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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盛唐领土争夺战-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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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

一回头,岑参已不见了高仙芝身影。“大将军,大将军。”他一边唤着一边慌慌张张跟了过去。

“怛罗斯之后,高仙芝非旧日之高仙芝,而此李天郎亦非彼李天郎!”岑参顺风隐隐听见高仙芝的喃喃自语,不由得呆住了。

高仙芝的替罪羊

回到龟兹的高仙芝在急拟战报之时确实没有忘记为李天郎备下一份厚重的赏赐,但是他却没有等到李天郎前来领取。带着仅存的四十余骑归来的赵陵和赵淳之,道出了令人沮丧的消息:李天郎白石岭退敌后,身受重伤,又引发多年旧创,虽极力救治也不得幸免,终在离疏勒百余里的地方吐血身亡。临死前要求将尸身火化,一半撒在怛罗斯,一半交归亲人,赵陵等一一照办。四十余人,众口一词,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李天郎似乎真的死了。

很多人真的相信了。

视李天郎为知己的岑参提笔写下: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犹著。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切切痛惜,拳拳哀思,终不得明说,写罢岑参掷笔大哭三天,说再也不写金戈铁马、万丈雄心的边塞绝句了。

“朔风曲从此绝矣!”岑参涕呼,李嗣业、段秀实等也嗟叹不已,深感天妒英才,安西痛失一擎天悍将。

但还是有人根本不信。比如封常清,他得知李天郎身亡的消息后,立刻百里加急派人去疏勒李天郎家,以吊唁为名以探虚实。果然,李天郎宅邸早就空无一人,连那个在雪玉儿处当小厮的张淮钜也突然不见了踪影。只有几株枯萎凋零的腊梅,在空落的府院一隅瑟缩。事感蹊跷的封常清将此重大疑惑禀报高仙芝,并请求挨个严审单独回来的赵陵等人。因为他还发现,至少在白石岭李天郎最后一战时,身边还有一百一十二人,就算有所折损,也不至于才回来四十余人。而且,细心的封常清发现,上报战殁的这六十多个人中,虽番汉皆有,但居然同为孑然一身之辈,如此种种,让封常清觉得李天郎故去的消息十有八九有诈。

“就算有诈,你想怎的?”没想到高仙芝对此非常漠然,这可不像精明过人的安西节度使,“上报朝廷?忘了天子中永不见此人之名’的旨意啦?难道还有上次李大郎笔误之计?罢了,李相的朱笔点批已经吓过你一次,还想再来?”

封常清哑然片刻,依旧喃喃道:“就这般算了?恐怕……”

“李天郎已遵天子之旨埋骨葱岭,我等何必自寻烦恼,还是想想怎么写奏疏向朝廷请罪吧。”高仙芝挥手不愿再谈,“以后的事,让以后的节度使君处置吧。”

封常清叹口气,悟到什么似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高仙芝前几日将赵陵在私邸灌醉,连哄带诈已经套出了李天郎消失的最后一幕。

李天郎白石岭击退大食追兵后,为万全计,又率部逐出六十余里,确信敌军已然远去后,方才折返。而此时,高仙芝已连夜领大军东归,白石岭上,骤然冷清,连个人影也看不见。疲惫的侧戎军残部实在走不动了,即在大军撤走的营盘驻扎下来。

“也他娘的太不仗义了。我等苦战未归,他们却溜之大吉!”有士卒实在忍不住,大声斥骂起来,“连顶帐篷都没留,真当我们死光了么!”

“每每凶险艰难之任,便交于我等,落好处的时候却是他辈争先,想来真令人齿冷!”连沉默寡言的白奉先都出声抱怨,“这倒罢了,咱也不稀罕劳什子钱财赏赐,流血送命总要赚个正眼吧,谁知……唉!”

“就是,咱李将军功劳那么大,你看不一样被人丢在后面?反正我等在高大将军那里,都是后娘养的!”杨进诺气愤地踢飞大队留下的篝火灰烬,“回回出生入死,为的什么!”

赵淳之喉头哆嗦几下,还是忍住了。奇怪,要是往日,听到这些怨言,李天郎一定会厉声制止,怎的此时……他望望在不远处靠石块闭目歇息的李天郎,他不会没有听见吧?

“好了,别说了,但求问心无愧吧!”赵淳之安抚群怨沸腾的士卒们说,“比起葬身沙海的弟兄,我们已经很幸运了!”

“老天爷他奶奶的不是东西,偏要跟我们作对,要不我们肯定会高歌凯旋!”赵陵咬牙道,“哼,这下定会有人窃笑,说不定还会迁怒李将军!”

“是啊,这次回去,不知道将军会受怎样的处罚!”白奉先说,“等着看将军倒霉的人多着呢!”

