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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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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空海嘴里纷纷滑落而出的是大小红宝石、月琴的乐音。
  不,它已不是空海嘴里滑落的东西,而是琴音本身。
  “空海啊,再上去就是须弥山顶忉利天了,是众神居住的世界。”
  空海没有答腔。
  他变成乐音,缓缓飞向天际。
  继续往上升,在暗天之中,空海被无数神祇包围着。
  是居住在须弥山的三十三天诸神。
  主司四方的四神,东方持国天、南方增长天、西方广目天、北方多闻天也在其中。
  还有衣裳最为华丽、手持雷电武器金刚杵的神,骑乘巨象。
  “我是须弥山顶忉利天的天善见城主人。”那神说道。
  “您是帝释天吗?”空海毕恭毕敬行礼。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空海。”
  “骑乘巨象,又是忉利天天善见城主人,除了帝释天,没有其他人了。”
  “你往哪里去?”
  “该往哪里去好呢?”
  “再上去,遥远的八万由旬(一由旬约七万公里)上方有夜摩天,再上去,就只有十六万由旬上方的兜率天了。”
  这是《俱舍论》上所记载的内容,空海早在日本时便已拜读。
  “所谓兜率天,可是弥勒菩萨居住的地方。”
  “确实如此。”帝释天答道。
  弥勒菩萨,便是那位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后,将化身为佛陀降临人间解救众生的菩萨。
  “既然如此,我想到兜率天,与弥勒菩萨相见。”
  “相见做什么?”
  “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后,也解救不了今时众生。为了解救现在众生,我想当面请益弥勒菩萨,再将他的教诲传授今时众生。”
  “你想以人身代替佛身,是吗?”
  “不,我不是人。”
  “你说什么?”
  “如果我是美妙的乐音,惟有以乐音的方式奏鸣,或以琴弦的颤抖,将教义传授众生——”
  听到空海如此说法。
  呵。
  呵。
  呵。
  帝释天放声大笑道: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将那声音拋诸脑后,空海又一面鸣响一面继续升天。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帝释天的声音往下窜去,直到最后连月光也消失了,所有一切光线都已消失。
  虚空之中,惟有空海继续鸣响。
  此时,有声音传来。
  “是谁在这虚空中拨弄琴弦……”那声音说道。
  “是我这美妙的弦音在颤抖。”空海答道。
  “那弦音的颤抖,如何称呼?”
  “这弦音的颤抖,名为空海。如果颤抖起了变化,我也会是空海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可以说是你的同乡橘逸势?”
  “是的。”
  “若你化成不同的颤抖,你也可以说是一头牛吗?”
  “是,也可以是那样——”空海答道。
  “那么,你有时也是牡丹花,也是飞舞在牡丹花旁的蝴蝶,或是运走蝴蝶尸骸的蝼蚁了吗?”
  “是的。我认为自己会是那样的东西。”空海答道:
  “再说下去,就不光是我了。大凡世间存在的所有物都是琴弦的颤抖,依据那颤抖,任何琴弦的颤抖也可以是其他任何琴弦的颤抖。”
  “你是说,这世间所有一切都是一个东西?”
  “是。我正是这样说的——”空海明确地点点头。
  呵。
  呵。
  呵。
  愉快的笑声再度充满虚空之中。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空海——”
  闪烁金黄色光芒的存在,从虚空彼方徐徐飘落下来,安坐在空海面前。
  “我是弥勒菩萨。”他开口说道。
  安放在腿上的双手,正捧着一颗大瓜。
  “是你呼唤我来的,空海——”弥勒菩萨说道。
  空海点点头。
  “你说好想再吃瓜,是吧?”
  “是的。”
  “这就是瓜。”
  弥勒菩萨将手上捧着的瓜,递给空海。空海接了下来。
  “我说想再吃瓜,其实这是第一次拿到瓜。”
  空海如此说毕,弥勒菩萨哈哈大笑。
  “那时候——”
  “是狗头。”
  “没错。我看到到处都贴着想和我见面的纸张。”
  “天空放晴日,亟思再吃瓜。”
  弥勒菩萨说的是有关那纸张的事。
  “找我有事?”
  “是的。”空海恭敬地颔首:
  “此次,空海想敬邀大家同宴共享诗乐之乐,希望丹翁大师您务必赏光,才在那纸张上那样写着——”
  “宴会啊?”
  “是的。”
  “何时?”
  “三天后的晚上。”
  “与会有哪些人?”
  “首先,是敝人和橘逸势——”
  “其他呢?”
  “白乐天和几名乐师。”
  “还有呢——”
  “我不知道,但我想,可能会出现对丹翁大人来说非常熟悉且久违了的面孔吧。”
  “空海,你打算玩什么花样?”
