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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玄衍神术-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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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坊’相邀,必然没有好事,苏伏忽而想到了管雨石,倘若他那充满贪欲的眼神,乃是为了悬赏而来,很多疑问便得到了解答。

    在太渊城里,有一个或许多人,无时不刻在想着取青衣的性命,他或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抑或是受到节制,不能明着出手,这才在城中的暗势力里发布了一条悬赏令,想必这悬赏令只有各大势力的首脑级人物清楚,而那奖励必然无比诱人。

    他想到这里,忽然觉着青衣活着,并不比自己容易。

    苏伏眸子变得深邃,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可牵扯到赌坊,就变成了大事,他不能再让青衣去冒险,无论是因其有希望治好自己伤的缘故,还是因其两次的救命之恩,他都不能再让青衣身陷险境。

    他眼睛微眯,抬首望着暗沉压抑的天穹,喃喃自语着:“赌坊么?便让我苏伏来试试深浅!”

    ……

    有的时候,寂静是一种可怕的沉默,它可让心灵滋生不必要的恐慌,譬如在这间寂静的石室,花音本来趋于平静的心灵,渐渐泛起涟漪,此次慌意比之前次还要剧烈。

    她渐渐想起来‘赌坊’的意义,也渐渐明白李魁与那黑袍人对话的真正含义,他们是要谋害小姐啊!

    反应过来后,她只觉得心里头又是愤怒,又是悲伤。小姐一生行善,治过的病者不计其数,且从来不计较外物,医仙堂有多少药材,都免费用在医者身上,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居然有人想着要谋害她,愤怒之余,便是恐慌。

    但正所谓物极必反,恐慌到了极处,便又渐渐转了愤怒,想着那些要对自家小姐不利的人,想着小姐落入他们手中,必然受尽折辱而死。

    这一切都是在点燃她的心内怒火,因而怒火便愈发的炽热起来。

    祸兮福所倚,巧的是她晕迷前施展的《绝式》,沸腾的血液并未因她昏迷而解除,法体内的每一小分的气力都在酝酿着,咆哮着……

    气海处,许久不曾动弹的气旋忽然间疯狂转动,她法体内的血肉,在《绝式》的催动下,在怒火的燃烧下,居然化作了源源不断灵气,使得气旋逐渐的完满。

    而后在‘啵’的一声轻响下,气旋猛地一震,她停滞多年的修为,终于晋入通神境。



第四百六十七章:风起云涌(三)

    “真是晦气!”

    一个刚脱身于太渊令风波的散修,坐在城南的一家酒肆内,望着愈来愈大的雨幕,满脸的阴郁。

    “谁说不是!”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散修,附和的同时,便给两人添了满海碗,旋即小意地打量四周,才悄声道:“也不知那太渊令落在了谁的手里,你说这太渊令出世,既然引起了大门阀的注意,你我还候于城内,恐怕没有半分机会罢,或许还有性命之虞,不若去往他处避上一避?”

    两人今日差些因太渊令之故死于各大势力的屠刀下,幸好太渊令遗失,令各大势力失去了杀人的借口。

    两人庆幸的同时,又有些不甘。

    是的,谁不想得到太渊秘境里的宝贝?同样是在长生路上苦苦挣扎,不论是大门阀弟子,还是散修,皆希冀得到莫大机缘,从此出人头地,威风八面,或许还能开山立派,成为一代祖师,留名真界,这本来便是常情。

    是以明知太渊令不是他们可以碰触,却仍然抵受不住诱惑。身为散修,他们自然有着一份敏锐的嗅觉,明知太渊城大乱将启,仍然在此徘徊,便是此故。

    满脸阴郁的修士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碗,正欲饮尽,眼前却飘过两道美好身影,他微微一怔,透过雨幕,便见一个绰约清雅的女子与另一个执伞的娇媚女子缓缓自酒肆门前而过。

    那绰约清雅的女子没有打伞,面容遮掩在雨幕里,有些模糊,而那些串联成线的雨幕,却仿似穿透了她的身体,丝毫也不能沾身,令人惊诧莫名。

    “她好像是……小医仙?”

    “是她没错!”他对面的散修循着视线望去,咧嘴一笑,“年前还受了她不少恩惠,确是个姿颜无双的女子,谁能与她结为道侣,那可是几辈子的福分。”

    满脸阴郁的修士微微遗憾地望着她的背影,叹道:“如此佳人,岂能轮到你我,想也别想了……”

    对面散修举杯与他同饮,复又说笑。

    ……

    雨愈下愈大,好似永不断歇,太渊城在骤来的天劫又莫名散去之后,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洗涤。连天的雨幕,宛如串成连珠,在偶尔刮来的暴风‘呜呜’的呼啸里摇曳,扭摆,舞动,姿态各异,令平日忙于营生的太渊城居民,竟观出了奇景来。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偷得了闲,观着奇景,倒也怡然自得。

