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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傻子聂露儿-第16部分

小说: 傻子聂露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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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端起碗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还跟她们说道:“别叫我夫人,我不喜欢。”
  
  “露儿,以前厉风堂的女主人是你娘,所以她们叫你娘夫人。现在你是我的妻子,她们自然叫你夫人。”风临哥哥一撩珠帘,走了进来。许久不见,他照样风度翩翩,笑意盎然。只是身上的紫袍镶了太多华丽的金边,有些晃人眼睛。
  
  我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回了饭桌,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慢。 
  
  风临哥哥走到我身后,温柔地按着我的肩膀:“看来露儿恢复得不错,昨天吓坏哥哥了。”他停了一下,压低声音,“若雨已经入土为安,你莫要担心。”
  
  想起若雨,胸口撕裂般的疼,我大吸一口气,将涌到喉咙口的腥味压了下去。
  
  “这菜好吃,风临哥哥最贴心,知道所有我爱吃的东西。” 说完,我又一阵狼吞虎咽。
  
  “你们退下。”风临哥哥对其他人说道。
  
  众人离开后,饭厅里只剩下筷子碰到瓷碗的叮当声,我专心致志地吃饭,将风临哥哥晾在一旁。
  
  不知僵持了多久,他突然俯下身,掏出一张手绢冷不丁地就想给我擦嘴。他的手绢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若桃最喜欢的香粉味。我闻到这味道鼻子就开始痒,再加上被他的动作一吓,一个突如其来的大喷嚏脱鼻而出。
  
  “阿嚏——”
  
  洁白的手绢上顿时绽开了一朵稀烂的饭菜花。
  
  我知道又打喷嚏又喷饭非常不文雅,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
  
  他收起手绢,笑得更欢:“没关系,哥哥去洗手绢,一会儿再来。”说完步履凌乱地走了出去。
  
  在见过风临哥哥跳粪坑的情景后,我曾经怎么都不相信风临哥哥是个有洁癖的人。可爹爹不觉得奇怪,他一脸不屑的告诉我,在厉风堂大小姐面前,风临哥哥这种人什么毛病都会好。
  
  以前我不明白爹爹的意思,现在依稀懂了。
  
  风临哥哥一走就是半天,等他再来的时候,我已开始吃晚饭。我的本能告诉我,现在有好菜就赶紧吃,谁知道下顿能不能吃到。
  
  “露儿,你还想吃什么,跟哥哥说。”他似乎没有任何不快,脸上一如既往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我头也不抬地答:“翡翠七白银月珍珠汤。”
  
  “呵呵,你的嘴还是那么刁,下顿哥哥就让人做。”他在我旁边坐下,拿起勺子帮我舀了勺肉味豆腐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明天有雨,唉,若雨当年就是因为家乡发大水才逃到这的,今年雨这么多,那里少不得又要生灵涂炭。若雨的事若桃也很难过,她想给若雨的村子筹点银两,不过厉风堂的银库钥匙不在我这里,难办。哎,露儿,”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堂主临走的时候有没有给你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你保管?我们可以先取出一部分救救急,等以后再把缺额补上。”
  
  我抬头,惊讶地望着他:“风临哥哥,你怎么知道爹临走的时候给过我宝贝?”
  
  闻言,他激动地抓住我握筷子的手:“我当然知道,岳父跟我提过这件事,露儿,那东西在哪?”
  
  “若雨的村子真的会发大水吗?”我问。
  
  提一次若雨,胸口便如同被扎上一刀,疼得我无法呼吸。我本以为我的眼泪会忍不住掉下来,可和他说了半天话,我的双眼还是那么干。我想,也许我已经不会哭了。
  
  “是,露儿,哥哥怎么会骗你呢?”他郑重地盯着我,眼神无比真诚。
  
  “可是,爹爹不让我把那东西给别人。”
  
  “是吗?”风临哥哥皱皱眉头,“哥哥也知道你为难,可是露儿,那里是若雨的家乡。”
  
  想了一会儿,我犹犹豫豫地放下筷子:“你转过头去,不准偷看。”
  
  他听话地放开我的手,转过身。
  
  我从卧榻的褥子下翻出了一个小包,又从包中拿出一样东西。
  
  “风临哥哥,你拿去吧,拿去救若雨的村子。”
  
  他一把抓过,双眉立刻拧成了一团:“手绢?”
  
  我点点头:“这是爹临走时给我的东西,让我好好保管,谁也不给,你看着上面的金线多漂亮。”
  
  “金线?”他仔细地打量着手绢上的金线。
  
  “爹爹说这条手绢值百两黄金,很贵的。”
  
  风临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无影无踪:“露儿,你的所有宝贝都放在一处么?”
  
