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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部分

盛唐风月-第237部分

小说: 盛唐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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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们这一行人之后还有一个彪形大汉;过所上所写乃是楚沉;道是正在洛阳参加马球赛。他仿佛行sè极其匆忙;眼睛一直盯着前头那一行人”
杜士仪登时愣住了。他也来不及多想;谢过康庭兰之后便带着人进了城。然而;站在里坊分明的洛阳城内;那种大海捞针的茫然感便整个浮了上来。最终;他还是决定径直以康庭兰所给线索前去河南府廨。
果然;两位金枝玉叶的怒火已经烧得这里人人犹如芒刺在背;即便杜士仪曾经是挤掉了前任河南尹王怡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敢给他脸sè看。恰恰相反;因为他打探到了过所以及持有过所人员的信息;甚至还很可能连带着目击者;河南府廨的司法参军事简直是如获至宝;就差没有对杜士仪千恩万谢了。
等杜士仪回到道德坊景龙女道士观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心中沉甸甸的他在门前下马;瞥见白姜早已经昏厥在了身后女冠的怀中;他不禁越发觉得心头沉重。下马的时候;他只听得耳畔传来了一声低沉的杜拾遗;一时间不禁愣了一愣。
今ri怎的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他?
然而;他只扭头一看;那惊愕的表情登时变成了狂喜。他丢下缰绳便三步并两步冲到了对方面前;竭力稳住了声调问道:“你可知道玉曜娘子的下落?”
楚沉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不想杜士仪竟然仿佛事先知道了一般;他不禁先是一愣;随即才微微点头道:“我已经把人救出来了。只是她中了迷药;如今已经安置在了妥善地方;一时昏迷不醒。可我跳墙进去救人的时候来不及收拾善后;那些死伤的人都还留在里头。而且光天化ri之下那般拼杀;早已惊动四邻通报官府;只能请杜拾遗善后了。”
对方为人杜士仪自然绝无信不过之理;因而;问过那处救人的地点之后;他当即叫了赤毕和几个卫士过来。当听得人已经救出来了;这些人全都露出了大为惊讶的表情;当即领命前去那处位于崇让坊的宅子查证善后。而等到这些人都去了;杜士仪方才吩咐那扶着白姜的女冠进去向金仙玉真二位公主禀报;然后就回转身对楚沉说道:“还请楚兄带路”
宣教坊僻静幽深;而楚沉安置人的那一处旅舍;亦是青砖黑瓦;显得古朴典雅。当杜士仪把从者留在外头;看到那三间正房门口;一个中年妇人从里间出来;见了他们含笑屈膝行礼后便默默退下时;他不禁看了楚沉一眼。
“这店主夫妇口不能言;因而此地几乎没什么生意。我在洛阳期间;大多数时候都住在此地;也算是照应他们二人。”杜士仪微微点了点头;拔腿要进房时;他便听身后楚沉又低声开了口。
“今ri其实不是凑巧。我回洛阳之后;这位玉曜娘子之前曾与二位贵主观瞻马球;事后便使人见我;道是遭人觊觎;ri后逢外出之际;请我时时暗中照拂。长安王元宝素来是乐善好施之人;玉曜娘子也常有惜老怜贫之举;我便答应了。所以;这次方才能够正好赶上。只那时候对方足有一二十;她的随从第一时间就被屠戮殆尽;我怕贸然行动反伤及她;故而一直跟着回城方才觅到了动手良机。事急从权;我一时开了杀戒;这才背了她回来。”
原来如此;他就想楚沉怎会这么巧恰逢其会;却是因为他当初从长安回来见到王容之后;曾经提起这位一再为报恩而行险的仗义汉子;结果就给她记住了。幸亏她生怕人狗急跳墙预备下了这一招;否则今次的事件;真有可能落到那种难以挽回的地步
此时此刻;他便转身对楚沉深深一揖道:“今次玉曜娘子能够得以脱险;全赖楚兄智勇双全;我在此替她谢过了否则若有万一;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下劳楚兄在外替我守片刻;若届时有人来;也烦请楚兄扬声告知我一声。”
楚沉连忙还礼不迭。然而;等到杜士仪进房;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异sè。见杜士仪那如释重负的样子;仿佛不仅仅是因为领二位公主之命救人;而是因为还有些别的情愫。这位文采斐然刚直清正的杜拾遗据说几乎不近女sè;至今仍未缔结婚约;难道却在暗中和屋中那位玉曜娘子有所瓜葛?

第三百五十九章 善后
跨过门槛踏进屋子;快步来到那张床榻之前;杜士仪就只见王容正昏睡着;面上犹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惊惧。他想了想便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然后轻轻搭在了腕脉上;发觉脉象虽有些乱;但总算跳动还有力;足可见楚沉所言不虚。这时候;他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抓住的那只手轻轻颤动了两下;他连忙抬头看去;却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旋即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四目对视之间;他苦笑一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她在眼露异彩之后;旋即就黯然垂下了眼睑。
“觉得怎样?”
“你怎么来的?”
