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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花吟孽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3-07-16完结,阴郁腹黑男的变态爱情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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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红挽什么也没说,像蝴蝶一样扑入他的怀里。
  恍惚着有种错觉,仿佛是拥住了世间所有。
  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苍穹之下,他漆黑的眸底情深一片,几能把人溺死。
  “红挽,我喜欢你,一生一世,我只喜欢你。”
  喜欢你……
  只喜欢你……
  蝴蝶翩跹,花飘漫天,碧落黄泉间,永远回荡着这一句。
  ……
  夏日沉闷,蝉声四起,合欢金黄莲叶肥,但见山风吹花丛,蜻蜓蝴蝶倏地飞。
  岸畔玉潭泠泠,澈如明镜透底,天光缭射下,映见伊人娥眉翠羽,发长七尺,红绡一袭,怀抱青狐,倚坐潭边,一对白玉雕出的软香赤足浸于水中,踏起浪花朵朵,云发覆肩倾垂,背姿已是极美。
  男子略带宠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又再调皮了。”
  不待颜红挽反应,他已将她打横抱起,眉鬓若裁,玉面如画,白衣临风似举,愈发衬出迥出尘表,风姿佳骨。
  拎来绣鞋罗袜,他半蹲下身,替她拭干小脚,再细心地套袜穿鞋,模样好生认真。
  一年光阴,转眼即逝,每隔几日他们就约在此处幽会,扑蝶赏花,谈天地说,他吹玉箫她翩翩起舞,或者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她,诉着喁喁私语。
  那年花底相看,真心相许。
  每逢见面,总有千言万语,相处的时间似乎永远不够。
  短短一年内,傅意画的身量越发修长,已经与两位师兄齐头并肩,更是超出她一头之高,肩膀也变得更宽实,颜红挽最喜这般偎着他,温暖而安逸,仿佛能遮挡一切风雨。
  “小青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呢。”她抚摸着怀中的小狐狸,才三个月大,上回在林中发现它的后腿被猛兽咬伤,流下许多血,卧在原地一动不动。傅意画当时二话不说,扯掉衣角就给它包扎,又带回来仔细疗伤。
  傅意画笑道:“跟以前相比,倒真是生龙活虎了。”
  青狐是极有灵性的动物,似乎知道傅意画有相救之恩,对方一伸手指,就用小舌头轻轻地舔舐,显得十分亲热。
  颜红挽放下它,小青也不跑,就卧在他们脚下,懒洋洋地晒起太阳。
  颜红挽被它模样逗得一笑,抵袖掩唇,略偏过了脸来,侧容间,唇香眉黛,绝色清魅,傅意画忍不住投下一记深长缠绵的吻……甜蜜得叫人快要昏厥……
  分离时,她睁开眼,依觉恋恋不舍。
  “红挽……”傅意画深情小声地唤她,就像思念成疾的丈夫,在梦里唤着那个最念念不忘的名字。
  “怎么了?”今日他的吻里掺杂着一丝罕有的狂热,连眼神也熠熠闪烁,看得她不知不觉脸红生热。
  傅意画垂下眼帘,微微赧然:“我思付了许久,如今我弱冠之际,已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所以、所以我想去求师父,将你许配给我……”
  颜红挽满脸震动,眨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向他,但眸底一点耀亮的光绪,分明惊喜难言。
  傅意画紧握她的手:“发同青,鬓同雪。红挽,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
  颜红挽忍住眼角因无可名状的幸福而涌起的酸涨,双臂搂住他的颈项,整个人钻入那纤长的臂弯中,情意绵绵地讲:“我也是,只要做你的妻子。”
  傅意画抑制住内心的狂喜:“那等改日,我就开口去求师父。”
  颜染台近来身体十分不好,咳的频率越来越高,周夫道每月都会上山一趟。颜红挽想到父亲之前虽有意将她许配给淳师兄,但后来却缄口未提,恐怕也是知她心底不愿,父亲一向对她疼爱有加,如果知道她与傅意画是两情相悦,定然不会反对,开口回答:“嗯,爹爹他最疼我,一定会同意的!”
  想象将来,二人皆是一脸幸福甜蜜,又说了些情话,才起身往回走去,一路牵着手,仿佛要走到天长地久。
  临近家门时,颜红挽都会提前离开,傅意画等候一阵儿才回去,避免私下相见的事被人发现。
  直至颜红挽走远,傅意画的视线仍旧停留在她离去的方向,半晌才醒神,径自傻笑一番。蓦听莫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傅意画!”
  莫瑞站在一棵树后,两手成拳,满脸暴怒,仿佛隐忍已久,当傅意画转身,冲上去就挥了一拳。
  作者有话要说:ORZ……这章真的好长,其实我还没有写完……



☆、千结

  傅意画手疾眼快,侧闪避开,莫瑞不罢休地挥拳舞臂,因他是师兄长,傅意画不愿还手,硬是用肩膀承受了一击:“师兄你……”
  他怒吼:“傅意画——你这个混账,刚刚对小挽做了什么?!”
