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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红楼梦新证-第95部分

小说: 红楼梦新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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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义,在他的《绿烟琐窗集》中有题《红楼梦》绝句二十首,小序说:〃 曹子雪芹,出所撰《红楼梦》一部,……〃 明义是傅恒之侄、明仁之弟,这组绝句约作于乾隆三十至四十年间(参看《附录编》〃 惭愧当年石季伦〃 篇),该不是向壁虚造。

以上是北京的满族人士的纪录。再看看南士如何。沈赤然,在他的《五砚斋诗钞》中有四篇题红七律,诗题大书:〃 曹雪芹《红楼梦》题词四首〃。赤然,仁和人,生于乾隆十年,作此四诗是乾隆六十年的事(参看《附录编》〃 试磨奚墨为刊删〃 篇)。

许兆桂,给女作家吴兰徵的《绛蘅秋》作序,确言:〃 乾隆庚戌秋,余至都门,……近有《红楼梦》,……既至金陵,乃知作者曹雪芹为故尚衣(按指曹寅为织造)后。〃 这也是乾隆时人亲闻亲记之事。

我看,不用再举了,问题已经答复得十分清楚。

凡是妄想歪曲《红楼梦》、污蔑曹雪芹的,特别是不怀好意、别有用心之说,在此引北宋词人晏殊《浣溪沙》中的句子以为奉赠:〃 无可奈何花落去〃 ,〃 夕阳西下几时回〃 !——注:⑴如奉宽,早曾认为《石头记》全系高鹗所撰,而曹雪芹非其作者。

⑵对此点亦有不糊涂的,如弁山樵子,就说:〃 ……须知此书确为曹雪芹所撰、谓前人所作而托词修改者,实雪芹恐招怨当世而为是讳言耳。〃 第四节议高续书讨论《红楼梦》,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就是通行本一百二十回一部书,却是出于二人之手。前八十回是曹雪芹写的,后四十回是高鄂所作。因此理解、评价《红楼梦》,里面便总〃 套裹〃 着一个对四十回高鄂续书怎么看待的问题。高鄂所续写的情节内容——由这里表达出来的思想感情,到底合不合乎曹雪芹的本来?这是一个首先要弄清楚的大前提。

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件大事是:我们能不能摆脱一下高续书所给我们的传统印象、习惯势力,而重新想一想曹雪芹当日要写的《红楼梦》本来应该是怎么一回事?那么,怎样去〃 想〃 呢,难道要撇开作品去〃 冥想〃 ,去〃 撮摩虚空〃 ?不是那样的。我们还有一点办法,一点依靠——还有点现存材料。

所谓〃 现存材料〃 又是什么呢?就是未经高鄂窜改的真本前八十回《红楼梦》和其间所附有的脂批。脂批是零碎的、乘兴信笔的简单文字,目的本不在于时时要提〃 后半部内容〃。然而,就在这偶尔流露的一星半点儿之中,我们知道的情形也就不算不出乎意料外的多了,这是帮助我们有可能了解曹雪芹的宝贵资料,我们必须先把它们全面调查统计,然后再尝试了解。

在这里,就叫我们想:我们在今日还能从脂批中推测一些后部内容;高鄂为续书,也不应不设法尽可能地〃 忠实〃 于原书所暗示的种种人物收场,但他续书时离雪芹还很近(雪芹卒于一七六四年二月一日,高续书刊成于一七九一),为什么他就不照顾脂批的线索,使续书更〃 忠实〃 于雪芹的原意呢?或者说,为什么他不顾那些线索就不怕天下读者察看出前后真伪的矛盾呢?这个问题应该有合乎情理的解释。

我曾一度揣想,高鹗当时也许根本未见过带批的本子。如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近年发现的旧钞本虽有白文本,年代都已较晚。刘铨福在甲戌本后面跋道:李伯孟郎中言,翁叔平殿撰有原本而无脂批,与此又不同。

