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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燃烧的莫斯科-第50部分

小说: 燃烧的莫斯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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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我的喊声,从旁边的瓦砾堆里爬起一个背着医药箱的战士,弯着要跑到了我的身边,蹲着身体向我敬了个礼:“指挥员同志,1077团卫生员盖达尔向您报道,听候您的指示。”

    我一指旁边坐着的伊沙耶夫,说:“帮连长同志处理一下伤口,他的伤势不轻。”

   卫生员答应一声,便来到了伊沙耶夫身边,帮他处理起伤口来。他先用酒jīng为伤口消毒,伊沙耶夫疼得连吸冷气,但还是咬牙坚持没有叫出声来。卫生员用镊子把伤口里的脏东西挑出来后,又用专用的针线开始缝合伤口。看到卫生员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又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只能继续看下去。等到卫生员掏出一卷绷带,开始进行包扎时,我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炮兵连的三门反坦克炮终于组装完成,并被战士们推到了街上,对德军的坦克进行直瞄shè击。这个时候,街道两侧的火力点已经被德军消灭得差不多了,二连剩下的几名战士根本无法阻止德军的大举进攻。

    反坦克炮的第一轮shè击,就打断了坦克的履带。正在向前开动的坦克立刻在原地开始转起圈来,转着圈向前滑行了一截,然后猛地撞进了一堵墙里才停了下来,只露出后半截的车身。停下来的坦克比移动的目标好打多了,炮兵们的新一轮shè击,全部命中了目标,坦克顿时冒出滚滚的浓烟,看来这次是彻底报销了。

    失去坦克的掩护,德军的步兵看样子也豁出来了,弯着腰呐喊着向我们的阵地冲过来,边冲边开枪。几个捧着炮弹,正准备装填的炮兵,被敌人密集的子弹所击中,身子晃了几晃,便一头栽倒在地。

    面对凶悍的敌人,jǐng卫排的战士和拿起了武器的炮兵,躲在废墟和掩体里一起猛烈开火,我也拼命地扣动着冲锋枪的扳机。在shè击过程中,我清晰地看到冲锋的人群中,不断地爆出无数的血花,敌人冲到离我们二十来米的地方,就纷纷倒下。面对我们密集的火力,德军还是不计伤亡地往前拼命地冲着。

    看到这种情形,我心里不禁暗念,刚才有坦克掩护时,德军也没有这么疯狂地进攻,坦克被我们打掉了,反而不要命地向前冲,简直是活见鬼了。

   挥员同志,我们来帮您了。”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我不回头也知道是卢金。

    等他在我身边趴下shè击时,我大声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尉同志怕您顶不住德军的进攻,所以让我带两个排的战士来支援你们。”

    如此密集的阵形,shè击时几乎不用瞄准,只要对准那个地方扣动扳机,就能打中目标。三四百支轻重武器一起开火,组成了一道密不通风的火网,不时有手榴弹和炮弹在人群中爆炸,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德军的剩余部队退下去后,我们也停止了shè击。这时街道上到处都是死尸,整条街都泡在了血水之中。我目测了一下,前面被打死的德军至少有四百人。我从来没见过德军打如此愚蠢的仗,也不知道他们的指挥官是怎么想,面对我们如此密集的火力,居然采取用人来填的笨办法。

   天德军是怎么了?这种打法,简直就是送死。”我的声音有点微微颤抖地对身边的卢金说道。

   啊!”卢金对德军的表现也很不理解,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想不出来,估计是这个德军指挥官疯了,才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

   知道!我知道!”就当我们疑惑不解时,脸上包着绷带的伊沙耶夫爬了过来,兴奋地说:“我知道为什么德军会这样拼命地进攻。”

   什么?”我和卢金异口同声地问道。

   们听!”

    我侧耳倾听,远处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而且离我们这里越来越近。我坐直身体说:“听见了,远处有枪炮声。”

   哈,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啦。”卢金也兴奋起来。

   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俩别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我听的是一头雾水,对两人很不满意,所以说起话来也有些不客气。

   了,伊沙耶夫,别和指挥员同志绕圈子了,你把敌人发疯的真正原因告诉她吧。”卢金笑着对伊沙耶夫说道。

   我把脸又转向了伊沙耶夫。

    他咳嗽了一声,然后问我:“指挥员同志,您在听到枪炮声的同时,没有听到其它的声音吗?”

