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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高处不胜寒-第95部分

小说: 高处不胜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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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遣到皇家庙宇,或许你为他带发修行,或是等你走出悲伤,再为你安排归属。可他做了什么?他尚未咽气,便迫不及待的将你转送他人,供人荼毒。说到底,在他心中,什么都抵不过他的江山。乐营,你若托在良人手中,我也就撒手不管;可你现在处境堪忧,我实在是忧心啊。”
  
  宋纬依然泪落连珠子,辩解道:“嬴将军……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你那么聪明达理,自然知道,为帝王者,也有许多的不如意……”
  
  “再不如意,难道就能拿女人作棋子?事在人为,多的是法子。”
  
  嬴湄待要再说,那宋纬却是哭得气抽咽紧,哪里听得下话。嬴湄由不得长声太息,暗想自己虽然与她有些交情,然比之与司马炎的六年缱绻,究竟是薄了;况何她性子柔弱,心又极痴,单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哪里就能立竿见影?——除非哪一日,她自己悟了!
  
  因之,嬴湄岔开话题,好言好语的宽慰她。直到她收住悲声,才将她搀扶上车。终是因为不甘心,临分别时,嬴湄又附在宋纬耳边道:“乐营,但凡想开了,请尽管来找我。”
  
  经过一翻嚎啕痛哭,宋纬的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她虽未言语,却是满含感激的点点头。
  
  望着马车渐无踪迹,嬴湄接过姬冰递上的缰绳,缓缓上马,蔫蔫的沿路返回。谁想才转个弯,横斜里便杀出十几骑,挡在路中央。
  
  为首一人,冷冷笑曰:“好巧,居然又碰上了。”
  
  嬴湄只把眼一瞅,便自认晦气。纵然她千算万算,又怎能算得到大燕国的皇帝居然会抛下社稷百姓,不辞辛苦、不顾安危的赶来凭吊心上人?——这样的任意妄为,倒真合了燕晋追逐风流佳话的妩媚风情。
  
  思及如此,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幸得省悟快,那声轻哼一出口便转作客气的应答:“燕君,别来无恙啊。”
  
  慕容隼闻所未闻,只斜睨着眼,从她的脸面打量到她身上的官袍,忽然嗤笑:“沐猴而冠,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得了这话,嬴湄心头顿狠。她一面回头看姬冰,一面无奈喟叹:“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如今兽说人语,倒比人学鸦声来的更理直气壮,叫人好不气闷。”
  
  慕容隼尚不及反口相讥,姬冰便恍然大悟曰:“我说呢,怎么眼一花,跟前就窜出几个不伦不类不入流的东西——原来这就是那起学人搔首弄姿的衣冠禽兽!”
  
  说到这里,他瞟一眼慕容隼气得发白的脸,故作怜悯:“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您这么大仁大量的,何必跟那些得意忘形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小玩意计较?瞧,天色见晚,咱们得赶早回去,晋宫里还有内宴候着呢。”
  
  “说的是,咱们这就走。”
  
  嬴湄朗朗大笑,丝毫不想掩饰心头的痛快。拍拍马首,她神清气爽的从空处穿过。
  
  慕容隼突然探出身子,猿臂一伸,竟将她手里的缰绳夺了去。随即,他用力一扯,连人带马,硬是将她拖到极近的范围内。嬴湄险些坠落马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面色已然涨红。慕容隼却眯着眼,凉凉笑道:“你还是能狂笑出声嘛。璨怎么就认为你已脱胎换骨,大不同于往昔呢?”
  
  这似酸非酸的话顿时让嬴湄神色复常。她没有试图夺回缰绳,只是波澜不兴的盯着他。
  
  他似乎被她异常镇定的神情吸引住了,身子倾斜得更厉害,头也挨得更进:“嬴湄,咱们是老相识了,但是你对孤的态度一直恶劣。你为什么不稍稍温婉一点?或许,咱们可以重头来过亦未可知……”
  
  她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丝极浅极淡的笑悄然散开。
  
  “我嬴湄还算识时务,不管对事还是对人,但凡能化干戈为玉帛,就没有不做的。但天下就有这么一种人,你越是掏心挖肺的对他好,他便越要加倍的践踏你。这样的混帐东西,他若能识人眼色,不来招我,我自不犯他;但他若卯足了劲,非要自讨没趣,我若不顺手给他两耳刮子,岂不是太不善解人意了?”
  
  慕容隼浅谈的灰瞳一下子浓浊起来,他甩开缰绳,双手骤然一合,似乎想将嬴湄牢牢箍住。谁想嬴湄反应极快,竟抢在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衣衫前,双臂一撑,右腿一滑,“吱溜”一声落于马下。他岂容她逃,身子跟着压低,双手顺势抓捞。眼看着他就要抓住她了,另一双手却抢了先!那手的臂膀稳稳一托,竟将嬴湄卷向一边。慕容隼还不及跟上抢夺,便有一个硕大的暗影打眼前晃过!
  
  风,呼呼有声;马,长长嘶鸣!
  
