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是野兽 作者:丸子君(晋江2012.8.5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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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孙婉婉还是愣在那里。
　　她举起手，却不知道用什么可以擦掉。
　　“报警！把这个畜生抓到精神病院的重症监护室去，让病友愉快地大卸八块，以卸我心头之恨！”
　　
　　叶明勋很快就赶到毗邻的社区卫生中心，孙婉婉坐在医院走廊上，宋美佳阿姨正用软布沾着油漆，摇着头给她擦拭身上的红色油漆。
　　“作孽啊，这个神经病哪能冬天里都发作的啦。小孙，他是不是对你求爱不成，所以才变成心理变态啊。”宋美佳阿姨最近为了揣摩所扮演角色的内心世界，也看了不少推理小说，思维比较发散。
　　“宋老师，你不要侮辱我的审美品位好伐！我那能会对金三胖那种体型的感兴趣哇！”
　　“也对的，小孙你卖相好，应该和我们馆里的方毅成啦，叶明勋比较配。”
　　孙婉婉原本垂着眼，一抬头，就看见叶明勋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她连忙讨好地笑了笑，可自己也觉得呲牙裂嘴的。
　　“孙老师，您怎么能让宋老师这么操劳呢？这种活计还是我来服侍您吧，不要伤害宋老师娇嫩的肌肤和灵巧的双手啊。”
　　宋美佳阿姨也很接灵子，当即笑盈盈地把软布塞到叶明勋手里。同时为自己敏锐而准确的第六感自豪。
　　“是了是了，你们年轻人应该多多相处。我少儿阅览室里还有事情呢，就先回去了。”
　　孙婉婉才想张口，脸颊上就被重重地扭了一下。雪雪呼道：“痛！”
　　叶明勋两指夹着软布，见一击得手，也就不轻不重地给孙婉婉擦拭，“瞧瞧，被人泼油漆了，人生的崭新体验吧，刺激，奢华！”
　　孙婉婉反手就要去撕叶明勋的嘴：“你怎么王小贱似的，这油漆不泼我还泼你呢。你女朋友我英勇献身，光荣负伤了，从里到外巨贵无比的衣服也报销了。这态度……啧啧啧，大作家您三观不正呢！”
　　“要献身也得对着我啊，神情娇媚一点，嗓音慵懒一点，对那人渣干嘛？”叶明勋一把把孙婉婉的头按靠在自己怀里，也不管孙婉婉微弱的抗议“油漆，脏”。
　　声音闷闷的，“以后别这样，万一是硫酸怎么办，我害怕。”
　　孙婉婉一愣，却不知道怎么说，只得嘿嘿地干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能够骂骂他，我也能替你高兴高兴。”
　　既无法从头开始融入彼此的生活，但也可以从这一秒开始分享彼此的人生。
　　那些欢乐的，悲伤的，恐惧的，生气的事情，统统都可以。
　　这也许就是在一起的意义。
　　
　　孙婉婉听见叶明勋深深叹气，然后将自己拉远了一些，又将自己认认真真地打量一遍。
　　视线转向别处，“我替你把油漆擦干净。”
　　等从医院出来，发生这种事情，孙婉婉也不用回单位了，就让叶明勋送自己回去。
　　照例坐在副驾驶座上，让男朋友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孙婉婉似乎想到什么，抓住叶明勋的摇了摇，“你记得下次写小说，就写一个叫刘杰的烂人横尸街头。最后的结果要和《东方快车谋杀案》一样！”
　　“哈？那凶手是X小姐吗？”
　　“不管啊，你得答应我！”
　　“这你到提醒我了，婉婉，记不记得我之前还答应过你一件事。”叶明勋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本《轮回之门》的小说，塞给孙婉婉。
　　“回去慢慢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五千字，GOGOGO　FIGHT！




☆、第三十二章

　　孙婉婉还以为自己得像个地下情报员那样，把一本书翻来覆去地研究许久，才能够找出答案的所以然来。但估计叶明勋从她的情商入手推导，对智商也挺没有信心的，直接给出答案。
　　书的扉页上肉麻兮兮地写着：“致勤劳勇敢，坚贞不屈的图书馆员，亲爱的女朋友孙婉婉”……然后，就没有了。
　　某一书页上夹着一枚黄铜质地的Book　Darts的书签，泛着温暖光泽，清晰地指向一行字，没头没尾。
　　孙婉婉记得这个章节，那是叶明勋新书颇为惊艳的书中书，借由第一人称的语气写到：“感情会发生奇妙的转化，在很小的几率下，不喜欢会变成一种喜欢。但是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很多人往往无法从容地面对这种情感的出轨，于是惊慌失措地选择了用某种简单粗暴的，甚至是血腥的手法去了断。好吧，我们的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
