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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盛唐领土争夺战-第135部分

小说: 盛唐领土争夺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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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小可的大事。

“好个李天郎!好啊,居然短短时间便将此少年浸淫若斯,你注意到赵淳之的眼神么,他真的被你吓到了。”高仙芝的话幽幽然飘了出来,雪玉儿别的没怎么听清,李天郎三字却听得真切,不由一愣。把门的牙兵将她拦住,一边装模作样地检查,一边顺手在她身上捏了两下。雪玉儿看着这些毛手毛脚的牙兵,心中暗笑,索性媚眼如丝,蛮腰轻摇,三下五除二,疏勒第一胡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几个牙兵弄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有心思查她。游刃有余应付牙兵的同时,雪玉儿一双耳朵却支得老高,直往内厅去。

“将军让赵淳之担当此任,是否……”

“常清当了一回诽谤小人,可觉内疚?”高仙芝没有回答封常清的疑虑,他垂眼看着手里的文书,那是封常清拟好的归罪李天郎的长篇大论。“可否想到此举在安西将造成怎样的轩然大波?淳之之骇,不过皮毛。”

“封某对不起李天郎,然对得起大唐!大唐可以没有李天郎,却不能没了将军!大唐虽名将如云,然通晓安西军政,精熟西域事者,唯将军一人!如今虽有怛罗斯初败,我安西元气未伤,假以时日,必重振雄风。届时率军反攻,讨平大食,一洗前耻而治安西者,非将军莫属,此所谓大唐万世基业也!”封常清的神情还是那么平静若水,“李天郎非某有意中伤,而是大唐需要,无李天郎之罪,无以救将军,无以抚安西,无以安大唐!比起这些,封某蒙宵小之苦,李天郎受叛贼之冤,犹如泰山之比沙砾,浩海之比水滴也!”

高仙芝深深吸口气,拿着文书,将身体慢慢向后靠去。整个安西,除了李天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替罪羊。忤逆之后,埋骨葱岭的圣命;纵容混于胡人,招恶汉将的不智;得罪宦官,不容胡贵的失算……

“雅罗珊,李天郎,将军虽惜其勇才,然却非舍不可,此危亡之时,切不可有半点妇人之仁!”封常清重重地说。

舍了他,可以不惊动朝廷,不开罪汉臣,既安抚了嚣闹之异党,也顺了边令诚之意。但是,这么做,就一定能够让自己躲过这一劫吗?对吃败仗的边塞大将,不管他以前的功劳有多大,朝廷从来就不会手软——前有拔齿受辱的黑齿常之,后有落寞忧亡的王忠嗣……高仙芝干咳了一声,心里一寒,封常清,正如他自己所说,和自己才真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竭力要抛出李天郎,并不完全像他说的,是为什么大唐,这个封瘸子,把个卑劣之事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算一绝!也难怪彻底吓倒了少不更事的赵淳之,不知道这小子……

“谁?”高仙芝厉声喝问。

门吱呀一声,雪玉儿笑面如花,出现在门口,“给两位使君温的酒,想必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是你这妖精,”高仙芝展颜笑道,“来和本使喝上两杯罢!”

“高使君可不是一般的客人,要不奴家再叫上几个媚丽胡姬,轻歌曼舞,让两位使君好好畅饮一番如何?”雪玉儿用酒盘推开案几上的文书,叮啷一声放好了羊脂白玉的酒具。

“罢了,再美貌的小娘子,也比不得你雪玉儿啊,就你吧。”高仙芝呵呵笑着,顺手将文书移到了几下。

在雪玉儿的娇笑和歌声中,三人共饮了几杯,封常清推说连夜疾行,神劳体乏,草草告辞。而一向极少饮酒的高仙芝今日却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喝得烂醉,伏案鼾睡。

“使君,使君?”雪玉儿柔声唤道,用手推推浑身酒气的高仙芝,见他未动,便伸手去拿几下散落的文牒。高仙芝鼾声突然中断,雪玉儿吓得缩回手来,碰倒了桌上的酒杯。酒杯发出一声悠长的声响,沿着案几滚动,残存的酒液由此划出一道弧形的曲线。整个房间都为之凝固,直到高仙芝耸了耸肩膀,喃喃咂嘴,鼾声重又响起。雪玉儿手捂胸口,大气也不敢出,一抹冷汗刷地沁出额头。私看官文,本就死罪,更不消说是事关机密的官文了。我为什么要为他冒性命之险?