   有!我只听见远处响成了一片的枪炮声,其它的声音根本没有听到。”

   了枪炮声,”伊沙耶夫怕我生气,这次也没有再绕圈子,而是直接说:“还有喊‘乌拉’的声音,也就是说我军正在城里进行反攻。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也就是说德军已经抵挡不住了,准备从城里退出去。”

   我明白了。”我这才理解为啥德军刚才那样的疯狂举动,补充说:“德军的退路被我们截住了,他们为了避免被围歼的命运,所以才会不计伤亡地进攻,企图从这里打开一条通道,让部队撤出沃洛克拉姆斯克。”

   我估计也是这个原因。”伊沙耶夫点头回答说:“没准他们一会儿又要开始进攻了。”

   国鬼子上来了。”阿吉在旁边喊了一嗓子。我朝街上望去,远处的德军贴着墙角沿着街道正在向我们这里缓缓地移动着。

   鸦嘴。”我心中暗骂着伊沙耶夫,然后大声冲隐蔽在周围的战士们喊道:“全体注意!德国鬼子上来了,准备战斗!”
………………………………

第八十三节 血战车站(十)

我们严阵以待,准备等德军再靠近一些就开火。

    没想到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德军前进到离我们阵地还有50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也没有什么进攻或者找地方隐蔽的举动。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兵,甚至摘下头上的钢盔,转身连手中的武器一起交给旁边的士兵。然后他高举着双手,右手里扬着一条白sè的手绢,向我们大步地走了过来。

   么回事?”看到这发生的一幕,我从掩体后站起身来,和旁边的卢金面面相觑,半晌才迟疑地问卢金:“德军这是干什么,要投降吗?”

    卢金把冲锋枪往肩膀上一挎,说:“我去看看。”

   懂德语吗?”我有些担忧地问,如果不懂德语,就是过去也搞不明白德军的意图。

   问题,我当年和德军在布列斯特打过交道,懂一些德语。”说着,他边绕过工事,迎着那个德国兵走了过去。

    两人在铺满尸体的街道上,叽里咕噜聊了半天,然后卢金就跟着那个德国兵往德军的阵营里走。

   校同志,我们需要跟上前吗?”阿古明特、阿吉和伊沙耶夫三人异口同声地问我。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看见两人走得不紧不慢,而那些靠在墙角的德国兵也异常老实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便摇摇头说:“没关系,让卢金过去看看情况再说,我也非常想知道这些德国鬼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阿古明特和阿吉听了我的话,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蹲了下来,端着武器jǐng惕地监视着前方的德军。只有伊沙耶夫还是不放心,在掩体里来回地走个不停。

   沙耶夫,”我看着他焦急的样子,赶紧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炮兵连的伤亡情况如何?弹药还有多少?”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他停住脚步,想了想回答我说:“伤亡了七十多个战士,迫击炮还剩下两门50口径和三门82口径的,不过全没有炮弹了;45毫米反坦克炮一门,炮弹两发。”

    他的回答把我吓了一跳,刚才的战斗中,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只有那辆德军坦克,而我们却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假如进攻的德军,是在飞机轰炸和大炮轰击之后,在大批的坦克掩护下向我们发动进攻,我们能守得住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吉兴奋地叫了起来:“卢金回来了!”

    我赶紧抬头向街上看去,果然是卢金回来了,他的身边走着一名戴大檐帽的德军军官,军官的后面是刚才那名没戴钢盔的士兵,士兵双手握住一杆白旗。

   的是来投降的!”我说着走出了掩体,沿着被血水浸泡着的街道迎了上前。紧跟在我后面的是阿古明特、阿吉和另外几个jǐng卫排的战士。

    街道上尸横遍野,我虽然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但还是不时踩上德军的残肢断臂。我强忍着恶心继续往前走着,心里努力不去想自己脚下踩到的是什么东西,免得自己忍不住会跑到旁边把黄胆都吐出来。

    再走了几步,地上全是各种内脏和衣衫碎片,除非踩着过去,否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于是我停下脚步,冲不远处的卢金喊道:“卢金,把那个德**官带过来!”

