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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理性人格--伏尔泰-第11部分

小说: 理性人格--伏尔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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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被处车裂、快被投进火堆时,会同处刑的神父要他为被强加的罪行向上帝忏悔,他回答:“神父,你能使自己相信我有罪吗?”

    安德烈。 莫洛亚也记叙了卡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挂念的是妻儿,尤其对他出于礼貌而留在他家就餐的那位客人被牵连而感到遗憾和歉疚。 行刑时,卡拉被刽子手先用铁棒打断臂骨、腿骨和肋骨;随后是车裂,死后尸体又被焚烧。 狂热的天主教徒像过盛大节日一般兴高采烈地观看了这一幕。伏尔泰起初听到这个案子时并没有在意。 他因戏剧问题与日内瓦的加尔文派牧师的冲突一直没有停息。 他认为新教徒丝毫不比天主教徒好,并不把卡拉被判死刑看成是宗教迫害。 但几天后一位审判时正在图卢兹的商人到了费尔奈,伏尔泰了解到一些实情,他发现自己先前的态度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在此后的四年,平反卡拉冤狱成了他的大事。 在这几年的斗争中,被国家的罪行所震惊的伏尔泰脸上没有泛过一丝微笑,他觉得在这样的罪行面前微笑,自己也似乎成了有罪的同谋犯。 他倾其全力去打这一仗。 先是访问了卡拉的遗孀,找到后慷慨解囊,托人把她带到巴黎,雇了一位最有名的律师照顾这位精神崩溃的不幸女人;他又与卡拉信奉天主教的儿子取得了联系,帮助这个孩子逃出学校到费尔奈找他。 在安顿卡拉一家的同时,伏尔泰像一个职业律师一样精心准备控告图卢兹法庭。 他给第一个知情的人写信收集情况;又推动每一个在法国有影响的人给国务大臣写信,要求重审卡拉案件。 最后,他把所有事实汇集成题为《关于卡拉家庭的最原始材料》的小册子出版,这本小册子由卡拉案件幸存者们的书信组成,是一份不表露伏尔泰自己观点的纯客观材料,它只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说话。但伏尔泰自己也不沉默。 他为平反冤狱写了《因让。 卡拉之死论宽容》。

    这篇文章一反他惯常的喜笑怒骂和幽默,文风认真,不偏不倚带有一种不寻常的严正和说服力。 为了避免自己由于愤怒而有所失误,他还专门雇用了法律顾问来检查和修改他的结论。 在他看来,与杀人犯作斗争既不能说笑话更不允许有疏忽。他对这篇论文赋予了以理性去解除迷信、战胜狂热和盲从的重任。 就是在这篇论文中,他明确提出了对后世影响深远的伟大原则:宽容原则。 他认为宽容是“理性的特权”,是哲学的真正本质,只有通过它才能解除迷信的双手的武装,而“这双手长期以来已被鲜血染红了;从迷醉中苏醒过来的人类精神,对自己在盲从主义影响下所干出的种种过火行为惊讶不已”。

    他呼吁结束宗教战争,呼吁各种宗教,各种教派兄弟般地相处,并以各自的方式服务于人类,以求共同幸福。但眼下最紧迫的是揭露罪行。 他在文章中愤怒揭露穿着法官外衣的杀人犯,写道:“图卢兹法官车裂了最无辜的人。几乎整个朗格多克由于恐惧在呻吟。”

    他又愤怒地驳斥了杀人犯的帮凶、那些阻挠案件重审的狂热教徒:“有些盲目的教徒公然主张与其使朗格多克省的12位法官承认错误,不如车裂一个无辜的老加尔文教徒。甚至有人说:‘法官的人数多于姓卡拉的人数’,由此得的结论是卡拉一家应为保全法官的荣誉而牺牲。”

