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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猎君心-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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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昭伸出手,按住椅柄上栩栩如生的龙首,柴昭骤然转身,俯视着朝堂上的群臣,面容冷峻,目光灼灼,整个大殿顿时寒气逼人,连呼吸之声都轻微了许多。

    ——“恭贺新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殷崇诀头一个高声喊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贺之声一浪高过一浪,越过宫墙传到皇宫各处。

    ——“大哥…。”柴婧守着柴逸的巨棺低声道,“父皇,您该放心了吧。有大哥即位,我大周定当百世无忧!”

    漆黑的不见半点日光的深牢里,李重元似乎也听见了泽天大殿里震耳欲聋的恭贺声。

    ——“皇上…”李重元惨然盘坐着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哈哈哈哈哈哈…。”李重元忽的大笑了出来,“万岁?若真能万年不亡,南宫辰是怎么死的?柴逸又怎么会死?万岁?笑话…真是愚不可及的大笑话!柴昭…柴昭!柴昭!!!”

    李重元黑目死死盯着自己手脚的镣铐,仰头大喊道:“龙椅如坐针毡,你坐不稳的,我不谋你,自有旁人谋你,柴昭!你坐不稳的!!!”

 第125章 月泣如血

    ——“皇上…”李重元惨然盘坐着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哈哈哈哈哈哈…。”李重元忽的大笑了出来,“万岁?若真能万年不亡,南宫辰是怎么死的?柴逸又怎么会死?万岁?笑话…真是愚不可及的大笑话!柴昭…柴昭!柴昭!!!”

    李重元黑目死死盯着自己手脚的镣铐,仰头大喊道:“龙椅如坐针毡,你坐不稳的,我不谋你,自有旁人谋你,柴昭!你坐不稳的!!!”

    泽天大殿

    柴昭轻抬手背示意群臣起身,自己仍是站在龙椅前,并没有直直坐上。柴昭寻视着人群里神色哀恸的吴佐,低哑道:“吴将军…”

    吴佐愣了愣,迈开步子单膝跪在了地上,还没开口已经哽咽失声,双目通红。

    柴昭叹息道:“昨夜事出难以预料,本王不会怪吴家,更不会吴将军你。”

    “王爷…”吴佐潸然落泪道,“昨夜的事末将已知一二…只恨吴佑蠢钝遭奸人蒙蔽,助纣为虐犯下这样的过错…更是恨末将这个做兄长的没有提前探知他的逆举…护不下皇上,也是保不住自己弟弟的性命…王爷就算能原谅末将,末将也断断无法原谅自己。”

    柴昭走下大殿踱近吴佐身旁,手掌大力按住他有些颤动的肩膀,温声道:“本王只知道,吴佑临死之前,向公主忏悔了自己的过错,他是有错,但他已经向皇上偿了自己的性命,已经无罪可以算到你这个兄长和吴家的身上,起来。”

    吴佐滚热的泪水夺眶而出,起身带着哭腔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殷崇诀目不转睛的看着柴昭的言行举止,心里也是啧啧赞叹他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概,见柴昭还不坐上那张龙椅,更是探头小心窥视着龙椅上蔓延的龙纹,黑目都似有金光溢出。

    ——“昨夜皇宫变数…”柴昭厉声道,“本王已经将有罪之人尽数处置,没有追究的人,往后无本王之令,朝中无人可提!李重元谋逆之举…也不可有人再提及半句!”

    ——“臣等遵命!”

    苏瑞荃上前一步恭顺道:“皇上驾崩的突然,还好王爷回来的及时,才没能让奸人得逞。皇上生前多次与老臣和洛太傅提及,祁王殿下是他想好的储君人选,王爷安好无恙,实乃大周之福,是该好好商议新君登基之事了…”

    ——“是啊!苏太尉说的没错!”群臣附和道。

    柴昭笃定的看着苏瑞荃道:“听苏太尉刚刚所言,是觉着…本王储君之位,只是皇上心上所想?并未拟定昭告世人?”

    苏瑞荃吓出一声冷汗,赶忙跪地惊慌道:“王爷恕罪,老臣糊涂失言,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柴昭哈哈大笑了出来,垂下灰眸道:“本王与苏太尉随意说笑几句,太尉怎么慌成这样,快快起来。”

    苏瑞荃身子一个哆嗦,垂着头还是不敢动弹。

    柴昭继续道:“本王储君之位,早由皇上定下,昨夜皇上临终之时,已由永乐公主代为宣读了皇上的遗诏,无人有话可说!”

    殷崇诀咬着唇紧紧看着言谈凛冽的柴昭,他的高高在上让他艳羡,他一次次想追上这个人,却愈来愈觉得他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这种骨子里的贵族,是殷家苦追几世也学不来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柴昭看向洛辛道,“即位之事…就烦劳洛太傅领头,尽快操办了吧。先帝刚刚驾崩,先帝的事远远高于本王的事,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切勿铺张!”

