给扫了。”
  科长听了,心里抱怨着:真是多此一举。但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也就没有怪罪他们。仅仅是听到了当时现场的情况这一点,也就应该有所满足了。
  石丸科长转身向等在那儿的车子走去。他发现抬到手提包的那个女孩和她的母亲还站在那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地走到少女身边,抚摸着她的头问道:
  “噢,对了。小朋友,你抬到手提包的时候,那手提包是湿的吗?”
  “不是啊,没有湿呀!”
  女孩仰起小脸儿,出神地望着天空,显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明确地回答:
  “就是,没有湿。”
  “噢,你再好好想一想,是真的没湿吗?”科长又问了一次。
  “就是吗!我去派出所的时候,是用两只手抱着去的呀。”
  女孩这样回答,说明了正因为没有湿,所以才抱着去派出所的。
  科长一钻进车子,就对司机命令道:
  “从这里抄最近的路,丢田无町。”
  司机歪着头想了想,马上转动了方向盘。这时,科长看了一下手表。
  科长一边看着车外那掠闪过去的景致,一边对坐在身旁的畑中说:
  “这回该知道做案现场了吧!”
  “能肯定吗?”
  其实,畑中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是想探一探科长的想法,才这样反问道,科长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畑中看。也不知什么时候,科长把现场的煤碴、煤末儿装了一信封。
  “你看,一切都由它来决定啦。”
  科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车子从驹介穿过巢鸭、池袋、目白,登上昭和大路向西行驶。又左拐右折地跑了一段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荻洼的四面道,驶上了青梅街道,一上了青梅街道,顿时变得平坦宽阔,人的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车子笔直地朝西疾驰而去。
  科长望了一下眼前的时速表,指针正对着五十公里的数字上下摆动着。
  不久,车子驶进了田无町。穿过这条町以后,来到了杂树林。
  科长命令把车子停在发现朝子尸体的地方之后,马上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从田端到这儿,花了五十六分钟。现在是白天,要是在夜里的话,出租汽车或是摩托车可以跑六十公里左右。嗯……,大约需要四十五分钟吧!”
  科长指的是犯人在田端杀死朝子以后,把尸体运到这里所需要的时间。
  科长和畑中从车子上下来。两人都张开双臂,贪婪地呼吸着武藏野这清爽的新鲜空气。
  七
  石丸科长返回警视厅后,立即命令进行两个调查。
  一是去中央气象台核实一下十三日早晨田端附近的降雨时间是从几点开始到几点为止。
  二是委托R大学矿山专业试验室对信封里装回来的贮煤场的煤末儿进行炭质化验。
  布置完毕之后,科长点燃一支香烟沉思起来。一会儿,他拿起一支铅笔,在桌子的纸上开始写起什么来。
  这时,畑中走了进来。他看见科长的样子,立即停住脚步,问道:
  “您在工作吗?”
  “噢,没关系。来吧!”
  科长说着,可他那写字的手并没有停止。畑中坐到侧首的椅子上。
  “科长,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涉及到这次做案的动机。”
  畑中两眼呆呆地望着科长握着铅笔正在挥动着的手。
  “是啊,到底是什么动机呢?”
  石丸科长搭讪着,但他仍然没有停止挥动着铅笔的手。
  “是盗窃吗?恐怕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吧?”