赵淳之叹口气,确实,战败之后,必有人要充当替罪羊,以李天郎的处境,他当这个角色的可能很大,谁叫他和反叛的葛逻禄人关系密切,甚至身边的亲随都是其族人 ?'…'谁叫他奔赴沙海,葬送了实力?谁叫他礼待对手,授人口实?谁叫他威名远播,功高震主?谁叫他是……忤逆之后?赵淳之越想越惊惧,越想越烦躁,越想越糊涂,这就是英雄落寞的下场么?李天郎会落得这样的结果么?

“好啦,杨进诺,你把这柴禾和酒给将军送去,千万别提这些,唉,李将军心里恐怕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难受,让他先宽宽心吧。”赵陵心痛地看看身心俱疲的李天郎,“乌古斯要是在就好了!大家都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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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时黯然,纷纷低头散开,不一会儿,人群中传出压抑的啜泣声。

李天郎正在慢慢地脱卸铠甲,受伤的右手妨碍了他的动作,左手去解束甲绊到底有些别扭。平日,他只要耸耸肩膀,阿史摩乌古斯就会利落地为他办好一切。忠诚淳厚的阿史摩乌古斯,掌旗奔驰的马锏,跃马扬刀的马麟,耿直豪爽的仆固萨尔,一心复国的玛纳朵矢兄弟……还有千千万万为国奋战,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大唐男儿!如今都已成为异乡孤魂,他们熟悉的面孔在李天郎眼前一一浮现,在他心里刻下一刀又一刀,几乎使他痛得呻吟起来。

杨进诺放下手里的杂物,急急忙忙伸手帮李天郎卸甲。铠甲上不仅布满累累利器创痕,还沾满了血污,有些地方已经和皮衬牢牢粘连,甚至最里面的布衫,都和身体板结在了一起。天哪,那么多的伤口,有些地方旧伤新伤交结在一起,简直是找不到完整的肌肤!杨进诺眼眶发热,他用牙咬开金创药葫芦的塞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扯开那些与伤口淤结在一起的衣衫,一边往伤口上撒药。甲片一件件地卸了下来,李天郎像褪去背壳的蜗牛,软软地瘫坐在火堆边,轻微的浓烟呛得他连连咳嗽。杨进诺将毡毯盖在他身上,转身流下了眼泪,要是没人,他一定会大哭一场。

抖抖嗦嗦的篝火忽明忽暗,烤在火上的馕透出诱人的金黄光泽,蜂蜜和牛奶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被饥饿和疲劳折磨一天的战士们围坐在火堆边,默默地分享着勉强果腹的食物。李天郎接过赵淳之递来的半块馕,勉强笑笑,撕下一点细细咀嚼起来。这是阿米丽雅出征时给他亲手做的,因为舍不得,一直没怎么吃,现在却成了所有侧戎军幸存者的救命粮。

看着沉默的李天郎,赵淳之和赵陵也不知说什么好,三个死里逃生的将领呆坐在火堆边,各自心不在焉地嚼着食物。

“死了那么多弟兄,你们觉得我还能当你们的将军么?”李天郎突然出声,“那些生死与共的大唐男儿,可都是某亲手送进阎王殿的。”

“将军哪里话来?此乃天意,怎怪得将军!”赵陵道,“将军灭敌之能,为我钦佩;将军陷阵之勇,为我楷模;将军为国之忠,为我敬仰;能随将军征战沙场,乃我赵陵生平之荣幸……”

“不光赵校尉,某也如此,不仅我等二人,想必全军将士,无论死活,皆是如此!”赵淳之接着说,“将军也曾尝败绩,世间更无常胜将军,怛罗斯战败,也非将军一人之力可挽,将军不必太自责!”

李天郎摇摇头,“淳之,我并不如你心目中的英雄,也非能承此重任之人!吾非战败而气馁,而是深感宿命之不可违啊!”

赵淳之一愣,李天郎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大元说得好,”提到马大元,李天郎语气一落,如今这位老卒的两个儿子都死在军中了,死得一个比一个惨,家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元说得好啊,护卫大唐既为护己之土!护卫天子既为护己之家!但若大唐护无可护,天子毋庸你护,你便若何?”

众人默然。

令侧戎精兵葬身沙海的龙风,似乎是老天爷在严厉警告李天郎不屈埋骨葱岭的宿命。身心俱瘁的李天郎感到自己完全被抛弃,全然不可与天抗争。

哀莫大于心死。他不想抗争了,老天既然已经安排,那就按自己注定的宿命走下去吧。不过李天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甚至连随波逐流的机会都已经没有了。

第十六章 再见了,大唐!