    洛辛见担此重任,有些受宠若惊,赶忙道:“祁王圣明!老臣一定筹备的妥妥当当!”洛辛忽的想起了什么道,“不知祁王妃何时回到京城?”

    ——“阿蘅…”殷崇诀心尖泛起隐隐的酸意。

    柴昭闭上眼幽幽道:“大雪已停,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

    徽城外,十里。

    岳蘅每每走出去一阵,身边的云修便就落在了后头,岳蘅忍不住朝身后喊道:“云修,你要真是不想回去,调头就是,去哪里都好,不如…回淮村去啊!”

    云修耷拉着脑袋道:“不是不想回去,可就不知道怎么的…这步子真是迈不开…”

    “就差个把时辰的工夫,雪都停了还不快些走!”岳蘅恼道,“你再故意慢悠悠的,信不信我罚你?”

    “信…”云修有气无力的悻悻应道,夹紧马肚追上岳蘅。

    云修试探着问道:“少夫人,你说…咱们到了徽城…李重元是不是应该已经死了?”

    “你到底是想他死…”岳蘅盯着云修纠结的俊脸道,“还是想他活?”

    “我…”云修哑然无语,愣了会儿道,“多年相识的情义…我怎么会真的想他死…可他犯下这样的大罪…谁也保不住他了吧…”

    岳蘅摇头道:“我倒是觉得,柴昭不会杀了李重元。”

    “为什么!?”云修不解道。

    岳蘅欲言又止,见云修懵懂憨直的模样,咬着唇低声道:“死…对此刻的李重元而言,该是莫大的恩赐才是。活着,才是一世的痛苦。李重元要杀我们,更是要谋叔父的帝位,柴昭绝不会让他一死了事…他的折磨,还有的受…”

    岳蘅絮絮的说了许多,再看云修一副望天的傻气模样,像是压根没听明白岳蘅在说什么,岳蘅又好气又好笑道:“算了算了,你烦心的也就是公主,旁的事,云修也懒得管吧。”

    徽城,城门外。

    守城的军士照着殷崇诀的吩咐,严查出城的百姓,可眼瞅着半日已过,却不见一个男子带着貌美的怀孕女子出城,巡视的殷崇诀疑道:“他们二人不可能再留在徽城,难道是分开出城?”

    军士摇头道:“不该的。我们细细盘查过,今日雪停,出城的人不少,可是并无美貌的女子进出,多是出城干活的男丁…大多都是徽城的熟面孔…殷将军所说的那两人,确实没有出现。”

    殷崇诀只要想起那支射向自己心口的弩箭,左胸的伤口就会止不住的隐隐作痛,殷崇诀深吸着气道:“一刻抓不到这二人,一刻都不可以松懈,若是留不了活口,尸首也是重重有赏!祁王就要登基为帝,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遵命!”

    殷崇诀正要转身离开,长街上有自己的人奔跑过来,口中高喊道:“二少爷,咱们的人发现…街角祠庙里藏了具尸首,尸首边,有把弯弩!沈泣月身上那件粉色貂裘,也落在祠庙里。”

    “是他!”殷崇诀攥紧手心,“可有沈泣月的踪影?”

    “没有!”来人肯定到,“那人是中毒身亡…看来…”

    “沈泣月毒死自己的同谋…好一个沈泣月。”殷崇诀看向守城的军士,“独自出城的女人,有没有?她有孕在身,如果孤身出城,你们该见过的!”

    “确实没有…”首领不住的回忆着道,忽的抬头道,“倒是…有人带着染重病的妻子,说是送回苍山下的母家瞧一眼…可那女人面容丑陋,也不是孕中的妇人…”

    “沈泣月…”殷崇诀咬牙狠狠道,“一定是她!来人,跟我出城去,往苍山追!”

    徽城外,五里。

    “就送到这里。”沈泣月从厚重的藏青色裘袄里探出头来,“你回去吧,记得别走来时的路,从西门回城。”说着,沈泣月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按在车夫的手里,“有劳你了。”

    车夫掂了掂银子,欢喜道:“不送姑娘去苍山了么?这银子也忒好赚。”

    沈泣月咳了声道:“早些回去吧,我有家人会来此地接我一起去苍山。”

    目送着车夫照着自己指的路慢慢走远不见,沈泣月这才吁出一口气,看着已经望不见的徽城,扶着一旁的树干低低的喘着气。

    沈泣月看着自己被布带束的紧紧的小腹,裹上厚重的裘袄也看不出自己是个已经怀孕五六个月的妇人,腹中的隐隐作痛并没有让她撕开勒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白绢,沈泣月知道,就算出了徽城,自己还有的是路要走。

    “无霜已死…”沈泣月回望徽城方向喃喃自语道,“那一把弯弩,你们应该知道害你们差点丢了性命的就是此人…我替你们取了他的性命,沈泣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们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沈泣月毫不犹豫的折转方向往云都走去,一脚深一脚浅的往西南缓缓前行着——她知道,没人会料到她还敢往热闹的地方去,如她这样的亡命之人,也只有寻着隐蔽的地方觅一条活路,可她偏偏不是这样的人,她要活,还要活的灿烂,她要去繁华靡丽的城池,去重蹈昔日的光彩荣华,沈泣月摸了摸自己冻的冰冷的脸颊,这样罕见的绝色容颜,怎么能埋没在不见天日的荒野山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腹中忽的泛起钻心的痛楚,沈泣月脚一软,扶着身边的树干才没有一头栽进雪地里。

    “你要拖累死我么!”沈泣月咬牙按着小腹道,“我看错李重元,你是来向我讨债的小冤孽么!”

