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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九重紫[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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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忙躲到了一旁的太湖石后面。
    父亲劝着王知柄:“你也不用着急上火,事情来得这么突然,她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这样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结果。今天你先回去,让她的嫂嫂们来看看她,看她还有些什么想法,我们到时候再坐下来商量。只要窦家能办到的,一定尽力满足她。”
    王知柄脸黑黑的,听到这话额头上冒出几根青筋来,沉声道:“窦七爷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妹妹是要讹你们家的银子不成?”
    “你不要误会。”父亲声音温和,“我只是想,你虽说是她哥哥,但毕竟男女有别,又分开了这么多年,她有什么心事恐怕也不好说给你听,不如缓两天,等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再做打算。”又道,“她要是舍不得明姐儿,随时可以来看看她。只是明姐儿年纪小,怕就怕到时候有什么话传到明姐儿的耳朵里,让那孩子难受。她要是同意,让明姐儿拜她做了干娘或是干姨都也可以。等明姐儿懂事了,再把当年的事告诉明姐儿也不迟。不过,具体怎样个说词,能不能这样,还要请你们家帮着拿个主意,我一切依照行事。”
    一席话说得妥贴又诚挚,让王知柄脸色大霁。
    他仔细地打量了父亲一眼,道:“没想到你做事这样沉稳厚道,倒是我小瞧了你。”
    父亲汗颜,支吾道:“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你了。等下次过来,我请你喝茶——我那里还有二堂兄从福建捎来的大红袍,颇值得一尝。”
    王知柄满意地走了。
    父亲擦着额头的汗水,转身朝着窦昭躲藏的太湖石喊道:“还不快出来?太阳这么大,小心晒着!”
    窦昭笑嘻嘻地走了出来,道:“我躲得好好的,爹爹是怎么发现我的?”
    父亲笑着指了指窦昭头上的金环。
    早知如此,就应该扎头绳的。
    窦昭在心里嘀咕着,想到那三千两银子,亮出手里拎着的荷包笑道:“爹爹,我捡了一个荷包”
    不要说她现在只有五岁,就是她十五岁,三千银子想不着痕迹地私藏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摊开,光明正大地据为己有。
    父亲笑道:“原来是被你捡了去。”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拿那个荷包。
    窦昭手一晃,把荷包藏在了身后:“是我捡到的,就是我的。”
    父亲一愣,笑道:“可这荷包是我的。失主找来了,你难道还想赖不成?”
    “那您得谢谢我。”窦昭道,“要分我一半。”
    父亲忍俊不禁,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都是跟谁学的?”然后打开荷包,从里面挑了张十两的银票给她,“给你的谢礼。”
    “不行,不行,”窦昭和他来混的,瞅着那一百两、二百两的抓了一把在手里,“这些都是我的”
    正说着,祖父走了出来。
    父亲有些慌张地把银票全塞进了荷包。
    祖父皱了皱眉,道:“这是做什么呢?”声音很冷淡。
    “没事,没事。”父亲连忙道,“寿姑的荷包松了,我帮她挂上。”
    啊!
    窦昭忍不住咧了嘴笑。
    这银票是父亲的私房钱。
    所以连祖父也要瞒着。
    祖父不悦地道:“这些丫鬟、婆子做的事,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掺和些什么?”然后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父亲应喏,招了妥娘过来,指着窦昭低声说了几句话,和祖父去了鹤寿堂。
    窦昭笑眯眯地往正房去。
    妥娘一路上盯着她腰间的荷包,每逢过桥穿径她的脸色就紧一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四小姐,您小心点,您小心点”,恨不得把那荷包捧在手里。
    窦昭问她:“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妥娘不住地点头。
    窦昭从荷包里翻了张十两的银票:“赏给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妥娘的脸色发白,“小姐快收起来吧?要是被人看见揪了去,我就是死一百回也赔不起啊!”急得都快哭起来。
    窦昭叹气,将荷包递给了妥娘:“你我帮收起来吧!”
    妥娘应了一声,小心地将荷包揣进了怀里,一直用手捂着装荷包的地方回到了正屋。
    晚上,父亲回到屋里,问她:“荷包呢?”
    窦昭从床头的档板里抱了个匣子出来:“在这里。”
    父亲哈哈大笑。
    窦昭趁机把匣子放了回去。
    父亲叫了俞嬷嬷进来:“四小姐屋里多了三千两银票,你登记在册。”
    俞嬷嬷脸色大变,不安道:“这么多的银子,放在四小姐屋里,妥吗?”
    父亲一向大手大脚惯了,不以为意地道:“没事,三千两银子而已。”
    俞嬷嬷不好再说什么,窦昭却笑弯了眼睛。
    这银子,她还有大用处呢!