　　她不笨，稍微有些明白那个浪漫细胞很缺乏，但同时却也温柔的人想做些什么。并不介意去配合，所以想了想，还是站起身，从书橱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找出了一本全新的笔记本。
　　缎面花纹，泛黄破旧的纸张上印着杭州的景色，却又用古老的字体写着“SHANGHAI”，对于孙婉婉来说，却有着非同寻常的纪念意义。
　　这还是她很小的时候，参加运动会获得的纪念品。那时候的孙婉婉，和现在的伶牙俐齿完全不同，或许是瞒报年纪早上一年学的缘故，她不仅身材瘦小，而且看上去傻乎乎的，成绩也很差。班上的同学都不愿意和她玩，上学放学都是独来独往，孤零零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学期中段的运动会，孙婉婉被派去参加没有人愿意的跳沙坑项目。她记得那天下着雨，沙坑显得肮脏无比，很多小朋友都放弃，只有她，即使擦破了手掌，也坚持到了最后。
　　这个笔记本，就是校长奖励给孙婉婉。而这位谢顶中年校长所说的话，孙婉婉到现在也还记得：“有很多困难，它们看上去就像今天的沙坑一样肮脏，令人畏惧。但这并不是我们放弃挑战的理由，希望你能够在这本日记本上，描绘出绚丽多彩的生活。”
　　因为实在是太感动了，孙婉婉自惭形秽地觉得自己字写得不够好看，生活也比较无趣，久而久之，这本日记本就变成了超乎想象，拥有无限价值的收藏品。
　　但是，如果是现在的话，它或许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孙婉婉一边抄录那些曾经栖息在叶明勋那颗大脑里，带着华丽的想象力同切实的温热的字句，一边摇头晃脑地想：“叶明勋他，为什么不直接写情书呢，大概字一定很难看吧。”
　　
　　经过刘杰的折腾，以及医院里的事情，最最重要的还是宋美佳阿姨那发达到恐怖的脑补功能以及宣传功能，等孙婉婉再去上班的时候，办公室的同事啊，流通部的馆员都开始有意无意地举着茶杯，在图书馆前台散步，对着孙婉婉微笑着点点头，有的还伸出大拇指比划一下，情况很是诡异。
　　幸好区图书馆从来都是阴盛阳衰，所以没有发生单身男馆员拉着孙婉婉的制服，嚎啕大哭说：“这些年来你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的情节。
　　甚至连一向深居简出，开会发言都惜字如金的馆长也时不时地来前台，乐呵呵地夸孙婉婉：“小孙，干得漂亮啊！你说我们图书馆百来号人，年轻一辈里到底也是你找了个文艺青年。叶明勋很好，非常好！”
　　这其实让孙婉婉挺惶恐的，也就更怜悯明星们的圈内爱情。她如今和叶明勋，感情虽然刚刚开始，可却被众人包围着，祝福着，不知不觉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起来。他们好像飞跃广阔海面的候鸟，除非能够抵达温暖的南方海岸线，否则就找不到落脚之所在。
　　当然，孙婉婉也觉得叶明勋那是故意为之。因为毕竟提出要秘密恋爱的是自己，而叶明勋从一开始就没有同意。倘若此刻她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质问，那家伙一定会一把抱住自己，耍赖皮地耳鬓厮磨，让孙婉婉原本就持续下降的智商更为低下，继而振振有词：“我是真的关心你啊，事情都是宋美佳阿姨推理出来的，和我没有关系！”
　　所以说，一个好的推理作家，不仅仅是会抽丝剥茧地解开陷阱，挖坑让人跳的本领也十分高明。
　　只是公开也有公开的好处，孙婉婉除了有些郁闷没办法收参观门票，小小地发家致富一笔以外，其他时候，只要想要叶明勋，就会觉得心里很踏实。
　　这大概，也是千奇百怪，眼花缭乱的恋爱相处之道中的一种吧。
　　甜酸苦辣，鲜美无比，但孙婉婉的感情，却有清冽的味道，平缓地，细腻的流淌着。
　　
　　那本珍藏日记上的的字句在增加，叶明勋总是以“你今天的表现得很称职”“接吻和抚摸的技巧”有提高为借口，把一本本的《轮回之门》塞到孙婉婉那里。
　　当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当两人的关系进退维谷的时候，她曾经玩笑着说：“等你发达以后，就送一百本签名书给我吧，让我放在前台兜售，发一笔。”
　　现在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勾到孙婉婉所说的，那个“发达”的标准，但既然在一起了，他却愿意把这个玩笑，认真地变成现实。
　　这或许叶明勋带有强烈风格的，能够给予孙婉婉的东西吧。
　　十二月的上海，恰恰要进入最为湿冷的季节。每每从西伯利亚而来的寒流末端，让这个城市变得晦暗，似乎是一个生了病以后，情绪低落的人。
　　但孙婉婉却觉得很愉快，因为她通过叶明勋，找到了下一个阶段的人生目标。
　　