    “青衣小姐……您倒是走快一些呀……”

    青衣步伐缓慢,步过了酒肆,步过了茶楼,步过了坊市,越过了城南地域,来到黑虎宫所在的界域,东城。

    前来知会消息的娇媚女子,觉着撑伞的手都有些发麻了,她满脸的焦急,却又不敢独自前去黑虎宫救自家小姐。

    青衣仍然不紧不慢的走着,仿似也从这连天的雨幕里观出了奇景,清冷的脸颊上略带了一些饶有兴味。

    此时大雨,街上早已没了行人,略一观去,东城与南城没有太大区别,同样是酒肆酒楼林立,布帛典当齐整,香料商行遍布。

    当然,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红尘的烟火在她眼中,还没有一本书籍来得精彩。

    没有太大区别,仍是有着区别,尽管青衣对此觉着淡漠,这时仍然停驻下来,因为在她的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打铁铺。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招牌幌子的打铁铺,内里情形掩在雨幕后,可青衣却知道,它就是一个打铁铺,那是云家的打铁铺。

    “咳!”

    一道轻轻的咳嗽声音响在二女耳边,打铁铺前的雨幕里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背有些驼的老者,他的头颅亦低垂,看不清他的脸面,且同青衣一样,那些雨没能淋湿他分毫。

    “陆病痨!”娇媚女子一声惊呼,不明白此人怎会在此。

    陆病痨,只知姓陆,原名无人知,十数载前于太渊城中出现,成为刚刚起步的云氏商行供奉,因其总也治不好的咳嗽,便有了一个不甚讲究的别号,却为云氏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实力,许是抱虚,许是凝窍巅峰,可他是云氏两大高手之一,这是毋庸置疑的。

    娇媚女子忽然语噎,她与他的身份天差地别,直接唤他别号,不知会不会惹他生气?想到这里,她似乎有些害怕,不禁微微靠近了青衣。

    这时,老者,或者说陆病痨缓缓开口:“见过青衣小姐。”

    他的问候很简单,声音很沙哑,好似用着铁器磨出来的一样,在滂沱的大雨声下,竟也清晰地传出好远。

    青衣微微欠身,不温不火地说:“陆老好像专门在等我?”

    陆病痨抬起首来,这时雨幕没能遮掩他的面容,老脸平凡无奇,只是很苍白,另有着一双浑浊的眸子,虽浑浊,却不能掩盖其后奇异的酷冷。

    “青衣小姐不能再往前走了!”

    娇媚女子脸色惶急,又气又急地说:“陆老您在说甚,家主被黑虎宫带走了,青衣小姐是为了救家主才来此地……”

    陆病痨听到‘家主’二字,瞳孔猛地一睁,忽然捂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老脸愈发苍白,可他的嘴角却勾勒一起一抹嘲讽。

    “那个眼中只有利益关系,不惜弑母登位的妖孽,也有资格当得家主二字?她早也该死了!”

    这一段话他说得非常急,以至于令娇媚女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满脸愤怒,娇喝道:“陆老您要再敢胡说,我便报给二爷去……”

    闻着此言,陆病痨‘嗬嗬’地发出犹如破风箱的笑声,格外的刺耳吓人。

    青衣忽然淡淡问道:“云氏要变天了?”

    旋即语气肯定,语声仍然没有波动,道:“我很好奇,除开那个老妖婆之外,还有谁能调得动你?”

    陆病痨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眸子变得极为怨毒:“云中天抢了我的爱人,她本与我情投意合,她为了我,害死了云中天,便沦为你们口中的老妖婆,可你们可曾替我们想过……”

    青衣脸上露出释然,微微点螓道:“原来你便是老妖婆的情人!”



第四百六十八章:风起云涌(四)

    “不错,就是我!”

    陆病痨浑浊的眸子渐渐冰寒,连带着周遭的雨幕都散发出逼人寒气,他沉沉冷笑:“青衣小姐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便无法活着离开了。”

    逼人寒气开始蔓延,使得周遭温度开始下降。

    青衣清淡的脸上渐渐有了生气,她居然微微笑了一笑,说道:“陆老觉着赢定了我?”