    当法庭背靠政权力量以高压手段不让伏尔泰和他的律师们接触判决的原始文件时,伏尔泰在他一生中打得最艰苦的这场战争中毫不气馁,不懈地作鼓动工作。 他发起一场宣传战,使卡拉案件成为欧洲所有国家所有家庭关心的事,把全欧洲的舆论争取到自己这一边。 声援者包括了法国的旭阿索公爵,普鲁士王腓特烈大帝、俄国女皇叶卡捷林娜二世,甚至有路易十五的情妇蓬巴杜夫人;各地成千上万的人,连同英格兰国王、俄国女皇都为帮助卡拉一家而捐款。政府被伏尔泰掀起的风暴吓坏了。大法官终于在1765年决定重审卡拉一案,包括启蒙学者杜尔哥在内的五十个受托推事组成特别法庭对此案进行重新审理。 1766年3月9日,特别法庭撤销了图卢兹法庭的判决,宣布卡拉无罪。 人们还说服路易十五赐给卡拉的遗孀和孩子们一小笔钱。 处理卡拉案件的地方官被解了职。政府最终以委婉态度处理了这件事。 但胜利了的伏尔泰由这一场战斗意识到卡拉案并非个别。 此后,他把余生中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一个接一个平反冤狱上。1766年,法国驻印度长官拉利伯爵与英国人战败被诬卖国而判死刑。 在他死后经伏尔泰的辩护而恢复了名誉。1769年,图卢兹附近一个新教徒乡绅因在家中盛情招待过一位前来参观的加尔文牧师,结果被剥夺财产,罚作划船苦工。13年后,已年近80的伏尔泰知道了这件事。他着手争取这位受害者的权利,直到政府退还部分罚没财产,让他和妻儿返回家园为止。 另一位受害者是因为参加了新教徒的露天集会而被抓。 他被罚作无期划船苦工。 他也经伏尔泰多方调查而获释。 这些事,只是无数经伏尔泰平反的案件中的几例。他着手的第二个大案是为图卢兹附近村庄一位叫西尔文的新教徒平反。1764年,西尔文的女儿在修道院的异常气氛中精神分裂,投井而死。 西尔文一家重遭卡拉的命运。 西尔文夫妇被判吊死,女儿们被判观看父母死刑,然后终身流放。伏尔泰处理完卡拉案件便立即转到西尔文一案。 图卢兹法庭仍然拒绝提供任何资料。 伏尔泰开始了又一轮宣传,请普鲁士王、俄国女皇和波兰国王捐款、声援,直到迫使法国国王过问这件事为止。172年,在伏尔泰不屈不挠进行上诉的第八个年头,西尔文被宣判无罪,西尔文一家的幸存者重返家园。 这时,伏尔泰已经78岁了。他在七十多岁时投入了第三场平反冤狱的艰苦战斗。 这场斗争历时十几年,直到他生命结束。19岁的巴尔骑士和他的朋友、18岁的德。 哀太龙被控侮辱了阿布维尔小城桥上的木刻耶稣受难像十字架而被判火刑。 在这个案件中,狂热的教徒们、法王路易十五以及一个后世绝不应该忘记其嘴脸的告密者兼诬谄者倍尔瓦共同充当了杀人犯。 倍尔瓦这种人任何时候都不缺少,但暴政下他们如鱼得水。 因为他们是暴政所拥有的各式各样的坏蛋中最重要的一种,属于暴政特别喜欢的那类宝贝。 他们害起人来能量很大、积极性很高。 倍尔瓦打听到巴尔骑士和德。 哀太龙在一次宗教出巡时没有下跪和脱帽致敬,决意把“这件失礼的事”罗织成故意侮辱宗教的罪案。 几天后十字架被毁损给他提供了害人机会。 他故意把两件事混在一起,对巴尔进行私下调查。 他的卖力换来一张控告巴尔和德。 哀太龙的召唤状,要信徒提供证据,否则开除教籍。 一号召,作伪证者滚滚而来。 冤狱由是开始。 德。哀太龙在逃。 巴尔骑士被捕后,人们又从他的书中发现一本《哲学辞典》,这一来,他的无神论者罪名便逃不掉了。 法庭以他“不虔诚,故意不在圣像前下跪、不脱帽、唱亵渎的歌,对渎神的书有赞许的表示”以及其他类似罪行而判他死刑。 判决非常残忍:把舌头用烙铁撕下,大概是要以此惩罚他哼过淫词邪曲、用过亵圣语词;砍掉右手,这大概是惩罚他有可能推倒了十字架;再用文火慢慢烧死。用这种方法屠杀一个少年,实在是惨绝人寰。 巴黎法官中也有人持异议。 但国家动荡不安,杀一儆百是国家利益所需要的。 路易十五批准了法院判决书。 巴尔受尽折磨后被砍了头,他的尸体又和搜出的伏尔泰的《哲学辞典》一起被执行了火刑。 这一天对于狂热信徒们、对于那些害怕和敌视伏尔泰影响的正统派和御用文人们是赏心悦目的一天。伏尔泰痛心疾首:“国家竟然容许发生这种情况!