　　是北极的夏天，雪白的冰盖开始消融，这样的场景。
　　就连一贯严肃认真的孙妈都松了口，仿佛是不经意地提起：“你的男朋友，我的意思是，你正在交往的对象，是不是一个人住着呢？男人家总不会照顾自己的，但是你是小姑娘，也不适合一直跑到人家家里去啊。就请他上门来吃饭吧。”
　　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却又不可思议。
　　对于孙婉婉而言，她已经很久没有憧憬过爱情，或者对于感情有所期待了。可是叶明勋却好像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把她从休克的状态拯救了过来，还在耳边告诉她，世界很精彩，我很帅，你如果不看一下的话会有遗憾。
　　对于叶明勋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写作，却依旧做到了。而且还有一个人，用一种认真的语气对自己说：“要给你一个很大仪式，向所有人宣告你的再度出发！”他觉得，此生之外除了婚礼，应该没有比在图书馆召开的签售会，更令人感慨万千了。




☆、第三十三章

　　无论你期待也好，抗拒也好，一天就是二十四小时地过去。
　　期待的话，就会过得特别难熬；抗拒的话，反而会特别快。
　　当孙婉婉忙到晕眩的时候，叶明勋的第一场签售会终于举行。亲身参与到每一个环节之中，全力以赴到如今。孙婉婉以为自己会很激动的，可是她没有，呈现出的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读书节开幕那天，上海连日阴雨后，天气难得地放晴。于是，上午九点的开幕式，便安排在室外。
　　媒体记者，加上文广局领导，图书馆领导和潮出版社的总裁宋十江依次致辞，并且共同揭幕。
　　在电子化平台日益侵蚀传统图书业的当下，这位出版业的大佬提出一个非常有趣的概念，那就是图书业应该与图书馆多促进，多交流与多结合，共同打造一个复合型的平台。
　　看来，在宋十江心中那个尚未崩塌的角落，依旧有一颗文艺青年的心在躁动，信奉“有教无类”。孙婉婉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被感动的，好像有什么人终于承认了图书馆的价值一样。如果不是天气很冷，她觉得自己的眼睛眨啊眨，几乎就要掉下眼泪。
　　一旁的叶明勋及时递出手帕，“擦擦眼泪吧，宋老板的画皮是不是很令人感动啊。”什么精神文明建设，还不是除了那么多白烂的言情小说和教辅来坑害读者，自己则赚的彭满钵满。
　　半个小时的发言仪式以后，读书节的首日活动很人性化地在图书馆内部展开。区图书馆借此机会宣布了一系列惠民政策——包括一张图书卡以后能够借六本书；设置短信提示归还日期，以及推出图书馆员为读者挑选图书的服务，风头十足。
　　而潮出版社除了签订与区图书馆为期一年的讲座合约，并且捐赠了电子书以外，也依托了图书馆这个平台，为其旗下的作者做了一次全面的推广。
　　首先是上午举行的言情小说家林喜见，以及其责编何立威的联合讲座。两个人是恩爱夫妻的事实其实有不少人知道，所以这个讲座不仅仅是吸引了很多纯情少女，也有陷入感情沙漠的全职少妇啊，中年危机的□出席。置身会场，让人有一种穿越到电视台里，《老娘舅》和《甲方乙方》节目录制现场的错觉，就连宋十江都表示，林喜见以后言情小说卖不动了，可以转职写情感专栏，坑害一群文艺女青年。
　　治愈系的绘本作家妆宁，则于下午一点，在少儿阅览室，与听障残疾的儿童举行涂鸦活动。
　　为此，图书馆事先就已经用无毒环保油漆将少儿阅览室的墙壁粉刷一新，又添置了非常安全的绘画材料。因为妆宁曾经说过，希望能够在比纸张更大的材料上绘画，这样感觉心会走到很远的地方。
　　这个活动富有公益性，自然又吸引了一批作者。加上妆宁同时又是傅庄明的妹妹，流通部桑如涅的小姑子，宋美佳阿姨十分热心肠地询问其小姑娘的婚嫁情况，一来二去，场面就很热闹。
　　等这波人群散去，已是下午五点。图书馆门口有聚集起一批翘首期待叶明勋签售会的读者。孙婉婉在前台，扯了扯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颊，觉得有些疲倦。
　　这时候，如果叶明勋能够在身边就好了。不过假如是这样的话，万一被记者拍下些有的没的，整场签售会还没有开始，就被模糊的焦点，她也不愿意。
　　所以，忍耐吧，这也是感情修行的一部分呢。
　　孙婉婉恨恨地咬下一口饭团，举起对讲机，“朱晓晓，GOGOGOGO，会场的布置冲刺起来！”
　　
　　终于，晚上七点，签售会正式开始。
　　图书馆一改平日里浪漫小清新的风格，反而在黑色隔断以及灯光的装饰下，显得犹如一位高贵矜持，却神秘无比的贵妇人。
　　80％的照明灯具都被关闭，只剩下必须安全照顾到的区域。幸运的读者们通过单项指示标记，前往各个阅览区。在哪里，他们不仅能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