  对此质问,空海没有答腔。
  “对了,我尚未告知地点——”空海望着弥勒菩萨说道:
  “地点是骊山华清宫。”
  弥勒菩萨突然缄默不语。
  虚空中弥漫着长长的沉默。
  “我明白了——”弥勒菩萨说道:
  “那我就去参加这宴会吧。”
  “真是过意不去。”
  “事情就这样吗?”弥勒菩萨问道。
  “还有其他事。”
  “什么事?”
  “昨晚,青龙寺的某个东西被窃走了——”
  “是吗?”
  “那是丹翁大师所为吗?”空海问道。
  “的确如你所说,是我做的。”化身弥勒菩萨的丹翁说。
  “原来您也知道还有另一封信在青龙寺?”
  “嗯。”
  “为何知道此事?”
  “韩愈那里听来的。”
  “韩愈?”
  “趁那家伙睡觉时,我施法问他。那家伙大概已不记得告诉过我那件事了。因为他已忘得一干二净。”
  “原来如此。”
  “处于我的法术之中,还能与我对话者,非常少见。空海啊,你是特别的。”丹翁说道。
  弥勒菩萨沉默过后,以试探的眼神望着空海。
  “怎么样,空海啊。”
  “什么?”
  “想看吗?”
  “——”
  “你想看收藏在青龙寺的那封信吗?”
  “是的。”
  空海一点头,弥勒菩萨便张开嘴巴。
  从他的嘴里突然出现一轴文卷。弥勒菩萨以右手抓住卷轴,从嘴里抽出,放在左手之上。
  “这是高力士临死前写给晁衡大人的信。”
  “高力士大人——”
  弥勒菩萨将那文卷放到空海面前。
  “空海啊,你将这文卷交给青龙寺的惠果。”
  “可以吗?”
  “报出我的名号,说是从丹翁手里取回的,这样迟早对你有帮助——”
  “那我就照办了——”空海行礼致意。
  “交到惠果手上之前,要不要看那封信由你自行斟酌。”
  “是。”
  弥勒菩萨感慨地望着颔首的空海,喃喃自语:
  “只是,没想到会是华清宫……”
  “是……”空海再度点了点头。
  “你实在太厉害了,竟能想到华清宫。不过仔细想想,确实也是如此。刘云樵家、那片棉田、作法的废宅、马嵬驿,这样一路下来,最后就是……”
  “华清宫了……”
  “没错。白龙那家伙,一直不停呼唤我出来。”
  “——”
  “若能早点察觉,事情或许早就结束了。”
  语毕,弥勒菩萨又徐徐摇头:
  “不,那男人大概希望最后的场所还是在华清宫吧。如果任何地方都可以,当时在棉田重逢时,应该也可以了结了的。”
  “当时也可以了结的,到底是什么事呢?”
  “把我们五十年前所做的梦做一了结。”
  “梦……”
  “嗯。”弥勒菩萨点点头。
  点头时的那双眼睛流下的泪水,垂落脸颊。
  “我这样做妥当吗?”空海问道。
  “什么意思?”
  “丹翁大人——不,还包括玄宗太上皇、高力士、贵妃,以及黄鹤、白龙等,我正要跨步踏入你们的世界之中。”
  “你早已踏进来了。”
  “说的也是——”空海点点头。
  弥勒菩萨短暂沉默后,再度一本正经地开口:
  “空海啊,你打算玩什么花样?”
  问题与先前一样。
  “只是举办个宴会——”
  “宴会?”
  “举杯欢饮,吟诗作对,与乐音共舞,一宿醉卧而已……”
  “——”
  “地点选在骊山华清宫——原因是来自倭国的我,可以代替晁衡大人——”
  “喔。”
  “代替李白翁的,是当代第一诗人白乐天——”空海说道。
  弥勒菩萨用眺望远方般的眼神,望着空海。
  “空海啊。”
  “是。”
  “要快——”弥勒菩萨说道:
  “像云那样快!”
  “——”
  “时间会消逝。时间会消逝呀。转眼就是五十年。人的一生,犹如一夜梦境啊。”
  “——”
  “你若有该做的事,就要快——”
  “像云一般吗?”
