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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31部分

小说: 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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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燕箫眸光陡地一凛,“休要放肆。”

“六哥……”燕子墨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燕箫面色阴冷骇人,只得薄唇紧抿,愤愤的闷头喝起酒来。

气氛顿时沉凝起来,众将一时不敢作声。

燕箫在桌案下握住顾红妆的手,紧了紧,透着无言的安抚。

“女子坐镇军营,众位将军都觉得是笑料一场吗?”顾红妆环视众将,见他们虽未曾开口,但却一个个隐有不屑之意,也不生气,反倒笑了笑,只是笑容却尽显寒意:“众位将军都是当朝名将,但却没想到目光短浅宛如井底之蛙,若然如此,纵使杀敌无数,领兵有道,又有何用?”

“顾红妆,你别仗着鸡毛当令箭。”燕子墨拍案而起,眼眸深处含着一丝风雨欲来的暴怒。

燕箫已有怒气,却被顾红妆及时拉住,在他手心里轻点两下,这是两人多年来早已培养而成的默契,燕箫也有心让她在众将面前树立军威,干脆暂且选择沉默。

顾红妆眸光凝向燕子墨,笑声清扬,反问他:“你六哥又不是鸡,何来鸡毛、令箭之说?”

燕子墨唇线冷冽,沉声道:“伶牙俐齿,你以为上了战场,仅靠你一张嘴皮子就能成事吗?”

顾红妆话语温雅,魅惑人心,“为什么不能?楚国不见得会赢,燕国也不见得会败!”

“你……”燕子墨被顾红妆气的不轻,烈酒递到嘴边,却忽然顿住,哼了一声,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顾红妆眸色转深,幽不见底,扫向众人,一字一句说的有力有节:“各位将军都是当世英雄豪杰,红妆今日并无嘲讽奚落之意,此刻红妆身居燕国~军师,已经是铁打的事实,诸将若是心生不满,可向圣上谏言。在此之前,还需众位将军同仇敌忾,共抗楚军。”

众人听了均是面面相眈,一时没有多言。

燕子墨握紧酒杯,脸上晦暗不明,然而声音里却有了难以抑制的震颤,依稀可以听到情绪的波动:“顾红妆,妖女祸国!”

顾红妆闻言轻笑,托着腮颊,一点点细碎的闪光,在睫羽间奔窜,漫不经心的斜睨燕子墨:“八王爷言重了,大燕国脉根深蒂固,有先祖世代庇佑,岂是我轻易就能撼动得了的?”

说到这里,顾红妆谈吐间老练镇定,却不怒自威:“沙场多豪杰,历史烽烟中巾帼女英雄难道还少吗?古有代父从军的花木兰,铮铮铁骨,寸寸柔肠。还有那梁红玉,她乃南宋大将军韩世忠之妻,本是妓女遭人虐待,为韩世忠所救。梁红玉感其恩义,以身相许。在韩世忠的眼中,梁红玉并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她应有过人之处。当年韩世忠在京口和金兵的金兀术在黄天荡对歭。当时,金兀术拥兵十万,战舰无数,而韩世忠只有八千疲兵。韩世忠听取梁红玉的计策,由韩率领小队宋兵舰诱金兵深入苇荡,再命大队宋兵埋伏,以梁红玉的鼓声为命,以灯为引,用火箭石矢焚烧敌船。金兵果然中计,梁红玉站在金顶上擂鼓台,韩世忠率船队迎战,只听咚咚战鼓响,金兵被韩世忠引入黄天荡,梁红玉三通鼓响,埋伏的宋军万箭齐发,顿时火光冲天,金兵纷纷落水,弃船逃命,死伤无数。梁红玉以灯为引,指挥宋军把金兵打得落花流水。试问,当初韩世忠若和寻常男子眼光一样,又怎会得遇贤妻解围!”