    第二天傍晚,王映雪的嫂嫂们来了。
    姑嫂三人关在屋里说话。
    高氏是个严肃的妇人,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客气:“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打算就直说吧!”
    庞氏坐在墨漆描金的绣墩上,姿态悠闲地喝着茶,一双杏眼却精明无比地把王映雪屋里的陈设扫了个遍。
    玫瑰红的湘被,景泰蓝的花觚,丁香色漳绒坐褥,官绿色的茧绸帐子,还有手中官窑的粉彩茶盅,没有一万两银子,恐怕是布置不起来吧!
    难怪她不想走。
    庞玉楼抿着嘴笑了笑,听见她的小姑哽咽道:“要是我带了明姐儿回去,爹爹可答应?”
    “你若是觉得好,我就替爹爹做主答应你了。”多年艰辛生活让高氏从一个只知道顺从的女子变成了个处事果断的人,她沉声道,“若是别人问起,就说是亲戚的孩子,父母双亡,没人照顾,由我收为养女。所有的官文你大哥都会想办法办妥的,你不用担心。”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王映雪接回去。
    王映雪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她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唇,道:“可这样一来,到底是养女”
    高氏闻言心痛如绞。
    那个纯真善良、高洁如兰的王映雪哪里去了?
    难道贫困的生活就真的这么可怕?
    自己也是千金小姐,嫁入王家后主持中馈,伺候婆婆,照顾小姑,抚育子女,想到出嫁前父亲“君子当安贫乐道,恬于进取”的教导,她就能静下心来做好自己的本份。
    可王映雪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雷家退亲的时候?是她开始营生养家的时候?还是自己怜惜她一时失足瞒着良心为她出面的时候?
    高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出身商贾的庞氏却眼睛珠子一转。
    她是从小听着算盘珠的响声长大的,王映雪的言下之意她怎么听不懂?何况她平日最是烦这个嫌弃她出身、总把她和大嫂高氏相比较的小姑。因而有些看戏不怕台高地笑道:“小姑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家现在不同往昔,给人家做妾是不能的。要不,让爹爹出面跟窦家说说?把诸家的婚事退了,把你扶正算了”
    “你别乱说,小心让窦家的人听见了笑话。”高氏忍不住喝道,心里暗暗后悔没能顶住婆婆的说项,带了庞氏来窦家。
    “大嫂,您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庞玉楼懒懒地道,“合着您是王家的媳妇,我就不是王家的媳妇了?您是高门大户,我比不得。可我是王家落魄的时候嫁进来的,贫贱不能移,也未必就那样的上不得台面。”
    出身大家的高氏遇到出身市井的庞玉楼,颇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觉,因此如果不是什么原则上的大事,高氏通常都会忍让庞氏几分。
    王映雪流露出不想离开窦家的意思,这就是原则上的大事了。
    高氏耐着性子道:“你也不是那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谁家会随随便便就把妾室扶正的?”
    庞玉楼当然知道,只是不想让那高氏压过自己一头,嘟呶道:“我们镇上的陶秀才不就把妾室扶正了吗?”
    “那是因为陶秀才正经娘子病逝了,那妾给他生了唯一的儿子,陶秀才娘家兄弟写了同意书,认了那妾做妹子,”高氏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道,“那能一样吗?”
    “不就是儿子吗?”庞玉楼朝着王映雪眨了眨眼睛。
    王映雪顿时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庞玉楼看着有些不对,低声道:“怎么?明姐儿都一岁多了,又是乳娘带着,你身上还没有动静吗?”
    “二嫂胡说些什么?”王映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道,“七爷说了,要为赵谷秋守三年的。”
    “啊!”庞玉楼张大了嘴巴,望着王映雪嘴角翕翕,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高氏则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好的人,遇到得却不是时候。

    第三十三章 不知

    窦昭当然不知道王映雪姑嫂在屋里都说了些什么,她被父亲窦世英拉了去钓鱼。
    六月的真定,天气还是很热的,但马车跑起来,有风从竹帘穿过,还是让人感觉很舒适的。
    父亲的随从高升这次充当了车夫。他一边赶着车,一边和父亲说着话:“还是两年前和您一起去钓了鱼的,山上的野葛又粉又甜,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野葛。不过这次去的不是季节,只怕吃不上了。”
    “不过山上有半坡野艾蒿,”父亲微笑道,“到时候摘点回去做艾叶茶或是煮艾叶粥,清热解火,也不错啊!”
    窦昭望着只有三个人的马车,奇道:“爹爹为什么不带几个小厮、丫鬟,到时候也有人帮着做事啊!”
