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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英雄泪-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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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将他的名,刻入帝王方能留名的宗庙。从今尔後,他不再是穷困卑贱的落魄皇族、不再是受人冷言奚落的对象、不再需要为了温饱向人低头。
  他是王,是这个国家的王,他是天之子,他是──
  楚吕!
  
  *     *     *
  
  新的王朝并不稳固,哪怕楚吕有多瞧不起迂腐的文人,却也明白朝廷的安定不能只靠武将,尤其拉拢旧派大臣更是必须的手段,而最快的方法,就是立后。立一个父兄在朝臣间具有影响力的女子为後宫之主,是政治上的考量、更是体制上的必须,正如同国不可一日无君,後宫亦不可一日无后。
  选拔秀女一事,由名义上的太后主导。
  後宫已注定必须有一个具有背景的皇后,所以绝对容不下另一个背景雄厚的太后。故此楚吕在踏过先帝的尸体登上宝座後,以殉身的说法解释先后之死,同时把所有被宠幸过的後宫女子,全送西山为先帝守灵。
  唯一被楚吕留下的女子,是先帝後宫内地位最低的才人,会被楚吕挑出来扶上太后的位子,正因为她卑微的身份,不仅远离权力、更是楚吕未来掌控皇后的助力。而重赏重封她的儿子,使其成为皇族中最尊贵的王爷,是楚吕拉拢这妇人的手段。
  最後,太后选中太傅的独女为后,因为太傅六十七岁方得一女,现已八十有六。既是独女,则无兄无弟,等於不会有人倚仗皇后而涉入朝政。
  楚吕的每一步棋,防之又防。
  年少时的过往让他无法信人,他只相信自己、相信权势、相信屈服於其皇权下,贪婪求势的狗。以权为饵,以势为鞭,引诱贪权之人效忠於己,如有逆心则动用势力鞭之打之。就像坊间讥嘲做官人的扭曲心态所做的打油诗,诗中是这麽说的──
  『做官做官,做一日官就一辈子不能不做官;官人官人,只求做官不求做人。作贱一个人,就赏他官做;羞辱一个人,就赏他官做。因为只要做了一天的官,他宁可被作贱被羞辱,只求有第二天的官做。』
  迎娶皇后,隔年在楚吕领兵亲征夷东之时产下一子,取名云溪,後立为东宫,成了这个国家的太子。尔後,再下禁婚令、再择秀女,一个又一个方龄十五不到的女孩儿踏入了宫门。
  野心就像渴饮江水的兽,毫不餍足。
  开疆拓土,不够;壮大君威,不够;坐拥财富美人,不够;极权天下,不够。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
  算卦老者说他虽然年少多舛,却权贵逼天。是啊,他确实掌权拥贵,确实逼了天,还反了天。可是那个人?那个人究竟在哪儿?
  那个命中之人,究竟是谁?究竟在何方?
  他的命运已转,却非年少时所想,是因为老者所说的命中之人。那麽这个人,到底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何等角色?
  老者口中所云相遇後极好亦极坏的命运,又是为何?
  他发过誓,要等到这个人。
  所以,他会等,耐心地等……
  
  *     *     *
  
  承武一战,以季王为将,率领六十万大军开拔北伐。
  季王仗著自己是太后亲儿,不仅在皇城内嚣张跋扈恶事做尽,甚至隐有反叛之心,希望靠著太后坐上龙椅号令天下。
  然而一纸纸弹劾季王的奏书,全都无法撼动其地位,对於季王的态度,专权严肃的楚吕彷若成了个宠溺胞弟的哥哥,漠视一切对於季王的上奏。也有人说皇上是看著太后的脸面,所以不得不容著这异母兄弟三分。
  就在发兵承武的半年前,季王似有意似无心地在楚吕的寿宴上要求增添封地,并请求屯兵以护卫封地。此语一出,震惊宴席上所有的人,包括太后。只是更叫人错愕的还在後头,不许任何亲王拥有私兵的楚吕,竟然应允了这个要求。但有一个前提,位有军功难以封赏,季王必须拥有足以说服众臣及众亲王的功勋,方得受封屯兵。
  是以半年后,当帝王决意发兵北伐时,季王当著百官们的面,於朝议上自缨请命,愿往承武与敌人一战,硬是夺了列辰在三日前皇帝钦令授予的帅位。但行兵出征後,季王刚愎自用,治兵领将乱无章法,明明只需数月便可结束的仗,硬生生地被拖成了一年。一年之中因为他错误决策枉死的将士、无辜的百姓,却窜改成一笔又一笔的捷报战功。若非列辰苦苦劝谏,甚至不惜忤逆季王无数次的鲁莽之举,承武一战怕是不仅仅只是多拖一年,甚至而成为边防上的一个破洞,以致堤溃水崩也未定。
  但无论列辰如何相劝都只是一时甘露,最终的问题还是出在季王手中的兵权。於是,列辰动用了出兵前帝王私下赐予他的火漆印,修书上奏天听,二十日内拔了季王的军权。信中款款罪状,成了班师回朝後问罪季王的铁证。
  季王因延误军机及伪报战功二罪,判处死刑,太后悲伤欲绝,半个月後骤逝於深宫。
  第三次,楚吕在权力争斗的赌局里获胜。
  世人也才终於明白,这些年来帝王对於季王的宠遇,不过是诱其贪婪权势的饵,为了钓三条鱼。
  楚吕在明知季王是怎样德性的人、在明知其必定贪图军功而导致败仗、在明知季王定会隐匿军情谎称捷报的情况下,利用列辰对将士的不舍、对百姓的不舍,赐下得以直接上奏於己的火漆印,钓起第一条名为季王的鱼。
  接著赐死季王,重创太后,惩其与季王竟胆敢贪其皇位之心。就算那年过五旬的老妇未因哀恸而死,太后伤痛重病一事,也将成为来日暗中毒死她後,给世人最好的说词。
  太后的死,是楚吕要钓的第二条鱼。
  而第三条鱼,则是大肆削夺各皇族势力的藉口。
  俗话说:没有常胜的将军,也没有不败的赌徒。
  楚吕怎麽也没想到,他的第四次赌局──赌天下间再不存任何势力得以对抗其皇权之赌──会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一世骂名。
  
