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军事历史电子书 > 放啸大汉 >

第196部分

放啸大汉-第196部分

小说: 放啸大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卿,居然早早就有计划舍弃长安繁华,移居西极苦寒之地——只有疯子才会这样想、这样干吧!

  是的,这个时代的人,哪怕发疯也不会这么做。但张放不一样,他来自后世,他没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观念。更不会自大的认为中原就是天下之中,他胸怀的是世界,而不止天下。

  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也该到摆脱一切束缚,打出属于自己一片天地的时候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最后一日】

  

  阳朔元年四月初六。

  一大早,老家令张敬臣就接到家主的近卫韩重通知,家主有召。

  与十年前相比,年过六旬的老家令已两鬓斑白,背都有些佝偻了。一路走来,无论男仆女婢,见者无不恭敬施礼——当了整整二十年的家令,张敬臣在富平侯府的威信,仅在家主与主母之下。

  从张敬臣所住的宅子到家主所在的东园,不过二、三百步,张敬臣一路行来,心里默数,总共只遇到两拨男仆,一拨婢女,不过六人而已。这一刻,老家令只有唏嘘。

  曾几何时,侯府十步一队巡卫,百步一群奴仆,鼎盛时期,阖府奴婢超过三千人……而今还剩多少呢?身为家令,张敬臣对阖府人数再清楚不过——三百二十七人。

  若大一个侯府,就只剩三百二十七人。人都到哪去了?有的随商队远行到西极封国;有的被调往北地张氏坞壁;有的被派到西域乌垒城、乌孙赤谷城,为迁徙的流民做各种辅助工作……人一天天少,但家道一天天兴旺也好啊,可是看现在……

  张敬臣只想到凤栖原老主人的墓前大哭一场。

  张敬臣此刻想哭,然而当他看到家主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笑脸。

  “王大将军病了。”张放晃了晃手里刚传来的消息,满面笑容。

  张敬臣怔了怔,呃,确实算是个好消息。只是那位大将军积威久矣,哪怕在背后议论,张敬臣也是不敢,只有唯唯而应。

  这时张敬臣注意到一个奇怪的情况——家主正在两名婢女的伺候下戴上冕冠、穿上曲裾深衣。这可是正式礼服啊,今日是什么大日子,抑或有什么大事么?

  张放只看一眼老家令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确实有大事。等会丞相司直要来送达任命文告与鱼符,符节令也要来收印绶,当以冕服相迎。”

  老家令一听,当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穿戴停当,张放示意老家令近前,收敛笑容,正色道:“我离开长安后,你要在三日之内,把所有僮仆遣散。这府里的东西,能卖的都卖掉吧,权充遣散费了。”

  老家令大惊失色:“家主,这、这如何使得……”

  张放打断道:“相信我,这个宅邸很快就会被朝廷收回。早早变卖,还能榨取一些剩余价值。晚了的话,只有便宜他人了。”

  老家令又惊又怒:“家主已被夺职,黜出长安了,他们……他们还不肯罢休么?”

  张放无言,眼神温润,静静望着老家令。

  老家令犹不死心,挣扎道:“要不,再向天子求恳一番?”

  张放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老家令怆然伏地大恸,老泪纵横。

  良久,才听到家主平静的声音:“此间事了,你也尽快离开吧,长安不宜久留。”

  老家令哽咽顿首而应,慢慢转身,背影苍凉。

  闭门足足半月的富平侯府中门大开,衣冠楚楚的富平侯张放立于府前,将刚从宫署赶来的丞相司直何武及符节令迎进府中。

  何武倒也罢了,丞相司直好歹是二千石,而符节令不过是少府下属的一个从官,秩六百石,与张放这样的列侯相比,天差地远,别说中门,平日里连侧门都不一定能进得了。但今日不同,符节令是代天子行使职权,收缴张放的光禄勋印绶,纳府封存,直到下一任光禄勋上任。

  而丞相司直何武则将敦煌郡守的任命文书及鱼符送交张放,从接到这封任命书开始,张放离京的日子就进入了倒计时。

  这将是张放在长安呆的最后一日。

  ……

  “看来富平侯还真有长居敦煌之意啊!”赵临望着手里盖着鲜红的富平侯大印的合约,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得快找不着北了。

  前日赵临从一位牙人那里听到,富平侯有意转让张氏茶叶铺,顿时留上心。张氏茶叶铺是长安唯一定点制作、供应、销售茶叶的店铺,整个长安没有第二家。

  饮茶之风席卷宫廷内外时,许多权贵也削尖脑袋想尽办法从全国各地弄茶树。但是在炒茶秘密被严格控制的情况下,空有茶树的长安权贵最终还是一无所得。因此,想方设法弄清茶叶的机密或购买配方就成为不二选择。然而半年下来,还没有哪一家得逞。现在突然听到富平侯有意转让,那还了得!这不等于把金娃娃送上门么?

  赵临立即与牙人搭上线,然后得以引见。原本赵临还有点半信半疑,不过等看到张氏茶叶铺主事陪同的年轻人拿出的合约时,顿时吃下一颗定心丸。这年轻人他认识,富平侯的近卫,叫羽希,而合约也盖有富平侯的钤印。

  人不假,约亦真,货真价实,只是那价格看得赵临直咋舌。

  辞别羽希,赵临回到宅第,失眠了整整一夜,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干!既然是金娃娃,当然要有金娃娃的价格。把身家押上去,只要抱回这个金娃娃,还愁日后不发?别的不说,光是皇宫特供,就能赚回身家了。

  赵临封侯之前,就是阳阿公主的家令,对宫中之事颇有耳闻,对特供茶的巨额利润也是门清,知道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同样,也因为身居家令多年,赵临通过各种手段及灰色收入,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最近喜封侯,又受了不少贺礼及关照,算得上是位小土豪了。正因如此,赵临才有底气做这笔交易。