    沈泣月不敢过多耽误,歇了片刻才要起脚,只见身下洁白的雪地绽开了朵朵殷红灼目的花朵…渗入厚厚的雪层,蔓延开来…

 第126章 恍然如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腹中忽的泛起钻心的痛楚,沈泣月脚一软,扶着身边的树干才没有一头栽进雪地里。

    “你要拖累死我么!”沈泣月咬牙按着小腹道,“我看错李重元,你是来向我讨债的小冤孽么!”

    沈泣月不敢过多耽误,才要起脚,只见身下洁白的雪地绽开了朵朵殷红灼目的花朵…渗入厚厚的雪层,蔓延开来…

    沈泣月惊吓的止住步子,觉着腿间一阵湿热,黏腻的滴落在白雪里,沈泣月僵直着身子不敢伸手去触,背靠着树干哀声哭嚎了出来,“疼…疼啊…”

    呼呼的风声划过耳畔,却无人相应。

    一阵愈过一阵的撕裂疼痛从腹部蔓至全身,绽开的血迹汇聚成潺潺的血流,触目惊心。

    ——“啊…救命…”沈泣月倚跪在大树边痛苦的嚎喊着,“来…来人…救我…”

    ——“救我…”

    徽城就在不远处,见才过午时,岳蘅也不再急急催着云修快马加鞭,轻轻踢着白龙的肚子陪着云修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转头看着云修澄寂无声的英俊侧脸,欲言又止。

    ——“救…命…”

    “你听!”岳蘅忽的竖起耳朵道,“云修你听。”

    “额…”云修回过神张望着,“是女人的喊声?”

    “快去看看。”岳蘅循着呼救声朝边上的小道拐去,白雪茫茫,远处的人影单薄,深重的藏青色隐在枯树草木的后头,蜷缩成一团抽搐着。

    “少夫人小心些。”云修不敢大意,霎时收起郁色,面容又似往日的锐利不羁,拉住白龙的缰绳将岳蘅拉到自己身后,警觉的朝着人影走去,“让我先去看看,小心又是奸人使下的诈!

    沈泣月死死闭着眼不敢去看身下蔓延的鲜血,透骨的寒意从小腹渗到全身,剧烈的疼痛让她无力再喊出声,微张着惨白的唇发出呜呜咽咽的呻/吟,“疼…疼啊。”

    云修见眼前的雪地染红了大片,也是大惊失色,滑出袖子里的短剑握在手心,轻轻推了下沈泣月藏青色的裘袄,“你…是怎么了?”

    沈泣月梢眼骤然睁开,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滚落进她半张的唇齿里,求生的欲念让她梢眼泛起光亮,转身一把扯住云修的衣襟:“少侠救我!”

    这一转身,俩人都是一愣。

    ——“沈…泣月!是你!!”云修跳开步子指着她道,“是你!”

    ——“云…”沈泣月抱住身旁的树干爬起身,才屈起膝盖又无力的瘫倒在雪地里,“我什么都不知道…放我走…不要管我…放我走!我一个女人…不要为难我…不要管我啊!”

    “少夫人。”云修惊诧的看向慢慢走近的岳蘅,指着沈泣月身下触目惊心的血流,“沈泣月她…”

    听见岳蘅的名字,沈泣月眼前一黑,挪着身子蠕动着想爬开,嘴里微弱无力的喃喃道:“岳蘅…岳蘅…你们没有看见我,就当没有看见我…由着我自生自灭就好,不要管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岳蘅俯下身子,见沈泣月腿/间已经潮红一片,还在不住的往外渗着血,再看她小腹隐隐有些隆起,叹了声道:“沈泣月,你怕是要小产了…”

    “小产…”沈泣月止住挪动的身子,呆呆摸向自己被白绢缠得紧紧的小腹,“小产…”沈泣月忽然讪讪的笑了出来,“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娘亲不能留着你,便是要自己离开娘亲么…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呐…”

    岳蘅见她的脸已经苍白的如同地上堆积的雪花,咬唇道:“你身子不是初孕那会儿,这个时候小产,可是会死的。”

    “死…”沈泣月揉紧手心摇着头道,“我怎么会死,世间荣华我还没有享够,那么多人还等着宠我,疼我…我不能死的…要死也该是死在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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