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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国士-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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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铁锥枪就猛冲了过去。
君不花虽然并不是初上战场的雏鸟,但当面这员南朝武将的速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快,他几乎都来不及举起手中的战锤抵挡,魏胜的铁锥已经直抵前胸,他下意识的朝后退去,身前马上有身手敏捷的卫队组成了一排人墙,仓促之间虽然来不及防备周密,但手中的弯刀和盾牌亦能组成一道坚固的墙壁,如果魏胜继续前冲,一定会狠狠的撞在这道墙壁上。
可是魏胜却并没有停步不前的意思,他踏前一步,举手,出枪,撤枪,又踏前一步。就像是千百万南北两国的士兵们在日复一日的操练中的标准动作,只是这动作经过了在演武场和沙场的千锤百炼之后,已经达到了大巧不工的境界,魏胜向前走了四步,同时四次将自己的铁锥刺向对手,每个动作都如教头在演武场上演练的那么清楚明白,让人看得清楚他的任何一个细微之处,但就是没人能躲过这看似并非势大力沉又非迅捷无伦的一枪。
魏胜转眼就刺倒了拦在身前的四名卫士,毫不犹豫的继续朝着君不花冲了过来,君不花举起手中的战锤封住身前,仍旧不自觉的朝后退去。魏胜却不给他从容后退的机会,大踏步的上前,顺手两矛又刺倒了两名拦在前面的敌军,魏胜的卫士也冲上前来和君不花的部落亲随展开混战,让敌军无暇顾及对方大将的狼狈退却。魏胜就在乱军的厮杀中紧咬着君不花寸步不让,君不花越退越是心寒,他自幼习武,长大了纵横沙场,也曾经一人独自和四名花剌子模的一流武士打斗而将四人杀死,但类似这样数十步内完全没有反击机会的战斗他却是第一次遇到。
正在没奈何的时候,突然他身边一名跟随了多年的亲随大喝一声,合身朝着魏胜扑了过去,魏胜微微侧身,斜刺里一枪刺出,正中那亲随的肋下,可就是这舍身搏命的一扑,给了困境中的君不花万分之一的取胜机会。他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一样稳稳的站住,看准了魏胜的破绽,举起手中的簪花铁骨朵,用尽生平的力气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驸马君不花阵亡的消息就像是瘟疫一样在前线的蒙古军中传播开,但却没有造成蒙古军士气的崩溃,殊死一搏的君不花驸马用自己的奋力一击打断了宋朝雄威都统魏胜的右臂,让他那惯用长矛的右手不能行动,魏胜的负伤成为战斗的转折点,蒙古军勇猛的朝着宋军发起冲击,顺利的占据了西南城区的几条街巷。若不是陈光下令临时从东面阵地和北面阵地运来几十门鹰扬炮,在小巷中架起火炮,又亲自率领督战队赶赴前线,下令后退者斩的话,说不定蒙古军现在已经突进到鄂州州衙附近了。不论如何,蒙古军多日以来一直期盼的进展终于成真,城市攻防中,城墙以外的功夫大概占了九成九,一旦突入城中,攻陷全城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蒙哥于是下令休整,他要将已经耗尽了力气的怯薛突击队撤下来,换成新锐的生力军,明日一举抵定局面,当时就有人对此颇有微词,他们认为局面好不容易取得了突破,为什么不趁此机会组织夜袭兵力火速攻城,丝毫不给宋人以喘息的时机,任何一个老汗时代甚至窝阔台大汗时代的蒙古名将都会下这样的论断,而如果这个时候稍微放松,也许局面就会有不可预测的变化。
但蒙哥知道,沁淫在中原和西域繁华之地的蒙古士兵再也不复有往年坚韧的战力,突入城中之后他们钟意的是抢劫城中居民的财物而不是和宋军拼命巷战。更重要的是前方的火药已经使用殆尽,若是没有火铳和火流星的支援,现在的蒙古军甚至连正面攻击宋军据守的鹿角和拒马子都不肯,比起当年仅仅凭着胯下战马掌中铁枪就击破浍河堡三十万金国精锐的蒙古健儿相去甚远。但当下情势如此,蒙哥也只能停下攻势,暂时从军中搜集火药送往前线补充,等到弹药补给完之后方能发动新的攻势。
可是对于城内的宋军来说,这一天的耽搁给了他们救命的机会,鄂州城改建的时候完整的保留了原来周长五里的老城,这是一座修建在山顶的城池,易守难攻,陈光现在不得不将有限的兵力逐步撤退到老城中,负伤的魏胜还在昏迷中,也被抬进了老城,主要的街口和巷口都堆上了石块和树木进行塞断,在一些坚固的建筑上临时设立了抵抗点。但陈光始终清楚,这些临时措施都不过是为濒临死亡的鄂州城拼命的延续最后一口气而已,如果作为宋军方面主帅的督视前线诸路军马郑云鸣再不出手,鄂州也许不再有明天。
同样怀着这个想法的,还有临时从南阳经略使司赶到前线听候调用的李庭芝,他自然没有亲眼目睹鄂州的危急局面,可是接二连三的军报都指向一个明显不过的事实,鄂州已经挺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的郑云鸣还在气定神闲的和刘克庄下双陆棋,真是让李庭芝觉得不可理喻。看着相公慢悠悠的将一枚黑色的棋子朝着底线挪进的样子,仿佛他最大的对手已经不是蒙古大军而是眼前的刘先生。帐下文武臣僚个个面露有色,但这个时候又有谁敢挺身而出当面指摘天下名臣呢?