  适才情景被他撞见,傅意画暗自心惊,二人站在原地僵持。
  “怎么了?”靖淳本是与莫瑞在一起,见莫瑞许久不归,又听到争执声,迅速赶来。
  莫瑞额角青筋暴起,戟指指去:“这个家伙,他居然勾引小挽!”
  傅意画淡淡道:“我没有。”
  “我亲眼所见,你敢说没有?!”自小到大,他连小挽的手都没碰过,可就在刚才,他们竟然手牵着手,满脸笑意地穿行林间。莫瑞恨得几乎要抓狂了,嫉妒像盘踞在心头的一条毒蛇,狠狠撕咬着胸口。
  靖淳诧异,傅意画情知瞒不住,若不解释只怕误会更深:“我与红挽是两情相悦。”
  “你胡说!”莫瑞粗声粗气道,“你是师父后带来的,我与小挽相处的日子远比你长得多,她凭什么选你!”
  “师兄,有话好好说,没准只是一时误会。”靖淳生怕他又动手。
  “不是误会。”傅意画抬首,声音宛如磐石,坚定不移,“我已经决定去求师父,请他将红挽许配给我!”
  莫瑞一愣,接着愤怒地扑上前,被靖淳死死拽住:“师兄,既然画师弟这么说了,小挽的婚事,一切皆由师父做主。”
  莫瑞满身心的不甘与怨怒:“就凭他?除了靠副皮囊与耍嘴皮子,还会什么,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好,让他现在就与我比剑,如果赢了我,我什么也不说!”
  靖淳听他说的委实过分,皱起眉:“这些年来,画师弟每日都在勤学苦练,不畏春寒酷暑,你怎可这般说他!”
  “好,我跟你比剑。”傅意画被他激得俊容青白,胸口起伏剧烈着,一咬牙答应下来。
  二人约在竹林,傅意画筋骨奇佳,天生便是习武的好料子,但靖淳七八岁时就拜入师父门下,早有武功基础,傅意画即使天赋绝佳,但实力与对方仍有一定差距。二人拔剑出鞘,绝非昔日的简单过招,各自心中俱燃烧着愤怒的狂焰,那火越烧越烈,手下剑势就越来越猛,莫瑞招招紧逼,恍若洪水猛兽,随时会咬上一口,一旦被咬上,或许就是致命,傅意画不敢松懈,凝神封架,但还是渐渐落了下风,衣袖破裂开几条口子,尖锐的剑锋擦过脸颊,一串血珠子蜿蜒滑落腮边,干涸成一道朱色的泪痕。他狠咬牙根,丝毫不肯示弱,闪烁在瞳仁中的一点执着,仿佛竭力地要去证明什么。两个人缠打在一起,大有不死不休的气焰,最后傅意画被莫瑞一脚踢飞,长剑都掉落地上,捂住胸口,一抬头,剑尖已直抵眉心。
  “师兄!”靖淳提心吊胆地跑过去,拨开长剑,横于他们之间。
  莫瑞轻蔑地冷笑:“瞧见没有,连我都打不过,将来他拿什么来保护小挽?凭这点本事就想娶小挽,他配么?”
  靖淳劝道:“师兄……”
  “你懂什么,这家伙就会花言巧语,小挽单纯无垢,准是被他给骗了,如果真的嫁给这么个无用的男人,迟早有一日会后悔!”
  靖淳瞅傅意画半跪地上,浑身痉挛似的地颤栗不止,旋即开口:“小挽既然喜欢他,我们就不该让小挽为难,一切还得师父说了算。”
  莫瑞低头啐去一口:“呸,他不瞅瞅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还拿什么脸去求师父把小挽许配给他?他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小挽!”
  一句话,狠狠噬嗗了他的心。
  仿佛钢锥贯穿心脏,残忍地钉在木架上,将他的脆弱暴露无遗,又仿佛一把尖锐的刀锋,在体内反复剐绞,痛楚到让他体无完肤。
  傅意画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什么,用力攥紧,恨不得嵌进肉里。
  莫瑞又损骂几句,忽听颜红挽的声音传来:“师兄,你们……” 
  今日傅意画提及婚事,让她既惊且喜,内心如揣擂鼓,总是怦怦跳个不停,有几句话还想跟他说,但迟迟不见傅意画回来,便到绿篁来寻。
  她目光一移,便见傅意画抚胸跪倒在地,霎时花容失色,飞奔而呼:“意画,你怎么了?怎么、怎么手流了好多的血……” 原来他一直握住剑刃,不曾松开过,竟也不觉得痛。
  他发束微乱,两三绺乌丝于鬓侧散落,更衬得脸白如琼璧雪瑜,也为那精致的轮廓徒添上几许颓然,当颜红挽温软的手臂触碰上他,胸口凿实一痛,他时时刻刻盼与颜红挽相见,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看到自己最狼狈落魄的样子。
  颜红挽扭转过头:“瑞师兄,意画的剑术明明在你之下,你为何还要伤他?”