雪玉儿腰身慢慢软了下来,我是他什么人啊,他不是有那个神花公主么,人们都说她又美丽又聪慧,是不是把那男人的心都塞得满满的?里面有那么一丁点地方留给我么?雪玉儿一时有些呆滞,天蓝色的明眸扫过屋子,这里曾经是她和那个男人的香巢,他们一起在这里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差点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在高仙芝此起彼伏的鼾声中,雪玉儿闭上了眼,整个儿被回忆湿润,细长的红色指甲深深地陷进了紧握的拳头……

“李天郎”,几案下半展的文书上,这三个字在明亮的烛光里跳动,仿佛有某种弯曲诡异的灵性。雪玉儿认不得字,更认不得汉文,但唯有“李天郎”三个字,她却是记得再清楚不过。她最后看了眼高仙芝,咬咬嘴唇,迅速伸手拾起了官文。

“张淮钜,把那件貂皮毯子拿来,将军要用!”雪玉儿开门吆喝着,守门的牙兵顺势伸头看了看醉倒的高仙芝,又看看捧着毛皮来的少年,马马虎虎搜了身,让他自行进去。

雪玉儿夸张地收拾着酒箸桌几,又服侍高仙芝在榻上躺下。那官文却已展开在张淮钜手中。张淮钜没看两行,便“啊”地惊叫出声,吓得雪玉儿赶紧捂住他嘴,令他悄声念与她听,很快,两个人的脸都渐渐发起白来。

阿史那龙支的毡帐在城外十里外,那里跃动的火光依稀可见。拿着高仙芝将令的赵淳之刚出城门便勒住了马,他喘着粗气,面容扭曲着向军营处眺望。高举火把的白小胡嗫嚅一阵,什么也没敢问。忽然,赵淳之猛地拨转了马头,一言不发地重又入城,飞马向疏勒城的西北角疾驰。

未等开门的马大元说话,似乎浑身都鼓满气的赵淳之便将这位老卒弹了开去。当他风风火火推开正厅门,满头大汗的张淮钜正一字不差地将官文最后几句背完。

见赵淳之冒然闯进,阿米丽雅用眼神止住几欲发难的马大元和张淮钜,面色不改地对赵淳之笑道:“原来是赵郎君深夜造访,想必有极要紧之事,可乃事关奴家夫君?”

真不愧是神花公主,雅罗珊之妻!公主的镇定使赵淳之又惊讶又佩服,他定定神,行了个大礼,终于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位小哥说的,句句是实,夫人如今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走!”

“走?离开大唐?”阿米丽雅站起身来,袅袅婷婷为赵淳之和张淮钜分别斟了杯茶,眉间神色凝重起来,“我夫君生是大唐之人,死为大唐之鬼,要他离开大唐,除非太阳西出,江河倒流。”

“非李将军有负大唐,而是大唐容不了李将军!”赵淳之心里明白,就是枉死,李天郎也会选择死在大唐的屠刀下,可是,这样的死法不应该属于雅罗珊,大唐的雅罗珊!“请夫人劝将军忍辱负重,且避一时吧,也唯有夫人,能说服将军了,也许时过境迁……”