    ……我为割去舌头的孩子们哭泣。 我是一个病魔缠身的老人,这点使我得到了饶恕。“

    巴尔因被怀疑犯“亵渎”罪被处死。 伏尔泰从法律入手,要找出是否有这样一条法律,人们犯了假设的罪就要被处死。结果并没有这样一条法律!但是法官们却利用愚众的狂热和根据所谓国家利益去发明出各种罪名,以便杀死他们想杀死的人。 伏尔泰反诉了判决巴尔的法官。他的愤怒也无情倾泻到作为暴政社会基础的狂热的愚众身上。 他怒骂道:“吃人的小丑们!

    你们从火堆烧得正旺的地方赶到跳舞晚会,又从格雷夫斯基广场赶去看滑稽歌剧;车裂卡拉,绞死塞尔温,烧死可怜的青年……我们同你们不共戴天!“

    他以激愤而犀利的言辞为当时那些有嗜血癖的信徒绘出了一幅愚昧、狂热和残酷的风俗画或者叫心灵画。 他为之画像的这类人的情状,1765年曾在图卢兹逗留过的亚当。 斯密也亲眼目睹过,并且被他们的狂热和残忍震惊了。那时,伏尔泰正在为反对车裂卡拉的司法暴行大声疾呼。 令斯密大为惊奇的是,图卢兹居民大多站在法院判决一边。 即使证据凿凿表明卡拉无罪,他们仍然坚决相信卡拉有罪。 斯密悲哀地发现,人的眼睛一旦被宗教狂热遮住了,“对他们说什么也没用。”

    巴尔一案,伏尔泰只身同时对国王、法庭、教众偏见作战。 法国当局找出的国家利益这个口实曾使在另几次冤狱中声援过伏尔泰的腓特烈也有所触动,他在给伏尔泰的信中以国家的立场婉转劝说:“对于时代特有的偏见,应当迎头痛击么?……你当记得封奈德的名言:‘如果我手里尽是真理,我也将三思而行’。“

    对法庭的反诉没有成功。 巴尔案的复审拖了许多年,到伏尔泰去世时巴尔也未能昭雪。 但司法的黑暗内幕经伏尔泰一次又一次揭露,已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既有的罪恶再也遮掩不住,新的罪恶要照旧演下去也非常困难了。 正如房龙评价的,怀有宗教企图的法庭只有在黑暗中偷偷摸摸地行事才能成功。 伏尔泰采取的进攻方法法庭是抵挡不住的。当人们终于摆脱迷信而开始运用自己的理性时,伏尔泰不屈不挠的反暴政斗争使他成为法兰西人民崇拜的英雄。1791年重葬伏尔泰骨灰时,在他的柩车上的题辞中有这样一句话:“他为卡拉、拉。 巴尔、西尔文和蒙巴里洗刷了耻辱。”

