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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替身公主-第7部分

小说: 替身公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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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老身愚钝,宫主派她潜伏,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说连背叛都这么值得高兴,她假冒公主究竟有何意义?
  “到时候奶娘你自然会知道,如今,只需让燕羽爱上她即可。”黑影高深莫测地道。
  “假如燕羽不爱她呢?”
  “不,我了解他。”黑影胸有成竹地说话:“像若离这样的女子,就是他喜欢的类型。”
  “是吗?”慧益越发不解。“哪一类型?”
  “跟魏明嫣相像的类型。”
  “怎么,燕大将军对嫣公主……”
  “自幼钟情。”他道出令人讶然的答案。
  “可是……”
  “旁观者清,这是我观察所得,恐怕连燕羽自己都不知道。魏明嫣对他而言,就像一个遥远华丽的美梦,如今梦境变成现实,你说,他会不泥足深陷吗?”黑影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没错,他当初挑选若离,并非因为她的容貌真与皇室公主有多想像,而是两人气质十分相近。
  都是在衣食无忧的环境长大,都有一点未知世事的伤春悲秋,都出奇的执着与倔强,都似白绢一般单纯洁净……这样的女子,是会让男人着魔的。
  月色溶溶,燕羽沿着忽明忽暗的林荫小径来到假山的尽头,终于看到了他多日来一直回避的人。
  大病一场之后,她似乎消瘦了许多,越发惹人怜爱了。
  此该,她站在月下,面前案几上供着鲜花素果,烛香萦绕,似乎在祭拜着谁。
  她口中念念有词,却行出泪来,神情庄重而肃然。
  为何她看上去那样悲伤?
  燕羽轻咳一声,怕惊忧了她。
  因为过于专注,她还是吓着了,身子猛地一震,回过头来,愕然地瞪大眼睛。
  “将军?”她似乎有点怀疑是月下的幻影。
  “公主,”燕羽上前一步,柔声道:“这么晚了,还不歇着?”
  一时间两人有些尴尬,彼此沉默着。
  两人脑海里同时闪过他病中的情景,如梦似幻的亲吻,床幔间的缠绵悱恻……
  “我在祭月神。”半响,若离终于回答,“为颖州百姓祈福。”
  她垂下眸子,不敢与他正视,因为此刻的她在说谎。
  她祭的,不是什么月神,而是她亡故的父母。
  八年前的今天,父亲因为一桩无妄之灾惹上杀身之祸,被朝廷流放致死,而母亲亦忍不住伤心,殉情而亡。
  小小年纪的她本是名门千金,过关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因为这一桩变故沦为孤儿。几番漂泊之后终被十二宫收留,变成现在的若离。
  她的心里始终有着根深蒂固的怨恨,恨这个剥夺她幸福的尘世,更恨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帝。
  可是这些苦楚去却不能对人言,就连今日的祭拜也要刻意隐瞒,只能面对月色,独自忍耐伤心。
  “公主菩萨心肠,颖州百姓若知道你这一番心意,定会感激不尽。”燕羽道。
  她凄然一笑,轻轻起身,掸去裙上微尘。
  “不知为何,每到月深人静之时,总是很想家。”就算不能对他倾诉心声,也可以借机抒怀,不让郁闷沉积过深。
  “公主想念京城了?”燕羽关切地问。
  “对啊……”若离掩饰道:“京里的很多人、很多事……”
  “比如呢?”他今天晚上话似乎特别多,大概因为看出了她的落寞,想要安慰她吧。
  “比如?”
  若离沉吟一会儿,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一件事在她心底多年,依旧是个谜,不如今夜借机打探一番。
  “比如一个叫做茹妃的女子。”她忽然道。
  茹妃,先帝最宠爱的女子民,她父母双亡的主因。
  她要知道茹妃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何会连累她的父亲?“
  “茹妃?”燕羽微微蹙眉,“公主怎么会忽然想起她?”
  “因为……她就像今晚的月色一样美。”她强笑道:“我小时候可喜欢她了,老是跑到她的寝宫偷看她,打听她用的是什么胭脂,涂了什么发油,希望长大了能像她一样漂亮。”
  “原来如此。”他稍稍舒了口气。
  关于茹妃的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只不过他必须把那些陈年往事吞进肚里,烂在心里。因为,他是忠臣。
  “我记得当年父皇很宠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将她赐死了?”若离抬头,盯着他异样的神情,预感自己会从他这儿打听出什么。
  “这个……微臣并不清楚。”燕羽敷衍地回答,
  他撒谎了,再一次瞒骗她,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却让他尝到了心尖抽痛的滋味。
  他不想这样对待她,真希望能像天下所有恩爱夫妻那般,有什么说什么,全心信任对方,可是他却身不由己。
  “是因为她跟别的男人有染吗?”若离大胆猜测。
  燕羽一怔,无言当作默认。
  的确,能让先帝震怒,将最心爱的女子赐死,除了发现她与别的男人有染,还能是什么其他原因呢?