    高升呵呵地笑,专心地赶着车。
    父亲则摸了摸她的头,没有作声。
    好象她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窦昭心里有些犯嘀咕,再一看,这路边的景致怎么这么熟悉!
    她扒在车窗上朝外望。
    密密匝匝的蜀黍地仿佛一望无际,几户小巧的农家小院点缀其间,远处油绿色的山丘此起彼伏,偶尔道路两旁全是郁郁葱葱的杨树。
    这,这不是去母父田庄的路吗?
    窦昭错愕地回头朝父亲望去。
    父亲还以为她是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惊,笑着指了蜀黍地:“看见那黄色的须须没有,那就是蜀黍。等会我让高升下去看看,要是熟了,就掰几个我们带着去山上烤着吃。”
    高升再次呵呵地笑。
    窦昭不置可否。
    马车很快转了个道,穿过一片蜀黍地,朝个小山丘驰去。
    莫名的,窦昭松了口气。
    这片蜀黍地是朗家种的,祖母的田庄在郎家的隔壁,碑界是块人高的青石,刻了大大的窦字。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他们下了车,高升拴了马,手提肩背地拿着钓鱼的东西跟着他们身后。
    绕过棵老松树,窦昭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
    这是条位于郎家和窦家交界之处的小河,河水清澈透明,河床很浅,里面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每到六月,河里的一种像梭子似的小银鱼就会在河边食青草。她常和农庄上的孩子挽了裤子下河网鱼。
    河对岸是个斜坡,品字型长着三株野桃树,每到春暖花开时,桃花盛开,娇嫩如粉,十分的漂亮。等到夏天,野桃树会结了小小的青桃,又苦又涩,根本不能吃。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跑到野桃树旁的洼地去摘野菜。珍珠菜、黄秋葵、酸浆草,南苜蓿春天的时候采了嫩叶做菜,夏天的时候采果实卖到真定的药铺,换几个铜子补贴家里,总能换来大人的一声称赞,赏两文钱卖零嘴吃。
    她自然不用为了零嘴去做这些,不过她走到哪里身边都带着两个像小尾巴似的丫鬟,两个丫鬟或是摘了野菜或是采了野果,她就分给同伴,时间长了,大家越来越喜欢和她一起玩。
    父亲怎么也知道这个地方?
    窦昭脑子有些打结,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和父亲站在了小溪边的大槐树下。
    高升则在大槐树下支开胡凳,摆上凉茶。
    父亲带着窦昭在大槐树下的胡凳坐下。
    高升则选了水草丰盛的地方站好,拿出鱼杆,挂上鱼饵,开始钓鱼。
    这就是父亲所谓的金钓鱼?
    窦昭有些张口结舌。
    父亲却悠然地喝着茶,还叮嘱她:“不要跑到太阳下面去,小心晒伤了皮肤。”
    窦昭无聊地望着对岸的青桃子。
    风吹过,树枝哗哗作响,青桃随风晃动。
    父亲笑道:“那桃子又苦又涩,吃不得。等来年开春,我让人到真定府给你买了京都的水蜜桃回来吃。”
    连这个都知道!
    窦昭瞪大了眼睛。
    那边高升已经钓了一条小鱼起来。
    他将小鱼丢到小桶里,笑道:“照今天这样,七爷和四小姐晚上有鱼吃了!”
    父亲笑道:“今天我们去保山家蹭饭吃去!”
    高升有些奇怪地“哦”了一句,但并没有多问。
    窦昭却没有顾忌,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冯家蹭饭?”
    父亲犹豫了片刻,笑道:“王姨娘的嫂嫂们过来了,他们家今非昔比,又和五哥有些渊源,按理说,我应该好好招待招待的,可隔王姨娘毕竟是妾室,我出面招待名不正言不顺的。待我们在你冯伯伯家用过晚膳回去,她们也应该回南洼了。”
    难怪大热天的出来钓鱼!
    窦昭恍然。
    父亲笑道:“走,我们去山坡上看看!”说着,抱着窦昭就爬到了坡顶。
    放眼望去,祖母的宅子历历在目,窦昭甚至能看见站在前院和仆妇说话的祖母。
    窦昭十分惊讶。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祖母好像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似的,一直望着他们。
    窦昭回头。
    父亲目不转晴望着祖母的宅子,表情认真。
    窦昭脑子里“嗡”的一声。
    原来,父亲一直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祖母的思念。
    她从来不知道!
    父亲,还有什么秘密呢?
    窦昭思忖着,耳边传来父亲喃喃的自语:“我九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不是娘亲亲生的,我就是想知道,生我的是个怎样的人?我不想让娘亲伤心,可想到她这么多年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田庄,我又觉得心里很难受”
    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前一世她才被送到田庄的?
    那天父亲对王映庄说,他需要一个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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