过河拆桥

当劫后余生的四千安西败军到达疏勒时,怛罗斯惨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域。无论胡商还是汉民,都被这场令安西精锐尽失的败仗深深震撼。对他们每个人来说,如擎天巨柱般的大唐居然也会被击败,而且会败得如此之惨,实在是不可思议。

精疲力竭的高仙芝,未等在疏勒军府里睡个觉,便被边令诚搅得心力交瘁。这个死宦官在征战时安居疏勒观战,此时却急不可耐地跳将出来,摆出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质问高仙芝“何以报天子”,全然不记得平日里得了多少好处。程千里、毕思琛等也趁火打劫,不仅早就拟好了党伐的奏疏,还伙同不少失势的安西旧臣和民间士绅,一起发难,要求严惩战败者,以上复天子之重托,下偿将士之亡魂。虽未明言,但矛头直指高仙芝。而背负战败之耻的高仙芝,饶有百舌,也难辩一言,只得闭门不出,以避抨击。一时间,安西诸将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边令诚之意,是找一个替罪羊罢了,绝非有意针对将军,”封常清在高仙芝面前依旧坐得笔直,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要知道,他可是刚从数百里外的龟兹星夜赶来的。“怛罗斯战败,且不论其他,边中使敢说他无半点过失?将军统军安西,边中使可谓力荐,如此种种,朝廷若要追究,他作为安西监军岂有置身事外之理?”

高仙芝的眼睛布满血丝,他哼了一声,举起酒杯示意封常清继续往下说。

“正如长安街头无赖小儿言,如今将军与边中使正如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得谁!监军不过色厉内荏,力求自己摆脱干系而已,与程千里、毕思琛等趋炎附势之徒不可混为一谈。”封常清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慢,语调也很平缓,但在赵淳之听来,却犹如一把把冰冷的钢刀,从容不迫地插进自己内心深处。和封常清一样,他也是风尘仆仆刚刚赶到疏勒,不过他是奉李天郎之命回来向高仙芝禀报军情的,同时索要侧戎军急需的马匹粮秣。而李天郎和他那百余人鬼不分的残兵败将,如今正艰难跋涉在东归的漫漫长路上。可是现在主将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九死一生将士的死活,而是官场的倾轧和争斗。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那么龌龊,甚至商议的地点,也不是在军府,而是莲香楼这样的青楼女肆!

不知为什么,如此机密的商议,高、封二人丝毫没有避讳脸色惨白的赵淳之。

“怛罗斯之败,败于失天时地利人和,将军先能重创贼军,后即受挫也能威慑贼子,保我军从容退之,其能不在卫青霍去病李卫公之下也!”封常清替高仙芝重新斟上酒,看了如坐针毡的赵淳之一眼,继续说道,“如非葛逻禄胡贼临阵作乱,将军至少可与大食旗鼓相当……可惜,可惜,淳之以为如何?”

赵淳之讷讷道:“确如封使君言,我等与敌接战五日,虽有折损,然贼死伤数倍与我,李将军之侧戎铁骑屡败敌军引以自傲之劲骑,大食人实也岌岌可危也!可恨那葛逻禄胡贼……”

“李将军?哼,如若没遇上龙风,想必李天郎之精骑是不是还能扭转乾坤啊?”封常清的胡子突然神经质地抽动起来,“好个李天郎啊!”

赵淳之喉咙骤然苦水泛滥,不由得住了嘴,他隐隐感觉到,今日商议的关键,终于浮出了水面,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对面高仙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直直地落在赵淳之脸上,如一把无形的手,猛然掐紧了他的咽喉。

“违抗将令,擅攻敌阵者是他;结交葛逻禄胡贼,混淆胡汉者是他;有辱将军奇袭之重托,丧兵沙海者还是他!”赵淳之似乎听见封常清的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他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封常清口沫横飞,甚至激愤地拍案而起。“历数种种,怛罗斯之败居然离不得李天郎!本判官细察多日,诸般蹊跷,与李天郎绝非巧合,某以为,若论怛罗斯败绩第一罪人,当属李天郎!”

赵淳之不仅惊骇,而且完全糊涂了。

李天郎是怛罗斯败绩的第一罪人,这这这,简直是……

“但若大唐护无可护,天子毋庸你护,你便若何?”李天郎话中的深意,赵淳之一下子明白了不少,但是他带着一丝侥幸,将目光投向高仙芝,他绝望地发现,高仙芝眯了眼睛,正在微微颔首,赵淳之几乎发起抖来,脑子里嗡嗡乱叫,封常清后来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雪玉儿看到赵淳之踉跄着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笑着迎上去请安,而这个平日潇洒英武的少年却只是目光呆滞地看了她一眼,像丢了魂似的跌跌撞撞地跑开了。端着酒具的雪玉儿向虚掩的门看了看,跳动的烛火中,封常清正向高仙芝递上一卷文书,低声说着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赵郎君吓成那样?凭直觉,雪玉儿知道肯定发生了非同小可的大事。

“好个李天郎!好啊,居然短短时间便将此少年浸淫若斯,你注意到赵淳之的眼神么,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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