  “嗯,是啊。”
  “由于怨恨、痴情而进行报复?可我叫刑警进行了调查,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朝子这个女人,同小谷茂雄结婚之前,曾在一家报社当过电话员。对报社进行调查的结果:朝子是一个性格非常温柔、老实的女人,报社的人们对她的评价也很好,没有什么男女关系不清楚的地方。象她这样的人,不会有谁为了报仇雪恨要杀害她的。可是,这个案子又是同被害者认识的人干的,这就叫人捉摸不透了。”畑中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是呀,我也是这个意见。”
  科长这才抬起头来。与其说他是为了阐明自己的见解,倒不如说他是因为写完了什么东西。
  “啊,动机不清楚,只能让实际材料来理出这团乱麻罗,别无办法。来,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他将刚写好的纸递给了畑中。畑中两手展开纸看了起来:这是一张象一览表似的东西,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到:
  (1)小谷朝子。12日下午4时左右,接到某人电话后,不久外出。电话似乎让她去指谷。到13日早发现其尸体的14个小时去向不明,尚无证据,经解剖鉴定,朝子遇害为10时至0时之间。假设田端储煤场为做案现场,情况将是如下:朝子4时30分左右离家,5时左右到达指谷停车站(估计)之后,约7个小时去向不明。10时至0时,朝子于田端被害。此后6个小时尸体下落不明。此间,罪犯将尸体转移。13日早6时30分,于田无町发现被害者的尸体。(2)川井贡一。12日下午3时至6时,同浜崎芳雄在新宿电影院(无第三者证明)。6时至7时离开电影院,与浜崎来到小平町铃木八寿家(除铃木八寿外无证明)。7时30分与浜崎、邻居三人同去立川市听浪曲。9时30分散场后,一起回到小平町铃木家前。10时10分分手,此时约定三人稍后来家吃酒(邻居三人证明)。之后,20分钟,与浜崎、铃木八寿同在八寿家
  。。(滨崎、八寿外并无证明)。10时30分,川井出面分别邀请邻居三人来家。一同回到铃木家的时间为10时50分左右(邻居三人证明)。直到次日天明前(3时30分)一同饮酒,后留三人住宿。川井到邻室同八寿共寝(三人证明),睡至7时30分。早7时30分左右于铃木八寿家会邻居三人之妻。
  (3)浜崎芳雄。12日下午3时至6时同川井贡一在电影院(无第三者证明)。之后同川井贡一一起行动。晚11时离开铃木八寿家(邻居三人证明)。乘电车于11时40分到新宿“弃天”楼上,唤起A子。13日早5时多,说与A子吵架不合离开“弃天”(A子证明)。后到8时为止,睡在外苑长椅上约2个小时(无证明)。
  (4)村岗明治、小谷茂雄。明显没有做案时间,故作略。
  “怎么样?太复杂了吧?”科长问。
  “不不,很清楚。”股长答,然后用手指着表中注有黑点的地方问道:
  “这二十分钟加了黑点,是什么意思呢?”
  “噢,这个啊。这二十分钟是川井和浜崎在朝子被害期间之内,唯一没有第三者证明的空白时间。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是属于川井、浜崎和铃木八寿这三个人的时间。铃木是川井的情妇,所以不能做为证明的对象。”
  是的,此话有理。川井和洪崎,正如科长所说的那样,只有从十点十分(听过浪曲回到八寿家前同邻居三人分手)到十点三十分(再次出面邀请邻居三人)为止的二十分钟,得不到第三者的证明,而这个时间恰好在被害者死亡时间的范围之内。
  “可是,做案现场是田端机车仓库贮煤场,这是明摆着的事。被害者好象在临死之前吸进鼻孔和肺部的煤粉,大概和这个贮煤场的炭质是相同的。试验的结果不久就会知道。这样一来,即使有二十分钟的空白时间,川井他们要从小平町赶到田端贮煤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呀。我们乘厅里的车子从田端到小平还用了五十六分钟呢。就算再快一点儿,恐怕也得需要四十分钟吧!往返就得八十分钟,而且,还要加上做案的时间呢。只要证明他们确实在小平町,这二十分钟的空白,恐怕是起不到什么能够破案的作用吧。”
  从小平町到田端有四十五公里,无论多么快的车,在二十分钟之内往返一次,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八
  科长命令的两个调查,结果都回来了。
  第一,是来自R大学的报告。化验结果证明,科长从现场收集的煤粉和被害者吸的煤粉是同一炭质。另外,从机车库这里也了解到贮煤场的煤是从九州大浦煤矿运来的“筑丰煤”。
  “现场就是田端,这下子该肯定了吧!”
  尽管结果已经很清楚了,可是,石丸科长却仍然闷闷不乐。
  畑中是理解他的心情的。如果说做案现场就是田端,那么,川井和浜崎也就都不具备做案时间。似乎是有些罗索,然而又必须说明:只有二十分钟无旁证的时间,要做案确实是不可能的。是不是另外一伙人杀死了朝子,做案时不小心或根本没注意到遗失了的手提包,就将尸体运到了田无町呢?如果不这么考虑,那就不符合情理。
  第二,是来自中央气象台的答复。十三日佛晓之前日端一带的降雨时间大约在三点至四点五十分之间。
  “对!问题就在这里,畑中。”
  科长说着,将降雨时间表递给畑中看。
  “这就是突破口。”
  “什么?突破口?”
  畑中听了科长的话,不禁奇怪地追问了一句。
  “那个抬到皮包的小女孩不是说皮包没有湿吗,收到女孩送来手提包的警察也说没有湿。这不就怪了吗?小女孩是八点左右抬到的,所以毫无疑问,手提包应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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