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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坐看尘起时-第67部分

小说: 坐看尘起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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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川,能告诉我,你那双翅膀想飞得多高吗?”

略迟疑了一刻,绿岫答道。

“听说天有九重,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

“……你会看到的。”

耳边的声音变得温柔,像初夏的风吹入心底般带来些熏意,蓦然间竟似抹去了这一年多来独活在世间面对沉重过去与未知的种种酸涩。

“盈川,你会看到的,我保证。”

那人轻声呢喃,温暖的胳膊,温暖的手,温暖的嘴唇,这是……吻——咦?

轰——

美人气血上涌,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顿时晕成一朵俏生生的红莲花。

这是早春,还未到繁花时节,踏青的人并不多,不过在京都最有名的挽霞山庄里,闷了一个冬天,来散心的人相对还是多些。

英俊不凡的东静王轻易就被认了出来,清丽无双的佳人虽不识,但见王爷呵护的模样,再听他一声温柔的“盈川”,大家便都晓得了。

如此绝色,如此飘逸优雅的风致,站在那气宇轩昂的东静王身边,两人看起来真正是珠玉在侧,宝剑流光。这京都里风言风语了好些时日,如今得见传说,倒是让人觉得以那沈盈川的身世……似乎,好像,也能接受了。

在挽霞山庄里遇到认识的人绝不是件稀奇事,沈燏带盈川出游不是为了与人结交,但能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也没有错过的意思,尤其,对方还是严陌瑛的兄嫂严陌华和苏寄月夫妇。

曲觞流水,绕架蘅芜,自然地弯出一处宁静,却也不会隐蔽得招来嫌疑。四人分别见礼后便在亭中坐下,严陌华的一双儿女侍立在旁边,谨守礼仪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打量着那昭国名声响亮的王爷。

“多年未见,王爷的风采,愈加让人不敢逼视了。”

“哈哈哈,果然这话只有出自陌华之口,本王才敢真正相信。”

沈燏笑得很爽朗,自身处境兼之在外辗转征战,他已多年未与从前至交有坐下相叙的雅兴,今日意外得见,又是各携家眷来赏春,自是兴致高昂。

这预料之外的碰面,让严陌华心底也是一阵感叹。他深知沈燏这些年的处境,而以严家的影响,得知沈燏回京了也不便上门拜访,此时意外遇见,又见沈燏身边终于有人相伴,便有畅谈之意,忙命夫人准备茶具。

世人皆知严家少夫人,昔日的苏家大小姐苏寄月才情横溢,于书法颇有造诣,却不知她亦烹得一手好茶,严陌华深爱她茶艺,夫妻二人出行时都常备一套茶具。听了丈夫的吩咐,苏寄月优雅地起身,命婢女取来茶具。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下来,四盏香茗奉上,那色泽与氤氲的香气直沁肺腑,果然好茶!

“这才几年,你的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还真让人一阵恍惚。”

“物换星移,也是人间常理,不过小儿辈虽已要长成,如王爷这般人物,却定是还有大好英年的,王爷倒不必如此感慨。”

“唔,多谢你吉言了,我也还想多纵马几年,长啸西风,闲来则品茶、赏四时之景,这才叫惬意之至!”

“这么多年风霜,王爷这生活乐趣也还没变哪。”

“该变的变,不该变的自然不变,陌华,你何尝不是如此?否则这朝堂上怎么立得了足?不过幸好咱们没一个变成酸文士,一个变成莽武夫,否则就是再也谈不到一起了。可喜可贺!”

戏谑似的举起茶杯轻轻一碰,严陌华掩去眸底的沉思,笑道。

“那可是同喜了,得,我们今日便不尽兴不归。”

微笑地看着一双儿女走入*光中,苏寄月嘱咐了丫鬟嬷嬷们跟好之后,便转回亭子里,严陌华正与沈燏相谈甚欢,往日那份沉稳的儒雅此刻生动起来,勾画出昭国才子内蕴的风流。而那位叫沈盈川的美貌女子,未来的东静王妃则安静地坐在一边,优雅娴静。

苏寄月看不出来沈盈川到底是专心地听着男人们天高海阔的对话,还是百无聊赖,只因良好的教养才依旧端坐在那里。应该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吧,在那对话间展现的恰到好处的神情既使人觉着她的聪敏,却又不会锋芒过露。要成为东静王妃的人,自不能只管整日闺房内绣花,园子里赏景。

随口聊了几句,苏寄月笑道。

“听这口音,沈姑娘可是渌州人么?”