  莫瑞面对她,脾气一下就软了:“小挽,以他的能力,是保护不了你的。”
  颜红挽粉面带煞:“我不要他保护!我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人保护!”
  莫瑞忍住妒意:“你自小娇生惯养,自然不知江湖凶险,一旦发生什么事……你看他,明知技不如人,还非要自不量力地与我比试剑法,这种人眼里只有自己,你不要因为他说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被他给迷惑了。”
  颜红挽厉声驳斥:“意画是怎样的人,我心中有数,大师兄你这样说他,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莫瑞见心爱之人如常庇护对方,简直怒火中烧:“小挽,我这是为了你好!”
  颜红挽面无表情:“今后我的事,都与大师兄无关!”
  莫瑞恶狠狠地瞪向傅意画,好似刑台上的侩子手,恨不得剐下他一层皮来,最后把剑一丢,转身离开。
  傅意画一直攥着剑刃,靖淳费了半天力气才掰开他的手,只道:“走,回去包扎。”
  回到房间,靖淳仔细地替他擦药缠上纱布,傅意画坐在床边一声不吭,颜红挽又急又是心疼:“意画,把手再松开点,不然师兄没发上药呢,伤口这么深,是不是很疼?淳师兄,你再轻一点吧……要不我来绑……”
  她是真的着急,声音里都透出一种哭腔,靖淳头一回看到她如此担心的模样,内心说不出是酸涩是苦楚,其实他也有打算,等小挽再大一点,他就准备向师父提亲,可是今日才知,原来小挽心仪的人是傅意画,当真一记重创,让他百味陈杂,但心里也清楚,这种事勉强不得。
  他暗自一叹,安抚她:“你别担心,画师弟没有大碍,就是手上的伤口很深,这几日是不能握剑了。”转而望向傅意画,温言劝慰,“大师兄今天是气急了,你也知道他是因为……不过这回他确实做得过分,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意画,其实你明知他武功逾你之上,也不该意气用事,反倒让自己吃了亏。”
  从一进来,傅意画就像木桩子一样杵在床边,连个姿势都没换过,靖淳说话,他恍若未闻,低着头无半点反应。
  靖淳不急不躁地讲:“回去我会劝劝大师兄,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你与小挽的事,迟早有一日他会想明白的,你专心养伤,不为自己,也得为小挽,你看看她现在焦急的样子。”
  傅意画这才手指一紧,沉吟片刻,轻启薄唇:“师父身体不好,这件事不要跟他老人家提及,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靖淳明意,拍拍他的肩膀,见颜红挽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意画,似乎憋着满腹千言万语,他赶紧简单地劝说几句,便知趣离开。
  “意画……”颜红挽将他绑着白纱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是不是还很疼的?”
  傅意画微笑,用另一只手温存地抚上她的脸颊:“没有,一点也不疼。”
  颜红挽知他说谎,被剑刃割的那么深,哪有不疼的,眼帘微敛,泪影闪荡:“都怪我不好……”
  “傻丫头,跟你有什么关系?”傅意画唇角浮现一丝自嘲,“其实他说的对,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能保护你?”
  颜红挽眉尖一颦,有些倔强:“我不用人保护。”
  傅意画摇摇头。身为男子,保护心爱之人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有朝一日她在自己眼前受了伤,他会发狂到哪样。
  他攥拳一笑,伤口处的血又在汩汩流动,神情间难掩沮丧:“这些年我一直勤心习武,没有半分懒怠,本以为小有成就,可到了今日才知道,原来我连师兄都打不过,日后涉足江湖,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届时就算我拼了自己的性命,恐怕也无法护你安全……”
  颜红挽立即偎入他的胸口,柔声细语道:“意画,你也知道,武功深浅,讲究循序渐进,绝非朝夕之间就有极大进益,其实我常听爹爹夸赞你,说你资质天赋亦属上乘,不出十年,在江湖上定有一番作为。”
  傅意画揽着她一阵摇头,如对她说,又如喃喃自语:“红挽,你不懂的,江湖这么大,诸事险恶诡变,我是真的很想变强,真的很想变强……”
  这件事并没有传到颜染台耳中,只知道是傅意画不小心弄伤了手,其实他最近身体不好,总是隔个四五日,才将三名徒弟汇聚一起,查看他们的功课。莫瑞被靖淳劝得降下一些火气,见到傅意画虽没好脸色,但没再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二人见面俱互不理睬,对于颜红挽,莫瑞却一直追在身后讨好道歉,颜红挽嫌他伤了傅意画,心中赌气,连续好几日都不理他。 
  傅意画情绪低落,就仿佛回到初来的那段日子,寡言少语,跟颜红挽在一起也显得无精打采,颜红挽知道上回的事,对他打击甚大,关于婚事也不敢催促。
  傅意画似乎急功心切,没过多久,就开始从早到晚地练剑,他的手伤本还没好,结果一下子又裂开了,颜红挽看在眼中,痛在心底,他不开心,自然也难过得要命。
  这天夜里,她偷偷跑来找傅意画,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傅意画反倒笑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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