  “嗯。”
  
  我的话音刚落,他突然大步迈到卧榻边,掀开褥子,拎起若雨收拾好的包袱,扭头就走。
  
  我坐回饭桌旁,重新拿起筷子。
  
  没想到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手中的手绢,又折了回来,坐在我对面。
  
  “聂露儿,哈,”他冷冷地笑了起来,眼中寒光闪闪,“我非常庆幸你的脑子治不好。不然,你一定会是个心狠手辣,狡猾狠毒的金眼妖女。啧啧啧,本该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却中了胎毒,可惜,可惜啊。你爹爹也这么认为吧,他是不是每晚都懊恼得睡不着觉?”
  
  我一边啃鸡肋,一边好奇的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没答话。
  
  “这包袱里面没有什么宝贝吧?”他一抬手,将小包袱甩到屋角,“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连我的下属都看不起我,可你们都错了。”
  
  “聂露儿,且不提你们聂氏一族这些年干的勾当,就近了说,你那死爹聂倾念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厉风堂这么多堂主,聂倾念是最嗜杀的一个。他只知道疼自己闺女,他能不能数清自己杀了多少别人的闺女?你知不知道若桃为什么那么恨你?我告诉,是因为你洗脚时喊了一声“烫”,你那死爹就让人用开水烫掉了若桃两张脚皮。如果不是你还要她伺候,她早就没命了。”
  
  他的声音很平缓,我却吃了一惊。那件事我确实还记得,小时候的一天,若桃给我打洗脚水的时候忘了掺上凉水,烫得我眼泪横流,忍不住骂了她一句,她便生气地摔门而去。那次我也很生气,本打算再也不跟她好,还是禁不住若雨的央求,让爹爹把她找了回来。
  
  “你爹做了这么多坏事,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找他报仇。可他的女儿,他的傻子女儿在他失踪后却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是因为他的所谓女婿护着他的宝贝女儿。”他越说越激动,后来干脆站起身,愤愤地盯着我,两只手直颤抖,“对,是所谓的女婿。我只不过是他的一条狗,整天被他呼来喝去,冷嘲热讽。我的妻子,他的亲生女儿,洞房之夜就得由我做丈夫的亲手送进他房里。天下人都笑我,笑我窝囊,笑我不是男人。可我却以德报怨,护他女儿活命,你说,我怎么不是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提醒道:“那时我赶你走,是你自己赖在我家不走的。” 
  
  他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露儿,你太不了解男人,”他说得兴起,抬头望着天花板,双手高举,“你认为厉风堂现在还是你们聂家的吗,不,当然不,不久之后它就会姓风,我风临的子孙会代替你们金眼妖,世世代代做这里的主人,主人,天下第一邪派的主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风临哥哥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日渐精进。上一刻阴沉沉,下一刻怒气冲冲,上一刻癫狂,下一刻得意洋洋。看得我眼花缭乱,来不及反应,难道,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疯子”?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他脸上又布满了温柔至极的微笑:“露儿,哥哥就不跟你绕圈子了,聂家宝藏的钥匙你爹爹藏在哪了?告诉哥哥,哥哥就继续保护你。你不是喜欢那个叫者童的吗?哥哥明天就把他抓来陪你,只要你告诉哥哥宝藏钥匙在哪,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我回过神,将筷子伸向一个白白的虾球:“我不知道,什么钥匙,很重要的东西?”
  
  虽然他折腾得很欢,我却一点都不怕他。爹爹说过,只要他们三拨势力互相争斗,我和无双就很安全。
  
  他一怔,半天没说话。
  
  虾球有些咸,于是我给自己盛了一碗冬瓜汤。
  
  忽然,他走过来拖过我手里的汤往地上一丢,又抓住桌沿往旁边一掀,饭菜洒了一地。
  
  “既然你不知道,我也就不用再耐着性子哄你。”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终于鼓起勇气:“风临哥哥,关于若桃的脚,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可若雨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甚至还帮过你们,你们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我讨厌你们,非常讨厌。”
  
  他一边走一边敷衍了事地哼道:“这世上很多事你都不懂,就像你不曾害过谁,却有那么多人恨你一样,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烽火:“赶完榜单真好,接下来事只剩看评论了,好热啊。我也弄不清,这两人算不算夫妻。”




第三十章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我再抑制不住撕心裂肺的痛,抱起双腿,蜷缩在狭窄的圆凳上无泪地呜咽起来。若雨真的离开我了,我再也见不着她了……
  
  呜咽累了,心中只剩一片迷茫。我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越过地上狼藉的饭菜,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黑漆漆的,没有温暖的烛光,也没有人坐在卧榻上绣花。月华如水,流入卧榻前的透明水晶帘,在地上投射出一波波熠熠生辉的浮光。浮光中央,是一朵怒放的红色牡丹。
  