“哦,不,不是,只我义母生于渌州,我便跟着她染了一口渌州音。说来苏夫人是渌州人,但听您说话,倒颇有几分京城这边的音呢。”

“是啊,毕竟在京城这么些年,多多少少都会变。”

语气中微微带出几分感叹,苏寄月眸光轻闪,转了话题,关切地问盈川是否适应这京都的气候与饮食,又介绍了城内外各处胜景,两人倒也谈得和乐。忽听得亭外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

“难得难得,今日出门果然大吉,竟能在这里遇见王爷和严大人、严夫人。”

回头看去,来者一袭白衣缓缓走来,在早春的嫩绿里自自然然地摇出一片飘逸。原来是孟栩,孟家四公子,丞相孟僖最疼爱的嫡孙,亦是小了沈燏四岁的表外甥。

挥手让小童候在亭外,孟栩拱手为礼。

“这位,可是让三叔立誓非卿不娶的沈盈川沈姑娘?幸会幸会,在下孟栩,过些日子,大概就可以尊称姑娘一声表婶了。”

盈川落落大方地回了礼。孟栩又与严氏夫妇见过,去年冬末,苏寄月最小的妹妹苏寄辰嫁给了孟栩的弟弟,这三人也算是姻亲了,自是不陌生。五人叙了几句便各自就座,苏寄月又给孟栩烹了杯茶,令孟栩大为叹赏。

“昨日遇到舅父,听说栩你病了,怎么今日又跑出来游玩?虽说已是春天,到底还是有些冷,你也不多当心着点,平白让大家担心!”

“偶感个风寒而已,我虽不像王爷那样好体魄,却也不是纸糊的,哪能风吹吹就坏了?”

看着孟栩满不在乎的样子,沈燏不禁好笑。孟家上上下下对这自幼才思敏捷的孟栩从来就爱护有加,偏是他本人似乎对此烦不胜烦,有机会就躲进京郊的别院里吟赏风月,结果至今都未致仕。

“就算是铁打的,也犯不着这么大老远跑来吹冷风,何况看你这样子,风寒根本就还没好,你是偷跑出来的吧?早些回去,这会儿指不定府里闹成什么样呢?栩可比我这当叔叔快,都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不可再那么任性。”

“王爷饶了我吧,平日府里都已经闷得不行了,这一病就给拘在屋子里,更是受罪。我可不像王爷、严大人那般自在,有佳人相陪,有知己做伴,还有香茗与这大好*光可享受。”

轻摇了下头,沈燏笑着把目光从这个任性的外甥身上收回来,侧身关切地对在桌下拉了拉袖子,微微缩了缩身子的盈川道。

“起风了,这早春天还有些冷,你把斗篷披上吧。”

“嗯。”

侍从送上从府里带出来的白色斗篷,沈燏自然地伸手接过,体贴地帮盈川披上,系好绸带,又给她拉拢了些,这才转回身。

且不提严氏夫妇怎么想,孟栩看了,轻啜口茶,笑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如今可应在王爷身上了。王爷功成名就,如今又得遇佳人,若能得太后伸手,大好姻缘指日可成,呵,孟栩就在此先恭贺王爷一声罢,不成敬意!”

沈燏微微露出苦笑,转头温柔地看一眼兰尘,道。

“母后那边,恐怕没那么容易应允。”

“隔了几层的妹妹,有些什么要紧?只要王爷拉紧了沈姑娘誓同生死,还怕太后不同意么?这件事虽多少不合礼,但事关王爷终生,太后终究要妥协的,王爷尽管放心。”

孟栩两指掂着茶杯,意态闲闲。沈燏举起手中的杯子作势敬了敬他,欣然道。

“呵呵,那就借栩你这番吉言了。”

“不敢当,是王爷天生富贵,自然心想事成。”

这话听来似是奉承,但以孟栩那般不在意的神情说出来,众人只觉到孟栩那份贵公子的闲散适意。

百年世族,又贵为国戚,一生都在官场踏足风云的孟僖无疑是个极端现实的人。风雅是贵族彰显身份的标志,孟僖自不会鄙视,那也是他所熟悉的,但像孟栩这样已成年却仍然整日流连于琴棋书画,不理俗世的孙儿,却依然不减孟僖欢心,倒着实让熟知这孟家的人有所不解。

可是孟僖什么也不说,孟栩半点也不急,祖孙两个对旁人的提点劝诫以各自的方式付以一笑,大家就只能继续云里雾里地看这对祖孙矛盾而和谐。

“王爷娶了沈姑娘以后,还打算出征么?”

侧目瞥了发问的孟栩一眼,沈燏叹口气,淡淡道。

“半生戎马,如今得盈川相伴,自然是想离沙场多远就多远。但目前西梁实力还未回复,大概暂无祸患,东月国虽有所平静,北燕却始终没安生过,倘若战祸一起,谁知明日会不会就落个天人永隔的下场?”