“赵郎君真是肝胆相照的好男儿,我夫君也算未看错,淮钜,记着,男人就该这么当!”张淮钜点点头,眼睛骨碌碌乱转,看看赵淳之,看看公主,又看看用独臂紧张握刀的马大元。“说走就走,哪有这般容易,这里是家啊,”阿米丽雅的声音低沉下去,“是我和李郎的家。”

尽管对高仙芝和大唐并无太多奢望,但是如此绝情绝义的抛弃还是令阿米丽雅震骇,要不是亲耳听见,加上那墨迹未干的剿杀将令,她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皎洁的月光下,公主的轻纱显得非常朦胧。她背过身,仰望窗棂处那轮皓月,发出一声令人心碎的叹息。赵淳之知道,这声叹息不仅是为公主自己而发,更是为李天郎而发。被自己忠贞和挚爱的大唐所抛弃,那是怎样的痛苦和凄凉啊!赵淳之捏紧了自己手中那汗涔涔的将令。

擦干眼角的泪,阿米丽雅回过身来,冲赵淳之深深一礼:“阿米丽雅谢谢郎君了!此大恩大德,奴家连同夫君小儿,永生不忘!郎君为此极冒风险,事已至此,也是仁至义尽,郎君请自去,奴家自会安排。”

“夫人这会还说什么客套话!”赵淳之再次为公主的镇定从容所折服,“现今唯速速出城,尽早与李将军汇合。此时已过巳时,四门皆闭,非有军令不可过,赵某既然决心已下,岂会半途而废,袖手旁观!且让在下送你们平安出城!”

与此同时,雪玉儿正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高仙芝,用那卷文书轻敲着案几,嘴角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哼着她听不懂的高丽小调。

睡梦中的纱米娜,被裹得紧紧的,背在张淮钜身后。阿米丽雅、马大元、哥丽、查默干等都着安西军士装束,只带必需之物跟随赵淳之连夜出城,悄悄往西去。绕过阿史那龙支的突厥军营,一行人加快了速度,很快将军营和灯火抛在了后面。

“郎君,千里相送,终有一别,留步吧。”阿米丽雅扫了一眼酣睡中的女儿,张淮钜以出乎人意料的老练神态点点头,示意一切正常,还用胡语低声和哥丽说了些什么。阿米丽雅释然,转首冲赵淳之继续说道:“郎君大恩,奴家代夫君小儿谢过,自当永生铭记,我等就此告别吧。”

“夫人,你们打算往何处去?”这是赵淳之最后问阿米丽雅的话。

“去寻夫君……”看不清公主的神情,但她的声音骤然变得非常悠远,仿佛一缕随意的夜风,“和他生死在一起……”

“我是说,你们会在哪里安身?回小勃律么?”赵淳之实在想不出李天郎能够去哪里。

“去哪里不重要,只要全家在一起,去哪里都是一样,”阿米丽雅一定在黑暗中微笑,“西域很大,草原绿洲,戈壁雪山,到处都可以安家。”

赵淳之默然,他向公主施礼告别,眼眶居然阵阵发热。别了,李天郎,别了,雅罗珊。赵淳之握着高仙芝的将令,看着公主一行逐个消失在黑暗中。

良久,赵淳之才从马鞍上直起身,公主一行早就不见了踪影。他仰望群星璀璨的夜空,觉得胸中郁闷无比,一时茫然,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所敬仰、所信仰和所追求的,是否还有意义。旁边的白小胡忍不住道:“郎君,接下如何是好?”

赵淳之低下头,一下子萎靡下去,嘴里喃喃道:“英雄,英雄,大唐万里疆土,容不下李天郎三尺埋骨之所!悲哉,悲哉!罢了!白小胡,遵高大将军令,明日卯时,征突厥兵拿李天郎问罪!”