  慕容隼才下意识的仰首,则见一马横空,四足开张,生生从他的头顶上飞过!
  
  他气急败坏,大吼:“拿下他们!”
  
  他的护卫们是想遂他的心愿的,然他们还没掏出家伙,就被马足人腿踹下马背。为不惊怒圣驾,护卫们忙又爬起,或抄刀横砍,或纵绳绊脚。然而他们终究是白忙一场,那匹驮着两个人的神驹,潇潇洒洒一点地,便又弹开四肢,跃到两丈之外。
  
  慕容隼怒极,抽出弓箭,连环扣发。三支箭前后上下,快如流星!
  
  那会,神驹刚刚落地,箭已追上人背!
  
  谁也不曾看清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一道黑影团舞如盖。待众人能看得分明时,三支箭早已无声无形至无影。两三丈外,惟见柔美的女子俏立马上,眉色婉然;刚硬的男子则倚马牵绳;傲然而待。
  
  良久,嬴湄才淡淡道:“燕君,你留人不住,嬴湄可要走了。”
  
  言罢,她撮唇轻啸,先头乘坐的马驹便兴奋的撒欢儿。那马长腿奔直,往前跳突——忽然侧边寒光一闪,骏马的嘶鸣就停在半音处!
  
  嬴湄的瞳孔散得极大极大……她看见,她的坐骑倒在地上,头体分离,腥血汩汩。
  
  那溅了一脸血污的行凶者,悠悠抛来一句话:“尔命如马命,看你能躲到几时。”
  