  “没错。像云穿过天空一般,快去做。”
  突然,宛如彩虹消逝般,弥勒菩萨的身影愈来愈显稀薄。
  “丹翁大人……”
  “空海啊,我会好好享受你所准备的花样——”
  说毕,弥勒菩萨已经消逝了。
  空海醒来一看,脚边孤伶伶地放着一轴文卷。
  第三十二章 高力士
  高力士给晁衡的信。
  晁衡大人,不知您身体康泰否?高力士我已经七十九岁了。
  此刻,我正在朗州写这封信。
  从黔中返回长安途中,我在此地病倒了。如今全身几乎动弹不得。混身关节疼痛,头部仿佛重锤敲打。心跳急促,喘出的全是热气。
  自今上登基、皇上退位为太上皇以来,我诸事不顺,又遭今上宠信李辅国谋害,一年前被流放到黔中。往昔我对他人所做的一切,终于也落到自己身上了,本想就此认命终老,人在异地,我却无时无刻不思念起京城里的日子。(译注:此处以下因叙事时空变化,分别以“皇上”、“太上皇”、“玄宗皇帝”、“玄宗太上皇”代表唐玄宗。而以“今上”代表继位的唐肃宗。)
  与玄宗太上皇共度的朝夕——
  由于安禄山之乱而一起走避蜀地,那是何时的事啊?
  天宝十五年,说来不过是六年前的事,如今回想,却仿佛是遥不可及的往事了。
  想起马嵬驿那场改变我们一生命运的叛乱,对今时的我而言,也变得难以忘怀了。
  晁衡大人。
  我会写这样的信给您,实在是因为到了今天,能说这种事的对象只剩下您一人了。
  如果可能,我真的很想去到您面前,好好地絮叨一些垂死老人的话,只是,多病之身力有未逮啊。
  哎——
  真的,真的岁月匆匆,过去太久了。
  这段岁月,我与太上皇一起度过。
  此前长达一年半的日子无法与太上皇相见,这还是第一次。迄今的每一日夜,您可知道我是如何思念太上皇而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啊。
  回首前尘,最先向太上皇禀告贵妃之事的人,可不就是我吗。就连最后将贵妃——哎,如今回想,或许当中还有我的嫉妒心在作祟。我大概一直都嫉妒着贵妃吧。
  如今我能这样向您表明心迹,无非因为许多事情已成为过往云烟。
  呜呼,太上皇也已不在人世了。
  仅仅三天之前,我方才得知太上皇死讯。
  是一名自长安来的流人告诉我的。(译注:流人指因犯罪而被流放之人。)
  得知死讯时,我气力尽失而病倒此地。
  此刻这样孤坐青灯案前,也非常吃力。
  最后能否写完这封信,我完全无法确定,但只要气力尚存,我还会继续写下去。
  我与太上皇相识,是在十来岁之时。
  当时,太上皇与我风华正茂,浑身是劲,而他能否登上大位也尚在未定之天。
  无论任何男女,也不可能像我与太上皇那般心念深系吧。
  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更甚于贵妃与太上皇。
  这点,想必您应该很清楚才对吧。
  皇上登基称帝,是在我二十九岁那一年。
  太极元年(七一二年)七月,睿宗皇帝决意让位太子殿下,宣告将引退为太上皇。
  如此,年号也由太极改为延和。八月太子登基,成为玄宗皇帝。
  时年二十八岁。
  不过,即使已当上皇帝,却也不能大意。因为太平公主与宰相窦怀贞一伙仍握有莫大权力。
  果然,翌年,也就是先天二年(七一三年),太平公主与亲信共议谋反。
  七月四日,他们阴谋在宫里杀害皇上。不过,我们与皇上早就在等这天来临。事前我们已接获情报,于是将计就计,在七月三日谋反前夕,先调派三百余名官兵攻入殿中,逮捕参与造反的所有主谋,并杀掉了他们。
  太平公主虽然一时逃脱,隐身寺院,却依然为我们所寻获,最后被赐死。
  此时,皇上,也就是玄宗皇帝新政时代才算真正来临。
  此后发生的事,您应当知之甚详。
  因为四年之后,晁衡大人您已来到长安,皇上如何治理朝政,您都亲眼看到了吧。
  不过,还有几件事情您并不明了。
  今晚就是想告诉您这些事,才点起烛火,提笔写下了这封信。
  武惠妃亡故时,是在开元二十五年(七三七年)十二月,皇上正值五十三岁。
  皇上如何怜爱武惠妃,您也有所了解。因此,皇上的哀伤逾恒,尽管后宫佳丽无数,也难以抚平皇上的哀痛。
  某日,皇上开口对我说:
  “什么女人都好,这世上真有可以填补我内心空虚的女人吗——”
  这是真心话吗?即使是真心话,当时也掺杂几许戏言吧。
  时间一到,再多哀伤也将会痊愈,我和皇上都深谙此理。即使是真心话,如果知道事情会演变至此,皇上大概也不致脱口说出那番话了。
  “若有那样的女人,就算是谁的妃子也无妨,有人能带到我面前吗?我会任其所需地给予奖赏——”
  在场闻言的臣子莫不当真,开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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