“呵,功成名就,王爷确实该尽享荣华了。”

孟栩一如平常地笑得云淡风轻,沈燏看一看盈川,笑容坦然而温柔,严陌华与妻子对视一眼,笑得优雅而客气。

“听闻圣上已下旨让严大人编纂五国史鉴》,此等大事,孟栩恭贺得迟了,还请大人见谅。”

“孟公子客气,严某不才,侥幸担此大任,倒让孟公子见笑了。”

“严大人不必谦虚,昭国第一才子岂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当的么?大人学贯诸子,见识广博,通晓古今政略,五国史鉴》着实令人期待。孟栩自认浅薄,但严大人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孟栩任凭差遣。”

虽然严陌华盛名在外,又已在朝为官,然孟、严两家俱是昭国显贵,所谓家族荣耀也不外是气派与气质,场面上打哈哈的赞誉通常不过擦边而已,所以孟栩这般赞美倒着实出乎严陌华的意料。不过他只是眼眸微动,神色却依旧平常,拱拱手,严陌华温和笑道。

“孟公子过谦了,严某一届书生,能得圣上如此信任,此大幸。但想那五国交错,四百年历史风云变幻,书写起来实非易事,严某深感一人之力未免单薄,虽已招揽了颇多博学之士,但以孟公子之才,倘有意,严某将扫榻以待,欢迎孟公子助我等一臂之力。”

孟栩笑一笑,还没说话,沈燏插进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再谦虚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五国史鉴》,就看你们这些才子的啦!”

“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孟栩抬头冲着沈燏笑,“这话说得有味道,王爷果然出口不凡哪!”

“过奖了,不过这不是我说的,是听别人说的,民间俗语,一向多有精妙之处,你们读书人只看圣贤书,怕是很少听到吧。”

沈燏转开话题,孟栩平常不会特别在意什么,不过一旦在意起来……跟他说话,会很累,他可不想到最后把告诉这句话给他的盈川和兰尘供出来。

这外甥,是个厉害人物。虽然孟栩从未像严陌瑛那样有什么惊人表现,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亲戚,沈燏相信自己的直觉。

接下来的聊天,几人就闲扯些自己的见闻罢了。沈燏行军远至四方,那些异族风情自然见得比京城里更多,跟严、孟两人从书上看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记述一比较,倒是笑人。

“大千世界,果真是什么奇事都有,能领略这些,才深知大地之广啊!”

“说得是,不过严大人只怕没那等机会去领略了,家国系于两肩,如何走得开?孟栩却是困于家人亲爱,也没得指望。王爷以后要在京城享福,亦不可能再如从前那般开眼界了。”

“哈,本王倒不一定,倘若得逞所愿,我与盈川就一阵子在京城享享荣华富贵,一阵子信马由缰,天南海北,给它好好逛一逛。”

沈燏侃侃说得自在,盈川淡淡笑得满足,孟栩挑眉道。

“哦?王爷不想在朝为官了么?”

“嗯,本王跟你们不一样,不打仗,本王也就没啥事儿了,做什么官?只要圣上给本王留足了家财就行。”

“王爷可真是一如既往地直接呢,要钱都要得这么干脆!”

孟栩抬手支颐,笑得宛如一片浮动的水光。

“不过信马由缰虽自在,但大概不可取,王爷还是跟人结伴吧,比如说商旅。哦,这样说起来,严夫人的娘家正是渌州苏府呢,苏府产业遍天下,王爷跟着他们走,至少有了群极好的向导。”

“苏府的商队虽到的地方多,不过安全起见,通常不会偏离东西公路,而且通常都要赶路,向导是极好的,但有趣的话,恐怕还要王爷多包涵了。”

苏寄月温雅地笑着回答,语气中有着隐隐约约的提点。苏家毕竟是商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远赴千里的,商旅们奔走的路只会枯燥,或者是因为满载货物而另有一番刺激。

“夫人客气,本王岂是那种贪心不足之人?”

沈燏心内了然,笑着一句话就带过去了,孟栩却是自然地转了话题。

“说起来倒是巧,前些天跟几个朋友去聚远楼小酌,遇到苏大公子,哦,如今也该说是在下的哥哥了,他正好也在那里用膳,似是要送别他夫人。不过在座的却还有萧门的什么舵主,想是要请这些武林高手一路护送苏夫人回渌州。孟栩久未出京城,只听说去年过年,渌州出了一桩土匪灭门的惨祸,圣上大为震怒,还下令各州郡着力剿匪来着,可是怎么,如今这官道上还是这般不太平么?”

平平常常的一番问话,听入各人耳朵里,自然能析出不同的味儿来。苏寄月脸色微变,这话说简单也简单,但若叫有心人得知了去,却不晓得会绕出些什么道儿来。前年菘陵盐矿一事其实已大伤苏家,今年的这时节,可更容不得差池。虽苏家如今与孟家结成了姻亲,但轻轻一笑,苏寄月温声道。

“公子多虑了。经去年各州郡一番努力,那官道上现在可太平得很,舍弟之所以会宴请萧门舵主,一则萧门经营漕运,苏家起运货物经常都会与萧门合作,虽然舍弟如今不管事,但从前都是认得的,朋友之间,怎好不打声招呼?二来,弟妹有了身孕,水路虽平稳些,到底还是让人不太放心,故此要劳烦萧门的朋友在路上多关照些了。”

“哦,是这样啊,倒让孟栩虚惊了一场。”

“也不算虚惊。倘能让栩改了你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赏风和月的性子,这场惊吓应该会深得舅父欢心。”

“算了吧,闻多了窗外事,只是徒增慨叹而已,在下避之惟恐不及。毕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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