燕子墨脸色发寒,不屑的嗤笑道:“花木兰为父从军是私义,不足道哉!梁红玉乃青楼歌姬,又岂配巾帼英雄之称?”

顾红妆也不以为然,接着说道:“秦良玉,明朝末期巴渝战功卓著的女将军,她乃石砫宣抚使马千乘妻。史书记载她为人饶胆智,善骑射,料敌如神,兼通词翰,常为男子装。自幼从父秦葵习文练武,丈夫死后,继任其职,曾亲率三千精兵北上,镇守榆关。又奉诏勤王,收复永平、遵化等四城,并且在四川、贵州地区又相继击败奢崇明、安邦彦、张献忠、罗汝才等叛军,取得成都之捷、重庆之捷、夔门之捷等。秦良玉传言不怕死不爱钱,她总该称为巾帼女英雄吧!”

顾红妆目光冷定,藏着幽深的光。燕子墨闻言,神色一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道:“秦良玉倒是位女中豪杰。”

顾红妆姿态闲散,步步紧逼:“如果王爷仍觉不够,还有南朝冼夫人从小就喜欢耍刀使枪,武艺高强,精通兵法,她曾帮其夫冯宝识破李迁仕的阴谋,冼夫人带领千名勇士进入高州城,猝不及防地出击,很快平定了叛军,李迁仕被迫狼狈逃窜。若冼夫人不够,自有敢爱敢恨、武艺高强、文武全才的兵马大元帅樊梨花;再不济还有西晋荀灌,传闻她十三岁时率勇士数十人于夜晚缒城突围救父……红妆说的这些人很不凑巧,好像都是女儿身,可是战场杀敌却是一点也不输给男儿。”

燕子墨身体一僵,眼中冷光犹如点点星辰:“夫子口生莲花,此番话难道是想将自己和那些早已作古的女子放在一个台阶上相提并论吗?”

“我自认没有她们的沙场魄力,但最起码不会瞧不起女人,更加不会瞧不起看不起女人的男人。”顾红妆嗓音轻淡,有些哑,应该是应付燕子墨疲惫所致。

那天,顾红妆话语漫不经心,但却透着漫天迷离的霸气。

众将多有忌惮,燕箫笑如涟漪,而燕子墨的表情也如现在这般晦暗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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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一年,凤夙和燕箫斩杀楮弘斐,为燕国立下大功,燕子墨自此以后每逢见到凤夙,必定躬身施礼,恭恭敬敬的唤上一声“夫子”。

原以为燕子墨已经对女子有所改观,岂料他改观的只是凤夙而已,对其它女子亦是不怎么待见。

坏毛病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

当年凤夙能够收复燕子墨,现如今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却有心让他心里添添堵。

燕子墨神色不动,嘴角泛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简短的说道:“也罢,你既然不喜旁人说女人无才,可愿说说何为有才?”

凤夙眉目低敛,脸色晦暗不明,“斩杀奸相,夺取龙座,问鼎天下,不知算的上是有才还是大才?”

闻言,不只是燕子墨大惊,就连燕箫也蓦然抬头看她。他的心忽然砰砰的乱跳起来,这话竟是如此熟悉。

记忆中也有女子对他说:“箫儿,先行诛杀奸相,然后夺取龙座,最后问鼎天下。每一步环环相扣,错一步都将满盘皆输。”

如今,相似的容颜,相似的话语,燕箫黑眸深邃,恍若氤氲着雾霭的寒潭,让人在不自觉间就弥足深陷。

凤夙正被燕箫看的浑身不自在时,就听燕子墨压低声音,厉声道:“放肆——”似是觉得声音还可以再压低一些,遂哼道:“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我看你是吹才。”

这女子当真是不要命了。

“殿下不想稳坐金銮宝座吗?”凤夙将目光落在燕箫身上。

燕箫没有回答凤夙的话,而是短促的冷笑道:“帝位看来真是诱惑不浅。”