但翁同龢是清末人,他这个本了虽是那种删去了脂批的白文本,恐怕很难用它来证明高鹗所见的就是这样的本子。再看程乙本上的《引言》有一条说:是书词意新雅,久为名公钜卿赏鉴,但创始刷印,卷帙较多,工力浩繁故未加评点;其中用笔吞吐虚实掩映之妙,识者当自得之。

他所谓〃 未加评点〃 ,固然也可以解释为自己未作评点,但细玩语气,实在就是指〃 未连脂批刻版〃 ,何以言?在他那个时候,传钞盛行的脂本很多,说高鹗连一部带脂批的本子也未寓目,难以令人相信,况且据他和程伟元的卷首交代,也分明说出他们见的本子彼此异同,既然他们为了续书查对过不同的本子,难道这些本恰好都是白文本而并无一部是附有脂批的?恐怕没有这样的情理。再者,在高本中贾芸送白海棠与宝玉,信柬末一句作〃 男芸跪书一笑〃 ,〃 一笑〃 二字正是脂批,足见他所据的原本还是带有脂批,删而未净,混入正文,痕迹宛然。高鹗刊书时不附脂批,固然也有工本的问题,实际上他是别有用心。但当时既然带批的本子还在,他为了怕有人揭出破绽,故此作了那几句含混应付的掩饰之词。我过去的想法,还是把高鹗的问题看得太天真了。

曹雪芹的原本为什么又单单只剩下八十回流传,不是七十九也不是八十一呢?我们也可以这样设想:他的全书并不是信手堆积,而是通盘计划、胸有成竹的(有许多事迹人物从一开端眼光便直射到结尾,中间小事细笔亦处处有联系作用),但百馀万言,十年辛苦,五次增删,这种精心用意的大著作,分量太重了,所以可能是分批问世的:第一次流传的或许是四十回,因为有人见过四十回的刊本(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曾有著录)。第二次若又出四十回,便合而为现在的八十回。第三批的〃 后半部〃 有三十回,雪芹生前,有一次誊清时就有〃 五六稿被借阅者迷失〃 (脂批语)了;既然片段迷失,更加上其他重要原因,一时遂无法问世,后来终归散佚。与雪芹同时的外间读者们就尚未能见过这后半部。戚蓼生(字彦功,号晓塘,德清人,乾隆三十四年进士,官至福建按察)的序就说:乃或者以未窥全豹。。。。为恨,不知盛衰本是回环,万缘无非幻泡,作者慧眼婆心,正不必再作转语,而万千领悟,便具无数慈航矣。

这分明告诉我们两件事:一、彼时的读者尚〃 未窥全豹〃 ,那就是只看到八十回。二、彼时的读者凡不是过分低能的就全能明白《红楼梦》是写〃 盛衰〃 ,并不是只有二十年后的高鄂才能看到的。

高鄂正是钻了市上只有八十回的这个空子。他是否真见到了八十回以后的残稿?到底他的四十回续书,和雪芹真书有无关系?真正见过雪芹全部手稿的,既然有脂砚和与雪芹关系密切的那一两个人,那么,脂批偶尔提到后半部内容的时候纵然不多,说得纵然或不能叫我们完全明白,却也是极其宝贵、能为我们解答疑问的资料了。脂批早被删掉,流传本来不多;而今天我们所得的几个真本,竟而都有脂批,其重要性过去未为红学家们充分体会,也蒙受过一些歪曲。只有通过这些偶尔幸存的批语,我们才可以摆脱开高鄂续书的影响,另外建立起新的印象,从而认识曹雪芹的真书和高鄂的伪续不同究竟何在。