    三、凯旋巴黎

    他生平的最后一幕是他们“把他窒息在玫瑰花中”。——托。 卡莱尔
    返回阔别多年的巴黎,是终生都在流亡中的伏尔泰在他暮年时的夙愿。 但路易十五在世一天,不准伏尔泰回巴黎的禁令就不会撤销。174年路易十五去世了,继位的路易十六是一个能干的猎手,精巧的锁匠兼出色的泥瓦匠,但却是一个无能的国王。 就此而言,如果把他的上曾祖父路易十三墓碑上的两句话用在他身上,还是差不太远的,这两句话是:仆人的本事无所不能,主人的才能一窍不通。

    这个误入歧途投胎到帝王家的懦弱的人,无论多么地不喜欢伏尔泰这个危险的煽动家,但他是没有办法再阻止伏尔泰返回巴黎了。 何况,新王登基后还是想励精图治一番,为此,他任用了不少开明人士作他的大臣,其中有曾在任新闻出版总监时支持了《百科全书》和其他不少启蒙著作出版的马尔塞布,甚至还有杰出的启蒙思想家、百科全书派健将杜尔哥。伏尔泰回巴黎的路畅通无阻了。178年2月10日,已快84岁的伏尔泰告别他隐居了20年的费尔奈回到巴黎。 他的返回在巴黎引起的轰动是任何一个君主的到来所无法企及的。 人们奔走相告,一时间,前线的战事、宫廷的阴谋以及其他种种争端全被置之一旁。 迎接伏尔泰、瞻仰伏尔泰、向伏尔泰欢呼致敬,成了百科全书派和巴黎人民最重要的事。他傍晚到达,住在塞纳河沿河路和博内路交叉拐角处的维莱特侯爵府。 消息一传开,人们蜂拥而至,聚集在维莱特府前,想要看看这位“启蒙之王”。此后若干天,维莱特府邸前车水马龙,前来拜访的知名人士络绎不绝,府前云集的群众也有增无减。 当时报刊、回忆录和轶闻集连篇累牍地报道了伏尔泰回巴黎引起的持续亢奋和激动。 正在巴黎逗留的俄国文学家冯维辛写道:“伏尔泰到达巴黎,在当地人民中发生了这样的影响,好像某个神仙降临大地一样。”后来,法国现代史学家G。 勒诺特尔也说,这种盛况持续时间之长,在法国文学史上绝无仅有。 人们一致认为,没有哪一位济世救国者受到过这样的尊敬,这样的推崇。 从不拜访任何人而只接受来访者拜谒的法兰西学院这次却破例派遣两位院士去谒拜伏尔泰,另外还有10位院士自动参加了拜谒行列。世界上第一个民主国家的代表,美国独立的元勋富兰克林带着他的孙子也来了。 他让小孙子跪在伏尔泰面前请求老人赐福。 于是,这位以他的无数悲剧、讽刺诗、哲理小说和政论文袭击和重创了基督教的老人一面向教友派①小教友伸出双臂,一面祝福“上帝、自由、宽容”。接着他扶起这个小基督徒,亲昵地拥抱他。 紧紧挤在屋里的二十几个人目睹了这一场面,无不感动得泪流满面。 伏尔泰对富兰克林小孙子的祝福象征性地表达了他一生为之奋斗的信仰自由和宗教宽容理想;他与富兰克林的相会,则是理性主义与民主政治的握手。 只要伏尔泰与富兰克林一同露面,无论是在戏院、在散步场上、还是在学士院,总是掌声不绝。大臣们也来了。 名门淑女们则像花环一样簇拥在老人周围,虔诚地吻着他的手,她们都争着从伏尔泰的皮毛大衣上拔下一、两根毛当作圣物保存。 老人出门,又是另一番盛况、那些日子的巴黎,用托马斯。 卡莱尔的话来形容,伏尔泰的马车是“彗星的星核,这些彗星似的车辆挤满了整个大街”。②

    在路上,他的马车常常被人们围住。 一次,一位过路人问:“这是谁?”一老太太回答:“卡拉的恩人。”兴奋中的伏尔泰似乎完全忘了他已是近84岁的病弱老人,竟然像他五、六十年前在巴黎时那样忙个不停。 他每天要接待无数朝圣者。 作为对教会的挑战,他特地接见了成群的喜剧演员,对他们说:“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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