凤夙淡定无波的看着燕箫,情绪略有些冰冷:“这帝位人人都想坐,但又岂是随便一人就能坐稳的?其实皇上也有身为皇上的无可奈何,这些无奈不能公诸人前,金銮殿至高无上、尊贵奢华,荣享人间之极致,却不似寻常百姓眼中那般日日无忧。姑且不论风云诡谲的庙堂之争,尔虞我诈的后宫之斗,光是案堂之上每日堆积如山的政务,其间几许愁闷,几多心酸,却是常人无法承受和想象的……”

燕箫闻言,目光变了,看着凤夙,锐利深沉的眼睛里有隐隐光华闪动,脸色竟然是罕见的苍白冷凝,话语不知为何却温和了许多:“既然如此,这皇位看来坐不得。”

凤夙蹙眉道:“坐不得,也要坐。你看这燕国帝都,喧哗闹市,无非是一城繁华半城烟。残云如席,帝都看似卷动着城里城外的烟尘喧嚣,可谁又知将来有一天天下大乱,三国打破鼎立僵局,届时城外厮杀,血溅白纱,兵临城下,三军齐发,也许再见之后已是生死无话。坐了这龙椅,还有可能生,倘若不坐,唯有死。”

凤夙话语出口,燕子墨和燕箫相视一眼,均是脸色沉凝,若有所思。

燕子墨似乎对凤夙略有改观,至少话语没有之前那么冲了:“白玉川势力遍布朝堂,斩草需除根,我们现在担心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朝堂需要大换血,那么多职位空缺,届时找不到良才替补,朝堂势必大乱,更会被吴、楚两国钻了空子。”

凤夙淡淡的笑道:“白玉川结党营私,势力固然庞大,在朝堂枝节丛生,近年来私利多于大义,事事不为大局着想,纵使全部诛杀也不为过。更何况乱世奇才辈出,国家求贤,招贤是公道,内史举荐是私道。先公后私,入政大道也。同理可云,良才多出市井,因为他们深谙民间疾苦,嫉恶如仇,职位空缺可从招贤纳士里面晋选,为了防止有人私吞银子,举荐作弊,可一层层官员逐层下达,届时入选之人,还需殿下亲自面试,若无才蒙混过关,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凤夙辞色锋利,燕子墨虽赞赏附和,但却眼眸深幽,望着凤夙愣愣发起呆来。

而燕箫呢?凤夙说话的时候,燕箫端着茶,听得入迷,茶杯倾斜,茶水在杯中颠簸了几下,洒出几滴落在他的手上,不禁如烫着般放下了茶杯。

她怎么这般像……“她”?

燕箫,云妃诡异000】

从云阁出来,东宫太子身上似有一根紧绷的弦,含着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危险和复杂。爱残璨睵

尽管他步履间淡漠从容,但燕子墨还是发现了异常。

燕子墨皱起好看的眉毛:“六哥,你在想什么?”

“想你心中所想。”声音冷漫,还有些漫不经心。

燕子墨一惊,话语脱口而出:“不会吧?难道六哥也觉得她言行举止很像顾太傅?栉”

燕箫没说话,岂止是像,就在阿七侃侃而谈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把她当成了夫子。

燕子墨脸色黑了一分,声音从牙缝中蹦了出来,“这个念头就此打住,大白天难道见鬼不成,她们只是长的相似,纵使都颇有才情,那也是巧合而已,你可别忘了,正主此刻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日即将醒来,放眼云阁这位,虽说行径蹊跷诡异,却决计不是顾太傅。”

燕子墨话音落下,仿佛有刺骨冰水沿头浇下至。

燕箫原本身体就畏寒,如今更是从头到脚,瞬间凉了下来,原本混沌的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燕子墨将燕箫的反应看在眼里,话语凝重了许多:“六哥,顾太傅自挖双眸,但你看看云阁这位,容貌长的像顾太傅不说,就连眼睛都是一模一样。顾太傅眼睛早在之前就给了白芷,若她是顾太傅,那她的眼睛从何而来?”