对于这答非所问的几个字;杜士仪顿时为之气结:“你都私底下找了楚沉暗中护卫;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若非我正好去见二位贵主;说不定还得事后不知道多久才能得到消息倘若早知道如此;我就……”
“你已经让王守一吃了个哑巴亏;倘若再做其他的;焉知不会暴露自己;以至于王守一专心致志对付你?”王容轻轻说出了这句话;继而就露出了疲惫之sè;“我原本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竟然会真的遭人狗急跳墙用这种招数……若真的是王守一;看来他是恨我这害得他大失脸面的始作俑者入骨;都几乎顾不得考虑后果了”
“别说得这么事不关己”杜士仪没好气地喝止了她;这才松开手;再次搭了搭那腕脉;继而沉声说道;“ri后要是有事;不许这么自作主张要知道;你家中那些护卫……”
“是不是……都死了?”
见杜士仪一下子沉默了;王容低低问了一句;等到他轻轻点了点头;她不禁眼圈一红;紧跟着突然整个人蜷缩了起来;竟是一时泣不成声。她虽则比一般的女郎更duli自主;更jing明强于;更沉着冷静;却终究不曾见识过这等生死之间的事;体会过那种迫在眉睫的危险。之前那一刻;尽管知道自己身后兴许还有一个异常强大的救兵;兴许可能找到扭转局势的契机把自己救出去;但那种差点把人淹没的后悔和绝望;却是真的
面对这幅难言的光景;杜士仪有心安慰;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候;他只听得外间传来了楚沉的一声惊咦;紧跟着良久方才是拜见贵主的声音。没想到金仙公主抑或者玉真公主竟然来得这么快;杜士仪连忙站起身。下一刻;他就只见一个道装丽人快步冲了进来。
“玉曜”金仙公主先是疾呼了一声;见杜士仪让开身子;她一眼就看见了榻上那人影。快步上前在那低足矮榻上坐下;她连忙扳着王容的肩头;等人缓缓放开掩面的双手;露出了那红肿的眼睛;她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没事了没事了别哭;别哭;师傅给你做主等查出来是谁这般胆大妄为;我一定给你出这口恶气”
落后一步的玉真公主一进屋子就看到了金仙公主抱着王容连声安慰的情景。发现杜士仪默立一旁;她便到其身侧低声问道:“我和阿姊得了消息就立时三刻赶过来了这事情究竟怎么一回事?”
杜士仪言简意赅地将自己追出城后;又回城见到楚沉的经过言明;却将王容早就请楚沉暗中护卫的一节隐去;只说人是恰逢其会解救危难;又解释自己已经为王容把过脉。果然;玉真公主先是又惊又怒;随即便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好幸好阿姊是难得有个知心知意的徒儿;若是真的落入贼手;她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定是王守一那混蛋娶媳不成便泄愤报复;要毁了玉曜;这次我非得让他付出代价不可”
“观主”尽管又在金仙公主怀中哭了一阵;但此刻听到玉真公主矛头直指王守一;王容便擦了擦眼睛;声音哽咽地说道;“贼人面目陌生;口音又绝非关中河洛;仿佛是来自河西一带。”
此话一出;纵使杜士仪和玉真金仙二位公主心中都断定是王守一;但立时都明白;倘若人只是受财行事;其他任事不知;纵使河南府廨严加彻查;也恐怕难以将其归入王守一身上。毕竟;王元宝身为首富;绑架其女勒索财富;官府为了敷衍塞责;会很乐意把事情原委推到这种可能xing上的。因而;玉真公主一时气得咬牙切齿;而金仙公主则深深吸了一口气。
“杜十九郎;今次多亏了你;还有外间那位义士……你先替我好好谢谢他;我和元元对玉曜说几句话。”
等到杜士仪答应之后出了屋子;金仙公主斟酌片刻;便低声说道:“玉曜;可曾有人对你……”
尽管天家贵女多有不守妇道的;高门贵女也常有二嫁;但民间并非真的全然不重名节。王容尚未婚配;如今此事沸沸扬扬;无论她此前入道是否真的绝了婚姻念想;今后也难得称心婚姻。因而;见王容轻轻摇头;玉真公主忍不住忿然骂道:“真是卑鄙无耻玉曜;ri后若有看中的才俊;只管对我和阿姊说;我倒不信;我二人亲自替你做媒;到时候还会有人敢嫌弃你”
刚刚经历过平生最危险的遭遇;此刻听到玉真公主如此说;金仙公主竟也点了点头;王容只觉得心情激荡难以自已;咬了咬嘴唇便一字一句地说道:“师傅;观主;谢谢……谢谢你们关切……婚姻之事;我本不敢妄想;一切随天定。只是;我随行的那些护卫都是因我而死;请师傅和观主容我在他们落葬之时;在景龙女道士观为他们打醮祈福”
“好”
而当杜士仪嘱咐了楚沉;只说是因缘巧合撞上;不提早已领命之事的时候;楚沉便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测。然而;他又不是那些三姑六婆;对别人的私事自然守口如瓶;接下来再见玉真金仙二位公主之际;他的说辞无疑和杜士仪严丝合缝。等到他和那店主都得了厚赏之后;金仙公主便接了王容回去;玉真公主自然也与之随行。杜士仪则亦告辞之后;与她们这一行分道扬镳;带着从者回了观德坊私宅。