利用脂批,整理后半部事迹,已不止一个人作过。我个人搜葺的结果,与他们有不尽同处,还有写下来的必要,因为这实在是我们尝试全面认识曹雪芹的最大帮勘。据我初步统计,大节小目,还不下三四十件事,现在条列于后:凡只关原书正文有过暗示而脂批中未尝涉及的,除一条例外,一般不列,因为正人可得而有,而脂批是尚未普遍流行的材料。又一再被人提出过、而又无大问题的部分,如红玉之于狱神庙,麝月之留侍宝玉,袭人之嫁蒋玉菡,探春之远嫁,惜春之为尼,宝钗之嫁宝玉,等等,为了避免起哄,我也就不再重述。先从最细微的倒叙至较重大的:(1 )第十五回宝玉因秦氏丧,随凤姐到乡郊,见村姑二丫头;她被她母亲唤走,宝玉便觉〃 怅然无趣〃。批:处处点睛;又伏下一段后文。

此〃 后文〃 不详何指?是即指临走时又碰见二丫头目送惜别的那几句话呢?还是后半部中这位村姑还有照应,或竟如刘姥姥之有些作用呢?一时尚难判断。我个人有时倾向于后一个想法。特意写她当面纺线给宝玉看。。。。。。。。。。。。,似非无用闲笔。(2 )第十九回宝玉正月到袭人家所见几个姨妹,后文还有事情。因为批说:一树干枝,一源万派,无意随手,伏脉千里。

足见可能还有大段情节。针对袭人〃 我一个人奴才命罢了,难道连我的亲戚都是奴才命不成?〃 等话而看,后来宝玉与此等女儿的关系,恐怕不会再是〃 主〃〃奴〃 了。

(3 )小丫头佳蕙也被逐。佳蕙就是曾和红玉在第二十四里说心思话的一个不甚令人注意的小人物。脂批说她:乃羡袭人是宝玉之爱妾也,为后文伏线。无怪后来被逐。

是怎样一个详情呢?也无法推测。我们知道后来被逐的只有个蕙香,即宝玉改称〃 四儿〃 者是;与此不知是否为一人 ?'…'(4 )第七十七回〃 一则为晴雯犹可,二则因竟有指宝玉为由,说他大了,已解人事,都由屋里的丫头们不长进,教习坏了,因这事更比晴雯一人较甚。〃 ,批:暗伏一段。

这是谁呢?一段什么呢?难道就是袭人〃 初试云雨情〃 的关系后来发作了吗?或者这竟与袭人之不留而嫁有关吗?要不就是碧痕等人 ?'…'还是怎么,竟不可知。

(5 )湘云后来似与卫若兰发生了某种交涉,最后与另一人〃 白头偕老〃 ,故事发展的经过尚当颇有曲折。

按脂批曾说: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叹叹!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所谓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

有人根据这两条批揣测湘云所嫁即此卫若兰。又说这也就是三十一回回目〃因麒麟伏白首双星〃 的本事。但我看事情也许未必如此简单,湘云即使真嫁了卫若兰,是吾能够〃 白首双星〃 都不见得。何况嫁否尚大有可疑。参看本章后附〃补说三篇〃 之三。

(6 )是宝钗、湘云、还是黛玉,不知哪个作过〃 十独吟〃。第六十四回黛玉作〃 五美吟〃 ,批云:与后《十独吟》对照。

既称〃 十独〃 ,应是分詠书中的十个女子的命运。

(7 )黛玉病死。第七十九回写她〃 一面说话,一面咳嗽〃 ,批云:总为后文伏线。

第十八回元妃点戏,第四出是《离魂》,脂批云:《牡丹亭》:中伏黛玉死。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八十回后想离她病死不致太远了。她的〃 泪尽〃〃泪枯〃 的〃 还泪〃 之说,就是被谗毁污蔑而愁病交迫的结果。按黛玉的病,本与她的体弱与忧伤是双重关系,如第二十六回写到〃 林姑娘生的弱,'。。net'时常他吃药〃 句,有批云:闲言中叙出黛玉之弱,草蛇灰线。