  赏赐茹妃的,是白绫还是毒药?他记不得了……
  但他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他,亲眼所见。
  他记忆犹新,那一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叙谈太子伴读的他,可以自由出入宫廷,再加上一个位居大将军的父亲,真可谓意气风发少年郎。
  然尔就因为太过自由,让他窥探到许多别人无法获悉的秘密,其中,便有茹妃的私情。
  他在震惊之余,本想守住这个秘密,却因为品性耿直而闷出病来。
  父亲觉得诧异,注意到他有不妥,几次三番逼问之下,他才全盘托出……
  父亲是忠臣,自然把一切告诉了先帝,于是惨剧发生了。
  不只是茹妃被处死,就连她身边的大小太监宫女一律杖毙。这还不够,先帝余怒未消,甚至将当年引荐茹妃入宫的礼部侍郎简毓柱罢官革职,充军边关。
  听说简毓柱身体不佳,死在了充军的路上,而他的夫人亦悲痛殉情,唯一的女儿从此不知去向,下落不明。
  多年后的今天,他回忆起当时,有如万箭穿心般的后悔,如果当年的他沉得住气,就不会让那么多人命丧黄泉。
  那件事之后,他对帝王的残忍感到恐惧,宁可远离朝堂,在这边关镇守,也不肯再回到京中。
  那件事之后,他亦学会了谨言慎行,凡事藏在心里,也不肯再随便透露真情。
  “你怎么了?”若离看着眼前这个剑眉深蹙的男人,感到他一定隐瞒了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撬开他的嘴。
  “没事。”燕羽从回忆中挣脱,淡淡一笑,“只是想到往事,有些感慨。”
  今夜的月色怡人,站在月光下的伊人,让他莫名多了一些惆怅。
  “将军来找我,有事吗?”他病愈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她。因为感激吗?
  “微臣是来向公主辞行的。”他方才忆起来意。
  “辞行?”若离一愣。
  “邻国进犯,我得出城阻截。”镇守边关,就是随时会发生的事。
  “邻国怎么忽然就进犯?”她大惊。
  “大概是听闻前阵子颖州犯瘟疫吧,趁火打劫罢了。”他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可需向京城请求支持?”若离不由得担心起来。
  “暂时不必,微臣自认还应付得了。”他自信十足。每次出征之前,他都如此有信心,这正是胜利的关键。
  “既然如此,那么将军保重了。”明日就出征吗?她的一颗心怦然跳动,仿佛将要送走挚爱亲人。
  “公主也请好好休养。”他望着她,似在道别,却久久驻足不去。
  “奇怪……”若离忽然笑了,“有句话,你怎么不说了?”
  “什么?”他诧异。
  “每次有什么危险,你头一件事便是要赶我回京,今儿个怎么不说了?”她调皮地问。
  错愕的他这才明白她的玩笑,亦不由得莞尔。
  “不,这一次,我要你留下。”他坚定地道。
  他的回答让她双颊顿时绯红,一片呼吸急促。
  要她留下?
  什么意思?是因为那次在迷蒙中的缠绵,觉得玷污了她的清白,便不再赶她走了吗?
  其实除了一个深吻,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依然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但她喜欢他的回答,喜欢此时此刻,两人间流动的那种暧昧的气氛。
  若离把丝线刺入绢绸,一针一线,仔细重复,看着一只孤燕跃然成形,展翅飞舞的飒爽英姿。
  她要绣一条汗巾,等到他得胜归来,系在他的腰间。
  燕羽,恰如她绢上这只雄燕,有咱桀骜的神采。
  “拜见公主——”
  副将李铁的声音忽然自门外传来,使得若离心中一喜,针儿差点儿扎了手。
  “李副将请进!”她迫切地道,迫切地想知道前线的战况,想知道燕羽是否平安,他们何日能见面……
  “公主安好!”李铁恭敬行礼。
  “前方可有消息?”若离完全不管礼教,急忙追问。
  “公主放心,将军下与敌军对战,未伤分毫。昨儿个我们又截获了敌军粮草,相信过不了半个月,他们便会知难退兵。”
  “真的?”她不由得露出笑容。“难怪将军临走前那样自信,原来敌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当日还怕他太过轻敌,如今看来,行事沉稳的他早已成竹在胸。
  “公主……”李铁忽然欲言又止,似有难处。
  “怎么了?”