  *     *     *




《番外─禁宫秘(中)》

  《禁宫秘(中)》
  削夺皇族势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散於各地的王爷郡主一律召回京城,名为恩赐实为监视。下令已受封号者,爵位仅及其身不得世袭,且依爵位高低由皇室帑金按月予俸。
  诏令连著数日一一颁下,各地的王爷郡主看著家门前负责护送其上京的官兵,纵有心怀不满之人又能如何?避得了吗?抗得了吗?
  上京的路途中,有些人想起了楚吕当年的处境,喟叹假使当年自己对於这个有著同宗血脉的男人有过几分恩德,哪怕只有那麽一点点,是否能在今日换得一处自由之地?
  可惜,这些只是心中的妄念。
  过往未曾对那同宗之人稍有慰问,又岂能奢望免去今日无异阶下之囚的处境?
  各地的皇族子弟,一个接著一个住进被安排好的宅子,宅院虽广,也只室空间大了些的牢笼,从此与骄傲与自由绝缘。
  哀戚与怨怼充斥在属於王爷郡主们的十几条街巷,过往的老百姓们忍不住朝那一处处接连相依的华丽宅子多看了几眼……
  自己虽无显赫身分,可好歹……能有份自由……
  
  *     *     *
  
  那一年,除夕。
  帝王摆下奢豪的宫宴,邀请所有皇族之人共渡年节欢庆。宫宴上虽然歌舞佳肴欢笑不绝,却藏不去欢笑的面具下,成为笼中鸟的复杂情绪。
  虚伪的欢笑飘散在皇宫中,就在宫娥们呈上最後一道膳食的时後,一名青年起身离席,俊秀的脸孔透著让人无法忽视的刚正之气,踏著沉稳的步伐,无视御座下十多个执矛挡住他去路的宫廷禁军。
  「陛下,臣有言欲奏。」
  若非身边负责此次宫宴的太监提醒,楚吕还真不知眼前的青年,是他那群皇室宗亲里的谁。
  无寻,是青年的名。
  论辈分,楚无寻还是皇帝的皇叔,虽然他小了楚吕六岁。
  楚无寻的声音虽偏柔弱,说出的话却锋利堪比刀刃。对於楚吕犹如犯人般处置亲族一事,既云古往今来皇权争斗实乃常情,皇上防人作乱亦非不能理解。话语自此骤转尖锐,批楚吕虽得天下,却心胸狭隘不能容人。
  「既为天子,就该有天一般广阔的胸襟。陛下若有德,无需禁锢宗亲亦无人想反;若无德,纵使杀尽宗亲仍无免於反戈。无寻恳请陛下撤去宗亲们府外的禁军,给予吾等身为楚家人的尊严。」
  楚无寻的话,席间的人有赞许,但更多的是唯恐祸延己身的恐惧。
  楚吕的目光凝住在楚无寻的脸上,许久後方道:「皇叔奏请之事,朕准了。」
  「臣无寻,谢陛下圣恩。」
  一拜、再拜、三拜。
  楚无寻涓丝般柔软滑顺的长发随著叩拜的举动,落於肩、散於背,牵动楚吕每一分目光。
  那天以後,楚无寻的宅子前,时不时地出现帝王的龙辇;帝王的宫殿内,也常见楚无寻的身影。
  差了六岁的两人,卸去君与臣的藩篱後,成了无话不谈的对象。只要看著无寻,就有难以描述的平和,彷佛自幼时起便长满荆棘的心,被楚无寻一一抚平;胸膛满溢欲炸的戾气,被楚无寻一一化去。
  三十三年来,他只有自己,也只相信自己。可如今,能拥有的、能信任的,除了自己外,还有楚无寻。
  第一次,楚吕的心中,住进了另一个人。
  对著这个人,他无需佯装、无需防范,终於又终於地,第一次回到记忆中,他曾拥有过,最原始的纯然。
  可以痛快大笑、可以并辔驰骋、可以酣然大醉,甚至……可以落泪……
  第一次,楚吕觉得自己像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笑有泪的──人。
  在无寻面前,他不是落魄卑贱的皇族後裔;在无寻面前,他不是用尽心机为求权势的巧取之人;在无寻面前,他不是严令酷刑施罪於下的帝王。
  在无寻面前,他只是楚吕,只是一个名为楚吕的──人!
  