  她的面色终究有些苍白,但她没答理那人,只俯□,唤姬冰上马。
  
  慕容隼也没有再费心机截拦,倒掏出洁白的绢帕,细细揩拭宝刀。随着她越走越远,他心底荡漾起伏的情绪再难抑制:那女子或许永远也不懂,她为什么那样的让人切齿痛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的体谅。为表谢意,特将美男评中的第一评补完啊。
第一篇:蒙政与嬴政(三)
末了,我就素要抛开八卦因子,谈点严肃的事。
现在的史书,特别是中学生的历史课本言之凿凿曰:“秦始皇是个暴君!”证据是“焚书坑儒”,还极端苛刻的盘剥百姓——比如修造巨大的陵墓,修造万里长城等!
稍微接触历史的人都知道,秦始皇以法家治国,记录其暴行的史官司马迁却是儒家弟子。儒法两家,从春秋斗到战国,延续到汉。作为敦厚仁爱的儒家思想的信奉者,司马迁自然无法忍受秦始皇的所作所为。他满怀激愤的大笔一挥,再加上嬴政对中外后世无可估量的影响力,他理所当然的要被后世那些层出不穷且妙笔生花的文人们鞭挞成华夏第一暴君。
如果从名气上来排这个称号,我没有异意;但若从真正的暴行来看,我嗤之以鼻。中华上下两千多年的封建史里,比他残暴的帝王海了去。这样说,倒不是要为他翻案,不过是陈述事实。
关于臭名昭著的隋炀帝我就不说了,仅从南北朝及唐末清初各截一个例子来比较,让事实说话。
东晋覆没后,取而代之的是刘宋王朝,这刘宋王朝的最后一帝叫刘子都。此子十六岁继位,在半年内便将他那出身琅琊王氏的高贵贞静的母亲活活气死。为什么呢?原来,此子淫如禽兽,居然时时与自己已出嫁了的亲姐姐山阴公主淫乱。后来,山阴公主忙于与20个年轻英俊的面首打情骂俏,刘子业便又看上了自己的亲姑妈新蔡长公主,即他父亲排行第十的亲妹妹。这位新蔡长公主虽然比侄子大了十余岁,且也嫁了丈夫生儿育女,可一入宫门,便与侄子打得火热,遂心甘情愿的改名换姓,作了刘子业的爱妾。刘子业如果只是糟蹋和他同样荒淫无耻的血亲女人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他的魔掌伸向了皇宫里成百上千的无辜宫女。此人平素最喜苟合,犹爱群交,常责令宫女与戍卫裸体相交,如有不从,即刻杀之。他还丧心病狂的要看宫女与猪羊兽交,当时就有十余个宫女不从而被杀,那些屈于他淫威的宫女们几乎全伤——写到这里,我恨不得一掌拍死刘子业!
谢天谢地,此等丧尽天良的暴君于十七岁那年终于被锄掉!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亲们完全可以想见得出,死于刘子业淫威下的臣子良民有多少;如若不信,尽可与史书一对。
再来要谈的,则是中学生历史课本里完全持褒扬肯定态度的唐末农民起义军领袖黄巢。尽管史家拘泥于正统观念,不肯承认他为帝王,可是人家明明定了国号大齐,自然可以昂首迈进暴君行列。后人谈起黄巢,多是津津乐道于他被收录在《全唐诗》里的两首题菊花的诗。看起来,其人倒该是个斯文君子,满怀仁爱——假如你真这么认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公元879年,黄巢暴怒中攻占并洗劫广州,当时广州人口不过20万,他竟屠杀了12万,再一把火将广州烧为废墟。自然死者多为来自于东南亚、印度、波斯的外国商人。如果因为民族问题而觉得无所谓的话,我也无语了。战场上杀人,诚不得已,然无端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其心之毒,当天人共愤!公元882年春,有人在尚书省大门上题了首诗,嘲笑黄巢政权。黄巢的手下尚让即杀死该省任职的官员,并挖出眼睛,倒挂尸体。他还将守门的士兵处死,屠杀京师每一个会做诗的人,还将其他识字的人罚作仆役。这一事件的结果是累及三千人送命。我所好奇的是,尚让怎不杀了黄巢,那才是个真正会作诗的主子啊!恰如黄巢自己所言“我花开后百花杀”,在他农民起义军领袖的灿灿光环下,白骨累累,已成山崖!
然而最最残忍的,还不是上述两人,而是与闯王李自成同一个时期的张献忠!此人国号大顺,亦可光明正大的唾弃正统史家的愚腐观念,恭居暴君之列。
当年,张献忠复陷六安,将州民尽断一臂,男左女右。公元1643年,陷蕲州,绑男人出西门,尽杀之;留女人毁城,稍不力,即杀。后攻武昌,杀男人数万,再把活人驱入长江,最后侥幸得活者,多断手断脚,挖眼割鼻,无一完好。攻陷岳州,奸淫妇女数万后,尽杀之,焚其尸舟,火延四十里,江水夜明如昼。公元1643年8月,攻下成都,悬榜哄骗读书人来投奔他,凡掖下夹笔夹书袋者,见之尽杀;后又大肆屠杀蜀地百姓,杀各卫军98万,遣四将军分屠各县,将亿万宝物掷入锦江,决水放流,自谓“无为后人有也”,残忍变态至极。时人载“全蜀千里萧条无人迹”。
偏这个犯下罄竹难书罪行的千古恶人,居然也在历史课本里顶着农民起义军领袖的崇高光环!
我叹息,我无语!比起他们,嬴政简直是暴君中的君子!
其实,我爱史,爱英雄、爱每一个朝气蓬勃的人,但我不爱帝王!然中国史书,除了帝王将相,还剩什么?有限的选择里,我终要在比较中找到感兴趣的对象——嬴政,恰好在我的道德忍受范围之内。我常想:他十四岁继位,母亲那么恶劣,臣下又那么奸滑,这个少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才成长为纵横捭阖的英伟帝王?
感谢史书对这一史实的离白,纵容着后人随心所欲的畅想。然我又不愿意写真实的秦始皇,理由在《几个回复》里说过了:正史小说太束缚人,且当个人看法起冲突的时,我也难一一与之辩解,故尔才有了蒙政这一角色。
在我的实际生活中,接触得最多的便是十五至二十岁的半大孩子。在他们身上,我时时能分享到成长的烦恼、迷惘、喜悦与悲伤等情绪。这不免常让我浮想联翩:那些在史书中只有一张刻板面孔的帝王们,也曾青春年少,也曾姿意张扬!我为什么就不能写一个有血有肉的帝王?
于是,《高处》里,蒙政任性蛮横,也少年痴狂。他任性,但他有担带;他蛮横,但他够刚毅;他少年,但他一点就通;他痴狂,但他并没放弃责任。在种种纠葛中,他飞速成长。东鼠就认为我过度的偏爱他,总觉得古往今来的帝王没这么好。
是的,古今帝王,从没这样的好!
然此一刻,他是冉冉升起的朝阳,最清爽、最温暖——那一种怒放的生命姿态,谁能忽视得了?
时光总回消失,人也总会老去。假如有一天花谢香消日影残,什么都回不去了,而你们的心中依然保留着一个不可磨灭的少年身影,我便圆满了。




☆、第五十二章  窈窕淑女(二)

  嬴湄虽然走远,可心头一直焦灼难安。快入城时,她闷声闷气道:“冰,我总觉得蹊跷。这慕容隼千里奔忙,想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凭吊司马炎,你说是不是?”
  
  姬冰答曰:“晋国曾无礼于慕容隼,凭今日燕国之强,以雪前耻,未为难事。可慕容隼却一直按兵不动,着实让人费解。想司马炎在时,尚可说是旧情牵绊,难下狠手;然司马炎已经亡故,慕容隼犹苟且忍耐,只能说是另有所图——比如说,联合一切可联合的力量,共同对付最难缠且最强大的对手。至于晋国那面,多一个敌人总不如多一个盟友强;不若此,又怎能纵容一国之君出入如无人之境?”
  
  她垂下头,低叹:“自古以来,乱世出枭雄。枭雄征于野,百姓失所怙;枭雄征于城,百姓无所终。——不管怎样,倒霉的,终究是天下苍生。”
  
  “比起那些,或许你更应该关心眼前。慕容隼既然到了晋国,晋国上下必然会礼遇他。咱们还得七八天后才离开建业;此其间,无论怎样回避,某些场合,大约还是要碰头的。”
  
  她嫌恶的皱眉,道:“明日是哪家下的帖子?”
  
  “琅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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