    娇媚女子这时苍白的脸色微微一动,好似才从这惊天秘闻中醒来,她的嘴唇微微翕动,旋即喃喃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青衣小姐……”

    她不知为何全身颤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拉着青衣的手臂,状若疯狂:“青衣小姐你说……你们是在骗我……”

    便于此时,一滴雨水即将穿过青衣时,忽然停滞在半空,霎时间,那雨滴便洞穿娇媚女子的头颅,一些白的红的激射而出,她的脸上残留着疯狂,她的眸子却由清明转作了不可置信,而她握伞的手,正将伞骨抽出一丝,露出了冰冷的锋芒。

    “你……是……怎么……识破……”

    青衣望也不望她软倒的身躯,微讽道:“我不用识破你,下回要杀人,记着不要露出杀机,虽然你没有下次了。”

    陆病痨冷漠地望着倒下的娇媚女子,淡淡道:“医者杀人,比之侩子手也不遑多让。”

    青衣却微微一笑,“没能看到我出手,陆老有些失望罢,其实你心底也不笃定能否胜我,刻意营造必胜的姿态,还将藏于心底多年的隐秘暴露,不外乎想攻破我的心防。”

    “可惜,要是你一开始便出手,或许还有一些机会……”

    陆病痨微驼的背直了起来,这时他似乎蓄势完成,眸子里的浑浊尽皆转作了酷冷:“好大的口气……”

    漫天的雨幕便这时凝成冰柱,铺天盖地地向着青衣激射而去。

    青衣并指,轻点身前虚空,只见虚空泛起了层层的波纹,紧接着虚空居然有大水倾倒而出,所有的冰柱都在大水中湮灭。

    陆病痨眸子骤然发冷,心底微颤,苍白的脸色更是苍白,“这是什么神通!”

    他的动作却不停,忽然取出一柄连鞘长剑,‘锵’地拔出鞘,剑身却是通体的死灰色,漫天的雨幕忽然停在他的丈外。

    “剑圆方寸,背水而战!”

    陆病痨那独有的,宛如铁器交击摩擦的声音响彻天地,旋即身形突进,穿过那倾倒的大水时,所有的水连同雨幕一起都被排斥在丈外,形成了一个空洞的圆。

    那剑被他反握,横在胸前,突进途中,那剑好似发出了诡异莫名的惨嚎,旋即又有死灰死灰的光芒透出,将陆病痨苍白的脸,映得惨白,他苍老的脸上瞬间变得更加苍老。

    明暗不定的微光,令青衣曼妙的身形若隐若现,她手上的法印突然变幻,其身前地面蓦地颤动,眨眼便裂开,那些裂开的土石轰然上涌,而后迅疾地形成巨掌,几乎是在成形的刹那便狠狠按落。

    土石巨掌与空洞的圆碰撞,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嗤嗤嗤——

    下一息,那巨掌便被十数柄的利刃刺穿,旋即轰然爆裂,露出了陆病痨那病态的笑脸,他的身周不知何时悬浮了十数柄利刃,这一幕极其骇人,要知道即便纯正剑修,也极少能同时操控多柄剑器,两柄便是极限,遑论十多之数?

    轰隆隆!

    可陆病痨没有在青衣的脸上看到任何的焦虑,而后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雷霆炸响的声音,只见一道蓝色的雷霆忽而向他击来。

    他瞳孔猛地一缩,先是水行,而后土行,现下又是金行,除开神禁,真界有什么神通囊括五行?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杀死青衣。

    “啊啊……”

    惨嚎,宛如人间地狱的惨嚎,那雷霆直奔死灰的剑身而去,仿似怨灵发出了最怨毒的诅咒。

    陆病痨猛地吐出一口血,直起的背又躬了下来,而身周悬浮的利刃‘当啷当啷’地落了地,他眸子里的酷冷渐渐变作死灰。

    “你的来历……可真叫人……”

    他未说完,身形再一次的骤然突进,此时两人相距不过数丈,‘剑圆方寸’也仍然存在,仅仅半息的功夫,死灰剑的剑尖就刺到了青衣的门面。

    也仅仅只是探到门面而已,仍然是一滴停滞的雨滴,便在陆病痨突进时,它忽然就像剑一样的拉长,陆病痨冲得有多快,由雨滴拉成的剑便刺得有多深。

    陆病痨握剑的手没有丝毫颤抖,然而他努力地挺进也只是徒然,法体的气力以极快的速度流失,而死灰剑也在缓缓化作粉尘。

    他的左手捂住了左胸膛的伤口,双膝颓然倒地,死灰剑剩余的半截剑身脱离了他的右手,很快就彻底湮灭,其实早在被雷霆击中时,此怨灵之剑就已经毁了。

    青衣仍旧一尘不染,仿似一片狼藉的战场与她没有半分关联,随着‘剑圆方寸’解除,雨幕再次笼罩两人,此时陆病痨却再未能避雨,很快就淋湿了个透。

    “我说过,你要是一开始就动手,或许还有一些机会。”

    陆病痨惨笑一声,又呕了一口血出来,他眸子里的死灰愈发浓烈,这时不禁微微自嘲:“人愈老,就愈想活着,愈想活着就愈不能出全力,不能出全力就活不了。”

    “谁能想到,青衣小姐隐藏的实力,竟如渊深……”

    青衣神情平淡,语声没有一丝起伏,说道:“人之将死,不如做一些善事,是谁指使你来此阻拦我?”

    陆病痨轻轻笑着,缓缓闭上了眸子,应是打算带着这个隐秘死去。

    青衣也不意外,忽然莫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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