埋骨葱岭

尽管与李天郎素来有隙,但得知高仙芝派遣自己去捉拿李天郎,阿史那龙支还是一万个不愿意。

倒不仅仅是因为李天郎武艺高强,手下还有一帮万夫不挡之勇的死士。而是他明白,自己这个恶人做得太大了,得罪的不仅是众多敬仰李天郎的汉军将士,连那些胡人同族也必视他为忘恩负义的奸贼。到时候自己的日子将极为难过,一旦犯了众怒,高使君说不定顺带将自己也一并收拾了灭口。不然,他明明知道赵淳之这个小兔崽子和李天郎是一丘之貉,还叫他来监督执行捉拿李天郎的差事,这不明摆着要我顶缸么!阿史那龙支偷偷看看身侧的赵淳之,赵淳之注意到了,回望一眼,目光一对,两人各怀鬼胎,又各自尴尬闪开,但不约而同将行军的步伐缓了下来。

出发后的第五天,赵淳之和阿史那龙支与赵陵带领的四十余归骑遭遇了。涕泪滂沱的赵陵道出了一个令两人都大松一口气的消息:李天郎白石岭退敌后,身受重伤,又引发多年旧创,虽极力救治也不得幸免,终在离疏勒百余里的地方吐血身亡……

阿米丽雅和李天郎的左手十指紧紧相扣,两人久久互相凝视,黑色的瞳孔,绿色的瞳孔,在静静的毡帐里交织出外人无法体会的柔情蜜意。这对异族情侣,就以这样的方式缠绵了一夜,直到启明星出现在天际。李天郎伸手轻抚熟睡的女儿,连日奔波的劳累和乍见父亲的兴奋之后,孩子很快便进入了梦乡,纱米娜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一定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阿米丽雅幸福地微笑着,将身子往自己男人胸膛靠了靠,闭上眼呢喃道:“真好,我们一家又团聚了,好险啊,差点我们就咫尺天涯了。”

一缕凄凉的笑容挂在李天郎的嘴角:“娘子有没有想过,尔等脱险,尽皆高使君之授意与精心安排?否则,纵有淳之舍命相助,尔等也是插翅难飞。”

阿米丽雅身体猛然一个寒战,她脸色惨白地直起身,惊惶地抱住李天郎肩膀:“怪不得我觉得诸般险境如此顺利,原来……天哪!确实过于蹊跷,过于幸运了!”公主瞪大眼睛,绿色的瞳孔里布满恐惧,“那我们岂不是难逃厄运!”

“厄运?”李天郎消瘦的脸上绽开令人发毛的笑意,阿米丽雅的眼睛骤然凝固起来,她注意到李天郎的整个人都炙热起来,甚至耳朵根子后面,都泛起了怪异的红潮。“厄运?”李天郎重复了一遍,站起身来,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不如说是宿命!呵呵,我李某最后一战,岂可再容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李天郎的表情看上去仿佛就要跃马挺枪去决战沙场,“高仙芝啊高仙芝,娘子,高使君之意,还是有意放我自去,以应埋骨葱岭之宿命而已!也真亏他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啊!李天郎怎么个死法,他居然也如此费心!呵呵,以我李某一人之必死宿命换来安西之复兴,众弟兄之平安,划算,划算,真不知该怎么谢他才好,不过这次高使君也太聪明了些!”

阿米丽雅抓紧了毡毯,死死地盯住失态的李天郎。

“既然如此,我李天郎偏生不领你这个情,偏就不走,反自回都护府伏诛,看你算不算得到!嘿嘿……”李天郎笑啊笑啊,笑出了眼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公主的脸在笑声中渐渐变得跟天山冰岩般冰冷坚毅,只是目光落在熟睡的纱米娜粉嫩的小脸上时,闪过一丝痛苦的抽搐。

“将军,你若枉死,上对不起苍天之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地下之兄弟亡灵,更别说与你生死与共的部属和妻儿!将军之死,换来的不是壮怀激烈,而是遗臭万年,万万不可!”说话的是马大元,看来他已经在帐外听了多时。“将军要死也可,我等陪着便是!”说罢一撩毡门,外面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士卒。

赵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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