又第二十八回总批云:自〃 闻曲〃 回。。。。。。以后,回回写药。。。。,方是白描颦儿添病。。也。这讲黛玉之病与她的心事密切相关,最为明白。参看本章后附〃 补说三篇〃 之〃 一〃。(8 )宝玉哀悼黛玉有专回专文。第七十九回写迎春嫁后,宝玉〃 天天到紫菱洲一带地方,徘徊瞻顾,见其轩窗寂寞,屏帐萧然,不过只有几个该班上夜的老妪……〃 ,批云:先为对景(原误竟,或当作对境)悼颦儿作引。

第二十六回写潇湘馆〃 只见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批:与后文〃 落叶萧萧、寒烟漠漠〃 一对,可伤可叹!此八字即〃 对景悼颦儿〃 回中正文无疑了。

(9 )贾菖、贾菱有与〃 配药〃 有关的事情,详情难以想像。或者竟与黛玉之死大有关系?第三回黛玉初来,谈到吃药,贾母说:〃 这正好,我这里正配丸药呢……〃。批云:为菖、菱伏脉。

(10)甄宝玉后半部才出现,有〃 送玉〃 的文字似乎后来也穷为乞丐。一条脂批说:甄家之宝玉乃上半部不写者。

在批〃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时则说:甄玉、贾玉一干人。

又一条说:〃 凡写贾宝玉之文,则正为真(甄)宝玉传影。〃 故二人遭际可能一样。〃 送玉〃 一节,下面再专条讨论。

(11)柳湘莲出家后竟又作了绿林好汉?脂砚在〃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句旁批云:柳湘莲一干人。

按湘莲也是世家子弟,故云〃 训有方〃。(12)王夫人下令,宝玉搬出园外,大观园众人风流云散。按第七十七回写到王夫人说〃 暂且挨过今年一年,仍旧给我搬出去心净〃 ,有批云:……王夫人从来未理家务,岂不一木偶哉,且前文隐隐约约已有无限口舌,浸润之谮(原作漫阔之潜),原非一日矣,若无此一番更变,不独终无散场之局,且亦大不近乎情理。况此亦是(原作此)余旧日目睹亲闻,作者身历之现成文字,非搜造而成者,故迥不与小说之离合悲欢窠臼相对。……这是贾家败落之前的内部小散局。

(13)贾家败落。按把这个列为一条本不甚通,因为这是全书总节目,不是一件孤立的小事情。

我以为可以分为若干方面来说这节目的主要原因:(甲)元春死,贾家先失了仗腰子的最要人物。第十八回省亲点戏第二出是〃 乞巧〃 ,批:长生殿中伏元妃之死。

又说明此事为〃 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之一,可以消息。此处以元妃比杨妃,甚为奇怪,使人联想到第二十九回宝玉拿宝钗比杨妃怕热,宝钗稀有地〃 大怒〃 了,反唇相稽:〃 我倒像杨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可以作得杨国忠的!〃 这也正是暗比元妃是杨玉环,而珍、琏、宝玉一辈人中有作得杨国忠的了。其中有无微辞实指,耐人寻味。

(乙)犯了政治上的重罪。如贾珍为厚葬秦氏,非要用〃 坏了事〃 的〃 亲王老千岁〃 的棺材板,贾政曾加劝阻无效。脂批:政老有深意存焉。

(丙)被贾雨村之累害。这里有重要的曲折,试说一下:雨村是先暴发而后得罪,脂批在〃 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旁边说:雨村等一干新荣暴发之家。

在〃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 旁边说:贾赦、雨村一干人。

这一处特别值得注意。为什么单把雨村和贾赦并举呢?这就牵扯着雨村把石呆子诬坐致死,抄没扇子送贾赦一案,曹雪芹在书中将此事专用特写场面,借平儿到园,支走香菱,大笔郑重说述此事,贾琏微示抗议,打得动不的,并借平儿口骂雨村〃 饿不死的野杂种。〃〃结交了不到十年,惹出了多少事!〃 含义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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