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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麒麟缘-第8部分

小说: 麒麟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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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一问一答之际,文绣的头垂得更低了,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
  “好了,我们不打扰他了,出去说!”南宫麟嬉笑着拍拍文绣的肩,将她带了出去。
  南宫麒望着他们亲密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淡笑。
  从小到大,他一直以兄长自居,从来不与弟弟争什么。不论是父母的宠爱,还是孩童的玩具,他都会主动让给他。
  弟弟聪明,顽皮,从小,他没少替他挨过父亲的鞭子。每一次只要南宫麟闯祸,他总是极力袒护,可是,到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兄弟二人抢着认罪而导致全体受罚。
  他为着自己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弟弟而自豪。
  在成长的过程中,如果说他唯一妒忌过弟弟的地方,就是每次当他在父亲的督促下苦练武功的时候,在花园的那面却看见弟弟和文绣相携玩耍。
  那时候,他就把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到拳脚上去。
  经年累月,他的武功虽然越来越高,但内心也越来越孤僻。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孤独。有时候,他甚至以折磨文绣为乐,她越是关心他,他就越是冷淡她。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补偿他童年所失去的欢乐。
  “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飞云阁外,南宫麟双手抱肩,好整以暇地面对着文绣。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文绣咬了咬嘴唇,扭过头去。
  “哦!我明白了,你是来找大哥的。”南宫麟理解地笑笑。
  文绣一时惴惴然,怕他明了自己的心事,于是,头一抬,说道:“我刚才听老夫人跟老爷商量着要为大少爷办喜事了,所以想先来跟他说说。其实,我现在不说,他早晚也会知道的,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办喜事?是哪一家的姑娘?我怎么没听说过?”南宫麟疑惑不解。
  “麒麟楼的大公子要办喜事,哪一家的姑娘不是争先恐后的?”文绣语带讥诮地道。
  南宫麟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如果是这样,你也有不少好处呀,有人帮着你打理这个家,你不是轻省许多吗?”
  “文绣是丫鬟命,不在乎做多做少,只怕无事可做。”文绣对着南宫麟福了一福,转身离去。
  南宫麟望着她的背影,怔怔的,这次回来,他感觉到一种难言的陌生,母亲的病情,哥哥的客气,以及文绣的冷淡,一一在他心头堆积,压抑。
  *******
  仅仅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麒麟楼从选新娘到布置新房,已经一概打点妥当。
  想当日,麒麟楼将为大公子选亲的消息传达出去之后,整个武林为之轰动。举凡家里有年满十六到二十五岁的女子,都托了媒人前来说亲。上上下下,正道绿林,人人都以能跟麒麟楼结亲为荣耀。
  光是要选一位门第相当,才貌倾城的孙媳妇,老夫人就忙了个不亦乐乎。
  至于布置新房一事,就全权交由文绣负责。
  于是,麒麟楼内开始张灯结彩,张贴双喜字,将向来沉肃巨大的麒麟楼妆点得喜气洋洋,比大过年还热闹!
  一应所需各种货什全都由快马从京城江南各地搜寻而来。
  众人合力,先将麒麟楼半山的空地清理出来,摆下一百多张桌子,这当然都是为各门各派弟子准备的。
  除了这些,麒麟楼还将山脚下的练武场搭上棚子,准备摆上几千张桌子,开几天几夜流水席。到时候,无论是过往客人,村中老小,江湖闲杂,只要过来说句吉利话,一律招待酒饭。
  这番大手笔除了意在展示麒麟楼雄厚的财力外,也为了想趁这热络的喜气冲冲喜,就盼能冲去南宫夫人白吟秋身上的病魔,让她早日康复!
  三天前,老夫人将亲自写好的喜帖派发各处,这场闹哄哄的选亲风波才算告一段落。最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老夫人雀屏选中之人既不是尚书家的小姐,也不是武林大家的闺秀,更不是江湖成名的侠女,而是一向不与中原武林交睦的海盗颜千岭的大女儿——颜紫绡。
  听说,这位颜大小姐美若天仙;听说,这位颜大小姐娇纵野蛮;听说,这位颜大小姐好武成痴;听说……
  但是,这些毕竟只是传说而已,没有人真正见过她的真面目。
  大家都纷纷揣测,不明白老夫人究竟是看中了她哪一点?