  *     *     *
  
  「与你相遇後,我才觉得自己像个人。无寻啊无寻,原来你就是我命定中的那个贵人。」
  在无寻面前,他从不称朕。看著无寻充满疑惑的脸,楚吕像个得意的孩子般笑开了脸,说起老人给他批的卦。
  手指轻点无寻的额头,问:「为何总有人说我冷血无情?」
  在他的看来,处理事情和解决问题,就该像刀斩乱麻,俐落而直接。可是他所做的决断,尽管利民利国,却总是被冠上冷血、苛酷、无情。
  「因为你啊,没有真正地爱过别人。」
  对於楚吕所施政策,屡屡让楚无寻折服,甚至在折服之馀,不得不认同他每一道看似无情的政令。就连当初他禁锢宗亲之举,现在看来亦暗地赞同。因为禁锢宗亲,剥夺身分的世袭,表面上看似罔顾同宗情谊,但是细细斟酌,如今边患未平,若再因为皇族互斗而勾起动乱,朝廷终将沦为蛮夷蹂躏之地,到时岂还有食民之粮却不知民苦的皇族得以存活的馀地。
  不单单这件事情,就连许多被认为苛酷的政令,其实都大有深意。也许只需要那麽一点点的解释、一点点的说明,便能化去众人的误解和怨恨。但是楚吕从不屑於去解释或说明,在他眼里只存在黑与白两种极端,没有属於黑与白之间的灰。
  包括自己在内,都深恶楚吕的这种绝对分明,可相处以後,才明白这种绝对,系因於他的遭遇。他是一个没有被爱过的人,所以根本不懂……该如何去爱……
  在这个男人深沉的心计下、在他威严的外表下,他──是孤独的。
  「爱?」
  楚吕纳闷反问,这个单音对他只是一个字。
  「爱你的父母手足、爱你的妻子儿女、爱你的知交好友、爱你的子民……虽然形式不同,但都源自同一个出发点──爱。」
  「无寻,教我,教我如何去爱。」高高在上的帝王,谦卑地对楚无寻躬下身子,道。
  无寻有些哭笑不得,教爱?
  爱是人性、是本能,要他如何教?从何教?
  无寻说出他的为难,却忘了楚吕在他面前就像个大孩子,虽说年纪小的人是他。大孩子给了无寻任性的眼神,只差没付诸言语──
  『不管,你得教我。』
  甩赖任性的孩子,总会赢过理智的大人,无寻想了老半天,总算在大孩子耐性用罄快闹脾气前,琢磨出如何去爱的第一课。
  
  *     *     *
  
  小小的太子被父皇抱到马背上,一路策马而行,最後来到景致宽阔的山顶。小太子仰著脑袋,呆滞凝视头顶上父皇的脸,好不疑惑。
  父皇从来没有这样与他独处,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抱过他……
  「咳,云溪你看那儿。」
  掩饰尴尬地轻咳,比划著山下绵延的屋舍与远处青翠的农田,说起下一步将如何打造这个逐渐繁荣的国家。
  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最初的疑惑敌不过想与父皇说话的希望,眼神兴奋看向楚吕用手指点划之处,津津有味听著对於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过於深奥的国家大事。
  远处,隐身树後的无寻偷偷吐舌,欣赏那对父子的互动,勾起浅浅的笑。
  关於如何去爱的第一课,无寻说:「从做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开始吧!」
  於是,小太子成了头号牺牲者,满头雾水地被拎出东宫殿,来到这片山头。
  小太子好奇发问的声音不断从前方飘入无寻耳里,刚抽腿调转坐骑打算离开,让这对父子好好相处相处,一道威胁的目光便笔直射来。
  无寻捏著眉心吐气,对著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甩了甩手,表示他不会走开,那道威胁的目光才从无寻身上收回。
  「到底谁才是那个小了六岁的人啊?」无寻忍不住哀嚎。
  目光的主人是谁?
  还会有谁?
  这里除了他、小太子之外,还有哪个大活人?
  「他真的是那个楚吕吗?」又一次哀嚎。
  虽说这种想法非常大不敬,可是……呜……他好怀念那个冷血的皇上啊!呜呜呜……
  前方,楚吕抱著累得睡在他怀里的小太子,回头看向无寻隐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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