  我脱掉鞋,慢慢地爬过去,躺在牡丹花蕊上。一丝丝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到我的体内,那么惬意,舒适。 
  
  一扭头,仿佛又看到爹爹拿着画笔,趴在地上,一笔一笔认真地勾勒着牡丹花瓣。长长黝黑的头发松松散散地绾在脑后,用几管粗细不一的狼毫固定。
  
  “爹爹,你这几天都不陪我,嗯?你在干什么?好大一朵花。” 
  
  “嘘,宝贝儿,”爹爹沉浸在他的牡丹中,连头都没抬,“小声点。这是爹爹给娘的惊喜,过来,爹爹教你。”
  
  我跑过去,和他趴成一排。他握着我的手,教我怎么画花瓣的边缘。
  
  “爹爹,”我悄声道,“我的膝盖好酸,我叫人进来给我们捶腿好不好?他们一边捶我们一边画,多舒服。”
  
  爹爹无奈地一笑,抬笔就在我的额心点上一颗沁凉的美人痣:“小懒虫,记住,金眼妖绝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我们是高贵仙人,不能让蝼蚁笑话。”
  
  望着他脸颊上沾染的红色颜料,还有他头发上的斜插着的毛笔,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知道了,我去找人偷偷给我们捶腿哈。”
  
  爹爹哭笑不得:“小笨蛋,爹爹现在的样子不能让别人看到,偷偷的也不行。”
  
  ……
  
  爹爹说,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爹爹说,我们是高贵的仙人。
  
  若雨说,我是爹爹女儿,我什么都不怕。
  
  想着想着,我哼起了爹爹最喜欢弹奏的曲子。声音很小,却在我的头顶上慢慢旋转着,温柔而有力。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大,如丝如缕地包裹着我,又沿着一个个毛细孔钻进我的五脏六腑,一寸一寸,融化了疲惫与刻骨的悲伤。
  
  迷糊中,我的身体在歌声中浮起,踏着轻盈的舞步,推开一扇扇紧闭的雕花窗。夜风徐徐,水晶帘叮叮作响。白色披帛像云彩一般在风中轻舞飞扬,搅碎了牡丹中央妖娆的魅影。
  
  “真真是一只妖精,可惜又傻又疯。”一个婆子在窗外说道。
  
  我轻声一笑,一旋身,轻轻地飘到卧榻上躺下,望着天上冰盘般的圆月,懒洋洋地说道:“金眼妖倾城,小小苍蝇,还不退下。”
  
  “哎呀,你个……”
  
  “别惹她,上次……头就掉下来了……走走…。。”
  
  闲杂人等离开后,夜的香气的空中弥漫开,草丛中的小虫热闹起来,这是一个如梦似幻的模糊世界。 
  
  这个世界很清静,除了一个哑婆婆每天从门缝里递进来一碗白米饭,没有外人打扰。
  
  不过这个世界一点都不闷。
  
  太阳天,一只只红色的蜻蜓在星星点点的野花上低低地飞着,身手敏捷。蚂蚱时不时从草尖跳起,颜色不一,绿色的,棕色的。有时,甚至还会在窗棂上发现一只神气活现舞着两把大刀的螳螂,或是长着两根长长触角的丑陋天牛。直到太阳落山,勤劳的蜻蜓们才纷纷落在草茎上,抱着草茎呼呼大睡。蚂蚱也回家了,草丛中只剩下无数只不干寂寞的蟋蟀,歇斯底里地唱着歌,唱到太阳重新升起。
  
  不知从哪天开始,门廊横梁上多了一个麻雀窝,里面住着两只小麻雀。小豆的眼睛特别亮,像两颗滴溜溜的小黑豆,老是好奇地左看右看。小胖肥嘟嘟的,喜欢站在横梁上缩头缩脑地打瞌睡。他们刚搬来时很怕我,因为我经常攀着柱子窥视他们的草窝。后来见我没对他们做什么,有时还会拨一点饭给他们,慢慢的,他们便和我熟了起来。见我也不躲了,每天看到我拿碗就从窝里飞出来用餐。
  
  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饭分好,然后捧着大碗坐在门廊上,一个人,两只麻雀,一起嚼饭,一起看云彩。
  
  不过也有烦恼的时候,女人都有烦恼的时候,以前这个时候都是若雨给我打理的,用棉布,用过便扔。搬到这里后改成用软麻布,用后洗净,留着下次再用。
  
  若雨不在我只好自己打理,可我不知道怎么洗衣服,麻布用了一次便不能再用,一到那几天只好蹲在马桶上不敢动。有时在马桶上蹲久了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想总有一天,我会不会像秋天枯萎的杂草一样,倒在院子里,腐烂掉。草枯萎了还能长起来,我腐烂后会从土里长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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