    卢金和那个军官走到了我的面前,指着我向军官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的指挥员奥夏宁娜中校。”

    他正准备向我解释那名德**官时,军官上前一步,向我立正敬礼,说:“您好,军官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他这话一出,不光是卢金,连我也愣住了,我啥时候和德**官打过交道啊?而且更令我吃惊的,是军官刚才居然说的是俄语,而且说得非常熟练和标准。

   们什么时候见过面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我也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也没顾得上问他们是不是来投降的,便直奔主题问我关心的问题。

   道您忘记了?在圣彼得堡外面的普耳科沃高地上,我曾经带人去收敛过我军阵亡士兵的尸体,当时您也在场。不过那时候您还是中尉,如今都当上中校了,真是太了不起啦。”说着他还冲我翘了一下大拇指。

    普耳科沃高地,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我顿时想起来了。当时过来交涉的是一个举着白旗的军官和一个戴着船型帽的蹩脚翻译,我记忆中举白旗的军官和面前这名军官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想到这里,我点点头,对他说:“我记起来了,当时和你一起到阵地前交涉的,是一个俄语特别蹩脚的翻译。”

   对,您终于想起来了。那次收敛尸体结束后,我所在的部队就调到中线,参加对莫斯科的进攻。”

    我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冷冷地问:“你现在打算做什么?率部投降吗?”

    军官听到我这样说,赶紧立正向我敬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说:“德国陆军第35步兵师139团少校营长冯·托尔曼,率139团残余部队向苏军投降!”

   拉!”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欢呼声。我转身一看,身后的几名jǐng卫战士高举着武器,高喊着往后跑去,边跑边喊:“德国鬼子投降了!德国鬼子投降了!!”

    随着他们的喊叫声,原本隐蔽在工事、掩体里的战士们也站起身来,高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欢呼,高喊着“乌拉!”当有人忍不住对天扣响了扳机后,顿时各种口径武器的shè击声响成了一片。

    我含笑看着战士们的狂欢,没有不合时宜地出言制止。就在这密集的枪声中,我感觉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扭头一看,原来是卢金。他凑近我的耳边大声地说:“德国鬼子向我们投降,你还没答复他们呢。”

    听卢金这么一说,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光顾着自己高兴,居然还忘记德军还在等着我的答复呢。赶紧站直身体,摆出一副严肃地面孔,回答是说:“冯·托尔曼少校,我代表苏军第316步兵师,接受德军的投降。现在,你把你的队伍都带过来,到前面的车站去缴械。”然后又对卢金说:“你带一个排的战士,去和那些从城里打过来的部队接洽,说德军已经投降了,让他们停止进攻。记住,要打着军旗去,免得发生误会。”

   卢金答应着,跑回我军阵地去召集人手去了。

    冯·托尔曼带着部队,跟着我来到了车站大楼前面的空地上。这里早就站满了我军战士,我首先看到的熟人就是热利亚和费尔斯托夫两个人,我马上把费尔斯托夫叫住:“少尉同志,德军是来投降的,你负责带人负责收缴武器,和安排把他们后送的事宜。”

   

   甫洛夫和萨波丘克在哪里?”从战斗结束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二连的任何人,所以格外担心他们在战斗中都牺牲了。

   挥员同志,我们在这里!”巴甫洛夫和萨波丘克从不远处的人群中挤了过来,来到我的面前立正敬礼。

    看到两人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的担忧霎那间变成了惊喜和安慰,我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都活着就好。”

    然后转身问热利亚:“这附近有什么安静的地方吗?”

   的,中校同志!”他向那个炸开的缺口一指,说:“一楼有个车站的会议室,没有被炮火摧毁,还能正常使用。”

   带我们去吧!”然后我又招呼着巴甫洛夫、萨波丘克和冯·托尔曼:“我们走吧!”

    从墙上的缺口走进去的时候,我好奇地问引路的热利亚:“热利亚,你怎么到1077团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热利亚回答我说:“中校同志,我奉您的命令,和几名战士护送那批被解救出来的战士回防区。正好遇到了师长,他说防守车站的力量薄弱,所以把我们这批人全部补充到了1077团,因为一营三连的连长在战斗中牺牲了,所以由我代理连长的职务。”

    说着话,便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口,热利亚推开摇摇yù坠的房门率先走了进去。我进去一看,屋子里的墙壁上空荡荡的,连常见的斯大林画像都没有一幅,估计是车站的工作人员转移时,已经把画像取走了。屋子中间是一张木制长桌,桌子四周摆放着不少的长条凳,上面落了厚厚一层土。热利亚上前用袖子掸凳子上的土,然后把凳子伸到我的面前,殷勤地说:“中校同志,您请坐吧。”

    我也不客气,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大家都找了根凳子,掸掉上面的土以后坐了下来,因为个别人的动作比较大,结果搞得屋子里尘土飞扬,好一阵才恢复正常。

    我问坐在我旁边的冯·托尔曼:“少校先生,听您的名字,您家里是ì耳曼贵族吗?”

   是的,”他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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