沉默良久,燕箫静静的抬眸看着燕子墨,目光漆黑深幽,带着莫名的暗潮:“老八,我有说她是夫子吗?光天化日之下将她和夫子混为一谈,实在是荒唐,这话今天你我兄弟说说也便罢了,若是传扬出去,岂还得了?”

燕子墨心思一紧,眼中似是升起了微弱亮光,心事渐沉:“也对,父皇历来对怪力乱神,瓦釜雷鸣之象嗤之以鼻,若是传到父皇耳中,只怕又将徒增事端。”

“她……怎会是夫子?若是夫子,此刻躺在合欢殿的人又是谁呢?”燕箫的目光如蜻蜓般轻轻飘过水面,清美绝伦。

燕子墨迟疑道:“六哥,或许顾太傅有孪生姐妹也说不定。”

燕箫怔了怔,失笑道:“老八,你有听说过凤国七公主有孪生姐妹吗?”

燕子墨心中一动,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燕箫,却见他垂眉敛目,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想起夫子死去那一日,他冲进合欢殿,燕箫当时正喝的酩酊大醉,他忘记身份,忘记那人是他敬仰的六哥,一把将他抓起来:“六哥,难道真的是你杀了夫子?”

他不敢相信,夫子是被六哥杀的,他一向爱她,敬她,又怎么忍心杀她呢?

燕箫无言,那样的沉默,足以让燕子墨发狂。

紧抓燕箫衣襟的手背青筋暴露,他怒道:“为什么啊?难道一个燕国江山竟让我的好六哥迷失了心性吗?”

燕箫那天很平静,轻轻推开他的手,咳嗽声中,他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话语似悲似戚,良久之后,他才说道:“因为她是亡国公主,不是我不肯饶她,是父皇让她死,你明白吗?让她死的人是父皇,从来都不是我。”

燕箫的话宛如掀开迷雾的晨曦之手,姿态决绝,就那么让燕子墨如遭雷击。

如今,燕子墨还能回忆起当时内心升起的震惊,跟六哥相处八年的顾太傅竟然是亡国公主,怎不令人心惊胆颤?

燕子墨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眸光望着燕箫,好久才道:“……六哥,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当年毕竟是燕国灭了凤国,害太傅无家可归,国破家亡的人是我们父皇。我知道太傅待你好,事事以你为先,难道她真的就心甘情愿放下仇恨,心中一点都不恨吗?”

燕箫笑笑,那笑意宛如冰雪,静静道:“我和她相依八年,若想报仇,她早就报了,又怎会迟迟不动手?你很清楚她的本事,她若想复国,别说朝堂盘踞着一个白玉川和武原,就算有十个白玉川都不是她的对手。那日,她原可以逃的……。”

燕箫这席话,原本透着说不出的寒冽,但他的语气偏偏又是平静无比,令人难以窥探一二。

燕子墨微愣:“哪日?”

“我陷害她挖了白芷双眸那日,我刻意撤走不少御林军,依她的武功和心智,离开地牢轻而易举,但她没有。我承认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虽喜欢她,但却并非十足的信任她,反而在有些事情上疏离她,心中总归对她不放心,但那天我才明白,之前我错的有多离谱,她不走,是因为她要成全我的霸业。她说如果一开始成为我夫子是个错误,那她一错就错了八年,既然错了那么久,没必要现如今功亏一篑。”燕箫目光深沉,那些撕裂似的往事,凄冷如雪,相思缠绵骨髓,他凝望燕子墨冷峻的眉宇,淡淡开口:“老八,她是断然不会反我的。”

“她果真这么说?”燕子墨黑眸深邃,宛若星河浩瀚,一时复杂阴霾。

燕箫眼神深沉,脱口道:“我欠她太多太多了……”

一室沉默,似是想起什么事,燕子墨眉心凝出一道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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