当然只有李庭芝自己来,他是众人最年轻的幕僚,跟随郑云鸣却已经有年,虽然也立了许多功劳,但远远不如帐下诸位这样已经功勋等身,封妻荫子,他是最无所牵挂的一个人。既然身无牵挂,发言也就没有什么瞻前顾后。
他走出队列,对着座上的督视朗声问道:“相公以黑白子为乐,已经忘记了江北还有四十万凶残的胡骑要驱逐了么?”
郑云鸣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黑子依旧朝前挪动了一格。
他从未有过的这种对下属的傲慢态度激起了李庭芝的愤怒,他踏前一步,将声音提高了一格:“早上鄂州用烽火传递的消息说城墙多处失守,蒙古军已经占领了鄂州城区的数处,魏都统受伤,我军只得退往老城,此正命悬一线的时刻,相公却安坐大帐无所能为,请问是一定要等到鄂州失陷之后才能施展相公的平戎妙策么?”
郑云鸣依旧望着棋盘不假思索的说道:“临战自乱,被敌人牵着鼻子行动,非国士所为。”
李庭芝更是愤怒,几乎是用呼喝的声音喊道:“请您现在就走出大帐去看看!现在南面洞庭的方向,已经有了湘军疾风营的旗帜,您还记得吗?当年您是如何手把手的从一个个的队将开始挑选,慢慢的将这支疾风营建立成型的,您在疾风营初战击溃了李坛的数倍优势的大军之后,是怎么对他们说过的‘没有任何东西,会比人的生命更珍贵,没有任何理由,会强迫你去奉献自己的生命,但国士存在的意义,就是以自己一人的性命,去拯救天下苍生!以赤胆孤忠的勇气,去和世界上最强的敌手对抗!湖湘子弟素来以家国为己任,去好好的向天下展现你们的国士之风!”

第八十一回 铁石犹存死后心(1)
“您可以看到从江南赶来的南洋奇兵队,您还记得吗,当初您派出这支奇兵队到三佛齐国去协助平定叛乱的时候,他们只有区区五百人,这些年来披荆斩棘,在风土和地理完全陌生的异国艰难成长,如今也成为拥兵三万的壮盛武装,您看看这些南洋健獠穿着大宋的军服,手中握着大宋的武器,前来捍卫大宋的江山,这都是因为您的功劳所致!”
“现在王景宋带领四川的部队正在峡口和敌人激战,当年您率领大军在蒙古人在四川反复拉锯,凭借着智勇在川东偏僻之地开辟疆土,安置庶民,抵抗蒙古大军的猛攻,四川才有了今日这样安定稳固的后方,才有了大举收复失地的机会。您看到军中新出现的白马旗帜了么?那是云南的白蛮和乌蛮兵马临时组成的滇南义军,杨纯父带领军队入大理之后,和高氏、段氏中的抵抗者结合,广泛的联系各地的蛮族,将十万蒙古大军一步步的在云南的丛林和山区拖瘦拖垮,现在兀良合台仅仅只有七千战兵,蜷缩在龙首关内,这都是您亲自赶赴临安向陛下争取来的大好局面,难道您都忘记了么?”
李庭芝越说越激动,他走到大帐前,指着北方的方向说道:“孟相公的墓冢,就在江北,他临终的时候对您怎样说来!‘我死不恨,天下有公,足保社稷万民无忧’这些话您还记得起来么!如今从京湖,到四川,到湖南,到两淮,到江南,甚至两广福建,乃至南洋大理,大宋的每个部分都在慢慢的从沉睡中苏醒,人民一日比一日富庶,官吏一年比一年更加亲民,国家之间以文明教化为理念,邻邦之内到处是景仰大宋的士人,这些不都是您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伟业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刻,您却突然害怕起来,难道当年那个镇守沙头市的英雄,捍卫襄阳城的国之栋梁,真的已经不在了?还是登入凤阁之后,人终究也是会改变的呢?”
“住口!”就连站在郑云鸣身旁的白翊杰也觉得这样对着郑相公破口大骂太过分了,断然喝道:“丞相深意,哪里是尔等能够参破的!左右,把李庭芝绑了下去,重责十军棍!”