尽管接下来是一整夜的夜禁;可东都重地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案子;各家消息灵通的自然都得到了消息。而到了次ri早朝之际;在天津三桥上等待洛阳宫开门的时候;文武百官之间彼此窃窃私语一议论;不知道的人顿时也全都知道了。而杜士仪这个恰逢其会的;源乾曜和裴璀这一对直属上司固然关切地问长问短;其他相识的人也全都免不了探问;到最后;就连张嘉贞都请苗延嗣叫了他过去。
“死了六个人?”饶是张嘉贞最初一直保持着镇静;此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不禁勃然sè变。杀人的案子素来是官府最重视的;更何况死的不是寻常百姓;而且更是在道上被人劫杀;就算追查下来没个结果;在圣人心里也未必会没个结果于是;他没心情和杜士仪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便示意他退下。直到苗延嗣吕太一等等他最信任的四人在身前低声劝慰;他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都不用说了;兹事体大;河南府廨总会有个交待”
王守一身为祁国公兼驸马都尉;身上只有闲职;自然不用riri常朝;可常朝上的动静自然会有人报了他知晓。当得知今ri朝会上;王容遭人掳劫的事被御史台好几个官员揪出来说;他自是又惊又怒;气得大发雷霆;家中婢仆好些都被迁怒。可发过火后;他的心中便生出了深深的惊惧来。
李隆基这天子的xing子;他这妻兄知道得清清楚楚;那是丝毫不顾念旧情的;否则不会贬死了刘幽求;贬了王琚钟绍京;杀了姜皎;那些旧ri出谋划策的更有众多没个好下场。所以;他这妻兄又算什么?他是当初诛除太平公主的功臣;但姜皎难道就不是?须知他的妹妹可没有一男半女傍身;在宫中的地位本就是已经岌岌可危了
“可恶;这些该死的东西”
他是差人支使这些家伙把人绑走;届时过一两天再把人放了;如此那王容就休想再嫁的出去;也好出一口心头恶气。可他却没让他们杀人;更没让这些家伙又裹挟了人回洛阳城这帮家伙定然是拿了他的钱又想勒索王元宝一把;即便查不到他身上;焉知李隆基就不会又恼上了他?
宇文融早年在九品上头磋磨许久;因而素来觉得高位者尸位素餐;唯有对自己赏识有加的荐主源乾曜和孟温礼慧眼识珠。因而;对王守一被人纷纷议论为幕后黑手;与其相交不错的张嘉贞也为之扫了进去;他只觉得幸灾乐祸;高兴得很;和李林甫对饮之际自然不免流露。当外间禀报说杜士仪到了的时候;他抬起头看见其解下外间氅衣大步走上前来;便笑着打趣道:“今次杜贤弟恰逢其会;可是让王守一处心积虑却落了一场空”
杜士仪含笑见礼后坐下身;随即从容说道:“今ri中书省代陛下拟了制书;无许妄言宗室外戚驸马家事。我上书封还;并请今后宗室外戚驸马;非至亲不得往来;而相占候之人;不得出入其门
李林甫本也要戏谑两句;此刻闻言登时愣住了;继而便抚掌大笑道:“哈哈哈;杜十九郎好犀利圣人必然嘉赏有加;只不过有人要恨死你了”

第三百六十章 翻旧账
李隆基确实很高兴。
杜士仪之前封还杖姜皎并流其岭外的制书;他那时候确实恼火之极;这才险些有贬斥之举。可别说群臣和宋憬的反应;已经让他早就收回了成命;如今时过境迁;他对于当时的冲动更是后悔莫及。然则天子令出无悔;更何况姜皎已经殒命;他也没法有更多的补救。而在这节骨眼上;王守一竟那般胆大妄为;一时激得言官纷纷上书指斥其非;而杜士仪这一次的建议;更是径直打在了他的心坎上
自立国以来;其他人的谋反也好叛乱也好;全都不曾真正触及大唐根基;唯有皇族宗室发动的政变却成功了好几次。奠定了太宗贞观之治的玄武门事变且不用说;此后有中宗得以顺利登基的神龙政变;然后有他的父亲睿宗得以登基的唐隆之变;再之后;则有他诛除太平公主和窦怀贞等党羽;迫得睿宗再不管事的那场政变。至于失败的那些皇族之乱;就更加不计其数了。
皇族宗室之乱要严防死守;而外戚驸马;同样要严加提防
因而;在面前封还的制书上;李隆基大笔一挥;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可字紧跟着;他便对身侧的高力士吩咐道:“赐左拾遗杜士仪绢百匹”
杜士仪当然知道自己亲自上阵有些冲动;但他想得更加清楚;李隆基会用自己为近臣谏官;本来就是利用其清直;衬托天子的虚怀纳谏;前有探花筵时的借梅花言风骨;又有姜皎之案时的封还制书;如今再次恰逢其会;他要是没个反应;简直就对不起他的名声。至于事发之后引来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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