  不过揣测归揣测,没有人敢提出任何异议。
  整个武林之中,只要与南宫家沾得上一点关系的人,全捧着大礼来到麒麟楼大门前,挤成了车水马龙。
  南宫麟忙进忙出,招呼着客人。
  大哥的婚礼,他比任何人都卖力,他实在也希望大哥能找到一位红颜知己,驱散他心间眼底的孤独与落寞。
  乍一听到新娘子的人选居然是颜紫绡时,他着实大吃了一惊。麒麟楼内,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颜紫绡,她那个火爆的脾气对上大哥强硬的个性,那真好比热锅里炒栗子。
  可是,细想一想,大哥这样的冰山也的确是需要象她这样的火海才可以将之融化。
  更何况,试问:世间女子,有几人能及颜氏姐妹容貌之万一?
  这样一想,他又由衷地为哥哥感到高兴。
  而且,私心里,他认为颜紫绡做了他的嫂嫂,他和紫绢之间的婚事怕也是无人反对了吧?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身着喜服的南宫麒,肩正腰直,睿智深邃的黑眸里含着莫测高深的冷峻。和弟弟南宫麟的洒脱开朗比起来,他显得沉稳端肃得多。
  他淡漠地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一群群莫名兴奋的人。
  他不明白他们都在高兴一些什么?
  为什么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独独他没有?
  俗话说: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四大乐事。
  虽然,他现在经逢的是四大乐事之一,可是,他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
  从小到大,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能够由他自己做主的,更没有任何一件事值得他高兴。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就为父亲的夸赞而活,他唯一感到开心的事情是得到了父亲的夸奖。
  即使他接掌麒麟楼以来,他也以此为人生的唯一目标。
  他是为父亲而活。
  就象此刻,如果他牺牲掉终身幸福,娶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做自己的伴侣,就能换回母亲的健康,能驱走父亲的忧虑,那么,他就是心甘情愿的。
  也可以说是快乐的。
  “快看!轿子来了!新娘子来了!”人群中掀起一阵兴奋的骚动,众人簇拥着南宫麒迎过去。
  进山的官道上缓缓走来一队庞大的送亲队伍,前去迎亲的媒婆颠着小脚,颤巍巍地走在前面。
  本来是应该有南宫麒亲自去迎亲的,但因喜事办得仓促,事有权宜,所以只谴了一位媒婆前往纵海帮,好在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颜千岭也并不计较,倒省了南宫麒许多麻烦。
  “新郎倌,踢轿门啦!”媒婆小声提醒道。
  南宫麒绷紧了一张俊颜,这是一个下马威。听说这位颜紫绡姑娘习得一手好功夫,他倒要试一试她的胆量。
  他的黑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谑笑。
  缓缓抬起脚,将劲力贯穿于脚尖,猛地向轿门掼去。
  要想做他南宫麒的妻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今天,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大大地丢一次脸,也好舒解他半个月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不快。
  脚落处,疾风骤起,吹得那八抬大轿如秋后落叶一般向后倒飞去。
  众人哗然变色。
  一时之间猜不透新郎的心意,谁也不敢贸贸然前去营救那可怜的新娘。
  可是,只在心念电转之间,红衣的新娘子掀帘,飞身而出。只见她翩若惊鸿,在空中徐徐落下,头上的喜帕因为身子的坠落,被气流缓缓托起,掀之若揭。
  众人屏息凝神,拭目以待,都想一窥新娘子传说中的绝美仪容。
  然而,她的身形却并未就此顿住,忽临空回旋,盘卷而下。她身上的喜帕,裙摆,饰带团团围绕着她,摇曳如回风舞柳。
  所有的人齐齐怔住,目瞪口呆,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等待新娘子缓缓落地,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衫,大家才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新娘子真是名不虚传!”
  “老夫人的眼光果然超绝!”
  “新娘子的这身轻身功夫当真是天下无双。”
  一时之间,逢迎谄媚之声不绝于耳。
  一直站在一边的南宫麟只是微笑着摇头,这些人真是见识短浅,就这份轻功,早在海上,他就已经见过了,颜紫绢在海啸之中驯服大鲨鱼时,比这个还要高明好几倍!只是,没有想到,紫绡也有此身手!
  “好啦好啦,新郎倌快背新娘子进大堂,不要误了时辰。”媒婆惊魂不定,只想速速交差了事。
  南宫麒有些微的诧异,他本来只想看她惊恐而狼狈的样子,却没想到她有如此惊人的镇定。
  在喜帕起起落落之际,他已惊鸿一瞥,看见了她的容颜。
  那堪与月色竟辉的绝色容颜。
  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嘴角泛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看来挑剔的奶奶果真为他找了一位称心的伴侣!
  他低下头来,任媒婆搀扶着他娇媚的新娘,轻轻扶上他的背。
  是不是从此以后,他就不再孤单了呢?
  是不是他已得到这一生最好的珍宝?
  是不是所有的伤心都已成为过去?