  “虽说这一仗我方必胜,可是城中却流言四起……”
  “说什么了?”她心中再次一紧。
  “说将军病未痊愈,早已病倒营中,敌方攻破颖州指日可待……”
  若离大怒,“到底是谁在造谣?”
  “公主,这不奇怪,每次打仗都会有奸细混入城内,或打探消息,或释放流言——只不过这次因为瘟疫的缘故,老百姓成了惊弓之鸟,更容易相信他们的无稽之谈罢了。”
  “那该如何是好?”这仗暂时还没打完,万一民心真的骚动,乱了后方阵脚,后果不堪设想……
  第5章(2)
  “公主,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李铁忽然支吾。
  “说!”
  “明儿个便宜是盂兰节,公主不如到望月庵进香,与百姓一道散花修忏。到时候大伙儿看到公主神色自然,便知将军胜利有望,民心自然安定下来。”
  “这个法子好。”若离当即点头,“是你想到的,还是将军?”
  “是属下自作主张,请公主见谅……”
  “李副将,你果然聪明过人,难怪在这一群副将之中,将军是最赏识你了。”若离微笑。
  “属下不敢,只是……”
  “怎么了?”
  “属下听闻公主有花粉症。”
  花粉症!天啊,她一时兴奋,居然忘了自己的毛病。
  散花修忏,是指一边抛洒花瓣,一边祈神祝福,有驱邪避凶,超度亡灵之意,只是患有花粉症的她,又该如何面对鲜花四溢的场面?
  “这个……不打紧的。”她沉默片刻,咬了咬唇,依旧微笑如常,“我那症状时有时无,也不大严重,应该可以撑过去的。”
  “属下怕将军怪罪……”李铁仍在担忧。
  “怕什么?一切有我呢!”她语气坚定地道。
  瘟疫她都无所谓,何况这小小的花粉症?
  她不相信燕羽会怪罪李铁,因为比起颖州城的百姓,她在他心中,实在微不足道。
  这一杖打得并不艰难,从出征到得胜旭来,不过月余。
  但不知为何,燕羽却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仿佛心中多了一份牵挂,急着见到某个人。
  那一晚在月下,一句“我要你留下”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除了病逝的父母,也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如此的留恋。
  为什么会这样?从前他不是一直想赶她走吗?
  原本在他的脑海中,她代表着“危险”两个字,是霁皇派到他身边的火药,不知何时就会把他炸得粉身碎骨……曾几何时,他对她的印象却渐渐变了,变得像那晚的月色一样轻柔无害。
  征战的日子,有时候在营帐中,在秉烛议事的间隙,他会情不自禁想起她。
  然尔这份相信却并未使他分心,反而让他有了加倍的力量与勇气,打赢这场杖。
  “将军——”李铁在城门前迎接他得胜归来。
  当初没带这个得力的副将上战场,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心腹留在城中,替他照顾她……
  燕羽骑在马上,忍不住抬眸远眺,满眼都是欢欣膜拜的百姓,单单少了他最思念的身影。
  她没有来吗?
  要知道此刻,他最希望看到她的盈盈浅笑。
  “将军,怎么了?”李铁注意到他丝毫没有得胜归来的喜悦,不由得担忧问。
  “公主近日可安好?”他脱口问道。
  将军入城的头一件事,不是关心百姓,而是关心公主?这实在是难以置信……李铁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燕羽告诉自己要假装,假装对她不在意,应先关心城中的百姓,但是他发现自己竟无力掩饰,迫切的心情让他难以忍耐。
  “公主她……”李铁害怕责罚般,猛地低下头去。
  “怎么了?”不祥的预感让他更为焦急,顾不得全城百姓在一旁,连声追问。
  “将军有所不知,自你出征之后,便有谣言传入颖州,说你在前方病了……百姓们听闻之后,人心惶惶,眼看局势有变……”李铁支吾说道。
  “你怎么没告诉我?”燕羽一怔。
  “属下怕将军分心,所以……”
  “所以就瞒着我?”他低喝,“若真出了事该怎么办?”
  “不,将军,不必担心,属下找公主商量了……”
  “什么?”燕羽再次诧异。
  “公主说有她在,自要化解城中危机,叫属下不可让将军烦心……”
  “后来呢?”他越听越不对劲,眉心蹙得越深。
  “公主她为了稳定民心,出席盂兰盆会……”
  “盂兰盆会?”燕羽心头一震,“散花修忏的盂兰盆会?”
  “是……”李铁几乎把头埋进衣领里。
  “你!”若非骑在马上,他真想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你难道不知道她有花粉症吗?这不是害死她吗?”
  “属下该死……”李铁连忙请罪,“只因听将军说,嫣公主这花粉症十分蹊跷,不知是真是假,所以属下才……”
  他话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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