低头看着棋盘似乎并未理会这些叱骂的郑云鸣这时候突然抬起头来,如梦方醒的说道:“啊?不必不必,区区一个李庭芝就骂的动我了,也不必谈什么国士无双了,至于鄂州嘛,救得便是救,救不得也有救不得的道理,总而言之,现在只有一句话,就是时候未到。”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刘克庄拱了拱手,说了一句:“刘先生赢了。”然后慢慢的转身朝着帐后走去,一边长声叹道:“输赢本来寻常事,总是时候未到,时候未到。。。。。。”
李庭芝疑惑的望了一眼白翊杰,白翊杰意味深长的摇了摇羽扇,也不说一句话。
当夜,几名主要的幕僚和将领都聚拢到了白翊杰的营帐内,神武左副军都统张珍是蜀郡人,脾气最是峻急,一进帐幕就大着嗓门说道:“都什么时候了,相公还这样慢吞吞的,真是急煞老张了,只要相公一声令下,咱就搭船直取鄂州,将蒙古兵杀他个七零八落!”
向士壁是新近被郑云鸣归入麾下的,对郑相公只有感激涕零,当下大声喝道:“休要擅动,相公治兵有多严格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汝等不得将令擅动一兵一卒者,随时有可能掉了脑袋,对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张世杰到哪里去了?”
“谁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军师,”荆鄂都统张胜对白翊杰说道:“杨纯父不在,王景宋亦不在,现在军中能为相公拿得定大主意的就只有您了,您应该火速为相公定计,现在魏胜和陈光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中,稍耽搁三两日就可能再也救不回来了,我不相信相公是能够放弃魏胜这样的顶尖将领的糊涂人,更不相信相公是对部下同袍见死不救的冷血人!”
白翊杰一副从容的神情,心中不免也在猜疑,郑云鸣绝非优柔寡断之辈,坐视鄂州丢失当然是他必须极力避免的结果。郑相公按兵不动的原因,是因为他在等待的这个时机如此重要,甚至他不惜冒着鄂州被蒙古人攻克的危险,至于他等待的到底是什么,就连跟随郑云鸣多年的白军师也不得而知。
张珍犹自愤愤不平的说道:“这几日相公不问军务,每天就是到江边钓鱼闲坐,军情如此紧急。他倒真有这份闲情逸致,我觉得自从相公被贬黜出京之后,就有些变了,每天念叨什么道可道之类的道家的神仙话,不问百姓的温饱,也不顾将士们的怨愤。我看他是被皇帝彻底冷了心了。但是相公虽然这样,仗不能不打,就算相公不想打,我们也要打!韩锋,你怎么说?”
韩锋虽然和众人一样都是都统制,但是他这个都统制显然和其他将领完全不同,南朝第一名将的位置,不是每个人都能坐的稳如泰山的。自来大宋第一名将都是天下瞩目的焦点,不光敌人在看着,本方的将士和百姓也都在看着。韩锋今日的声望,几近接近当年一力对抗金国主力的岳飞岳鹏举,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直接影响着整个大宋的军心士气。但人人都知道韩锋与郑云鸣的主仆身份,十年以来,韩锋作为郑云鸣最信任的心腹,从未表示出与郑云鸣相反的意见。如今要韩四郎抛开主人单独行事,却不知道韩锋有没有这样的勇气。
韩锋还没有开口,白翊杰马上就用极严厉的口吻打断说:“说的什么混账话!没听过戏码将相和么?”
将相和大概是跟这些武夫唯一能简单解释清楚的道理,大敌当前的时候,宰相若是和手下大将起了芥蒂,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最坏的几件事情之一,张珍问出这句话,不但对大宋的抗战没有任何,反而会成为蒙古军最大的助益。
但只见韩锋缓慢但语气坚定的回答道:“我只相信郑相公。”
张珍发了急,喝道:“我素知你与郑公主仆之义,但今日非是为了你主仆二人而战,是为了皇帝,为了大宋,为了这半壁山河万千百姓的性命而战,今日你要是看不清楚自己的立场,不能当机立断,受害的不仅仅是郑相公,还有整个大宋,孰轻孰重,将军应该比我清楚的多。”
韩锋摇头说道:“社稷仰一人,国士当无双,这是陛下当年给相公的赠语,这十年抗战之路,相公走的跟所有人一样不容易,若说我们不愿意放弃,相公更加是万倍的不想放弃,若是这堂堂大宋军队中还有一个人想死战到底,那也必然是相公,诸将的担忧纯属多余,我料不出三日,相公必然提兵和蒙古大军决战。”
他转头对白翊杰说道:“这一点军师应当比我更清楚才是。”
白翊杰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只能算到一二成而已,郑公如何置措,久后定能知晓。”
他将羽扇放在身后张挂的荆襄地形图上,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老天还能不能给郑云鸣足够的时间来赢得这一场一万比一的赌局。”
白翊杰的这句话就像是笼罩在鄂州上空的乌云一样,对于这一刻的鄂州并非是一个吉兆。经过整顿的蒙古军无视拼死冲出袭扰的宋军敢死队,再度对鄂州城区发动攻击,这一次,他们的士气甚至高涨到了不待天明再行进攻,而是大胆的展开大规模夜袭的地步。这是蒙哥早就精心准备的一招奇招,蒙古军素来习惯白日作战,毋庸置疑,白日里的光线充足,可以提供给射术极佳的蒙古射手充分发挥的条件。但今日他们面对的对手,乃是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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