  第六章
  端在眼前的是青瓷的茶杯,搁在大红喜垫上,由小丫鬟捧至眼前,只听得身边的司仪大声唱道:“新媳妇给公公婆婆敬茶。”
  红盖头下的新娘子猛地一怔,一切已成定局!原来若何,以后怎样,都只在此刻成真!
  她伸出春葱一般的手指,轻轻端起茶盏,身体虔诚地跪拜下去,以后,不管怎么样,坐在这高堂之上的便是她的亲人了。
  白吟秋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儿媳,她原本以为自己不能出席儿子的婚宴了,却没想到,早上起来时精神格外的清明,这也算是老天给予她额外的恩赐吧。
  她欣慰地接过新媳妇手中的茶杯,往事一历历出现在眼前,仿佛她自己又成了当年那个初初踏入南宫家的小姑娘。
  那时候,她也是如此羞涩的,同时也带着一股不知前途命运若何的惶恐。不知这一方喜帕之下的人儿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无措?
  她没有办法做一个好母亲,以后恐怕也没有多少机会去做一个好婆婆,只希望,她能聪慧的了解儿子沉默寡言外表下一颗渴望关怀的心。
  她的目光柔和地在儿子俊朗的面孔上扫过,她不应该担心他的是不是,看他眼里那少有的温和,她就该明白,新娘子已经在不自觉中攫取了丈夫的心。
  没有什么好牵挂了,她含笑举起茶杯,慢慢掀开盖子,就着杯沿,她浅浅地啜了一口,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为儿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头一歪,手再也拿捏不住,哐啷一声巨响之后,她完全失去了知觉。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为之摇撼。
  坐在她身边的南宫敖一步跨到妻子身边,执起她的手,焦灼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二十载恩爱夫妻,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分别之时,仍克制不住那股锥心的疼痛。
  为什么偏偏会是她?
  天妒红颜!为什么就连片刻的时间也不留给她?却让她香消于最幸福的那一刻?
  他老泪纵横,难以自制。
  顷刻之间,形式逆转。原本倍受瞩目的新娘子震慑于这一变动之下,茫然无措地呆怔在一边。
  她低垂着头,目光紧盯着自己的脚尖,纤细的手指交握着,仿佛努力在镇定着自己悖乱的心。
  她听见纷纷攘攘的脚步声从自己身边跑过,她听见老夫人一叠连声命人去请大夫,没有人告诉她现在应该怎么做?她只好静静地立于纷乱之中,巍然不动。
  南宫麒压抑着心里沉痛的悲哀,镇定如恒地指挥着众人,他先要命人将奶奶和父母扶进后堂,那里有文绣和大夫就足够了,他不得不收起眼泪,招待满堂贺客。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是南宫家的长子,他身上肩负的是整个家族的使命。
  在这一刻,他尤其不能倒下去,哪怕再累再苦,他也要做顶天的支柱!
  “二弟。”他召唤着南宫麟。
  南宫麟从围绕在他身边打探消息的宾客中抽身而出,那爽朗明亮的眸子里此时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思,令他那张孩子气的脸庞刹时变得成熟刚毅。
  南宫麒暗叹一声,再顽皮的人也会有成长的一天,时间在这一点上倒从不曾亏待任何一个人。
  “大哥。要不要先送这些宾客回去?”南宫麟询问着兄长。在他的心目中,一直认为哥哥是万能的,他崇拜他,敬重他,当然,也依赖他。
  “先不忙。”南宫麒挥手制止,虽然他极力不肯承认母亲会就此撒手而去,但,理智告诉他,这已经成为不诤的事实。红喜事转眼之间就要变为白喜事,他对弟弟吩咐道:“你先带着管家去将这些宾客安排住下来。”
  南宫麟先是一怔,但马上明白了哥哥的意图,他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黯然低下头去。蓦地,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将头抬起来,指着新娘子的背影向哥哥努了努嘴。
  南宫麒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在细心这个问题上,他永远比不上弟弟。
  他可以指挥得偌大的麒麟楼有条不紊,但绝对不会将心思放半分在儿女私情上。
  这个女子虽然已成为他的妻子,但他仍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她的处境着想,反倒要弟弟来提醒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吩咐丫鬟将新娘子带去烟波阁。
  “烟波阁?为什么?”南宫麟实在猜不透哥哥的心思,将刚过门的妻子安置在待客的烟波阁内,不知又是为了什么。
  南宫麒却漠然扭过头去,不再回答弟弟的问题。
  南宫麟只好叹一口气,转身走出大厅。
  *********
  烟波阁内。
  新娘子已经卸去所有装扮,她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织锦宫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她把手腕搁在梳妆台上,头搁在手腕上,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镜子中映出的那张皓月淡云般的面容,赫然却是颜紫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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