  店铺顺利交割,再到京兆尹署报备、签押。赵临乐癫癫捏着“秘方”,四下招人,准备大干一番了。

  黄昏时分,羽希押着满满三车财货回到侯府,向主人禀报。

  “赤金百镒、珍珠三斛,各色玉器二十七件,戚帛十三匹……”张放边念边笑,“很好,我已经能够想象,数日之后赵家令癫狂的模样了。”

  张放的茶叶铺转手是真,合约也是真,但却是一女数嫁,京兆尹那边专管报备签押的佐吏已被买通。赵临是第三“夫”,前面两“夫”分别是平阿侯王谭、曲阳侯王根。而且所谓“秘方”也是假的,等这帮人发现真相时,呵呵,欢迎来追哥。

  “继续,再多转手几家。记住,只收钱帛珠宝,房屋、田地、牛马一概不要。”张放略有小小遗憾,王氏的打击还是比预计快了点,还有部分资产没能完全转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止损多少算多少吧。

  “走吧,也该去探视一下生病的大将军了。”张放闲闲道,“莫让人在背后说我张放器量狭小,囿于政争,连基本的做人都不懂。”

第四百一十七章 【面 怼 面】


  王凤是真的病了,按历史,他的寿元本就只剩两年,有点先兆毛病是很自然的事。 ?

  大将军卧病,看望探视的官员权贵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门庭若市,绵延街巷。

  张放的马车刚到巷口就被堵住前进不得,掀帘一看,好家伙,这阵势,堪比后世限购令颁布前夜的火爆场景啊。

  韩重挤出一身臭汗,才把帖子递上去。还好,只等了一会,就见大将军府家令王安匆匆出来,四下张望:“富平侯在何处?家主有请。”

  后来而居上,很容易就会引得挤在府门外排队等大半天的拜望者不满,不过在听到“富平侯”三字,乱哄哄的场面为之一静。短短数息后,哄闹声依旧,不过刚兴起的不满尽皆消散。

  富平侯已经够倒霉了,又将被打到边境守关,没必要计较了吧。

  张放并不是头一回来大将军府,不过说实在的他来的次数也不算多,尤其最近几年,几乎都没来过。依稀记得上回王安也是带他走这条路径,路径的尽头,就是王凤的雅室。

  张放没猜错,在一间四壁素白,只有烛台明灯,左右两扇巨大石屏风的雅室,他看到了王凤。

  王凤稳稳坐在短案后,衣冠整齐,系着白色抹额,面有病容,脸颊也有些消瘦,眼睛依然迥迥有神,不怒自威,威严不减。

  张放微欠身:“大将军贵体抱恙,理应多卧榻安歇,却为放之故抱病接见,放着实惭愧。”

  王凤示意张放坐下,捋须呵呵笑道:“老夫也知府门外挤爆了,那等趋炎附势之辈,如何值得老夫抱病接见?富平侯只是老夫的第三拨尊客而已,谈不上劳累。嗯,前两拨分别是陛下与皇太后。”

  “大将军乃国之柱石,陛下不可一日无君啊。”张放坐下,满面关切,“大将军贵体无事吧?医侍如何说?”

  “残躯老朽,偶感风寒便觉不支。”王凤以袖掩口,轻咳数声,摇摇头,“唉!老了,不中用喽!”

  张放嘴里连道大将军言重,目光飞快左右一闪——雅室里只有自己与王凤,但他总有被第三者甚至第四、五者窥视的感觉。张放相信自己的直觉,更坚信自己的判断。当此双方剑拔弩张、刺刀见红之际,王凤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只身一人接见自己,难道他不怕成为第二个王立?这样的险他绝不敢冒。

  那么,这雅室若有人,会藏身何处呢?

  烛台光影摇曳,张放目光闪动,落在左右两扇屏风。

  张放神色有异,焉能瞒过王凤老辣的眼睛?王大将军神情淡然,袖子后面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诡笑:慢慢猜吧,心惊胆颤吧,这感觉最有趣不过。

  “富平侯,这两扇白玉屏风如何?”

  两扇屏风,左边刻的是猛虎下山图,右边则是厚重浓墨的隶书。

  经刘向抄录之后,不但录入其所编之图册中,更书之悬于宅第雅室之内。往来公卿看到,无不大加赞赏,逐渐传开。王凤显然也附庸风雅了一把。

  张放摸摸下巴,摇头:“不妥。”

  王凤威棱棱的眼角一吊:“嗯,有何不妥?愿闻高见。”

  张放毫不介意王凤话里的威慑之意,自顾道:“左边的猛虎,便如大将军一般,威猛神气,但右边的却又算怎么回事?一声虎啸而天下闻,才是大将军本色,与这陋室隐士完全不搭边啊。知者都道大将军是胸怀天下,志在山林;不知者只当大将军附庸风雅,坐揽权势而故示隐士之态。两个字——虚伪!”

  当面打脸,莫过于此。

  白玉屏风似乎有轻微震动,王凤端起了茶杯,却没有落下,自然也没有左右刀斧手齐出的戏码。

  一杯饮尽,王凤面色恢复正常,淡淡道:“富平侯即将出长安,为国御边,有所怨气也属正常……”

  “不,大将军错了。”张放笑吟吟道,“如果我说,敦煌太守正合我意,大将军相信么?”

  王凤注茶水的手一顿,眼睛眯起:“难不成,你是故意……”

  “正是。”张放懒懒倚着食案,歪着头斜睨王凤,“你我斗了好些年,往来交手好几回合了,难道大将军会认为我是如此意气用事之人么?”

  讲真,王凤也曾怀疑过张放的用意,还让手下智囊团做过分析。但分析来分析去,无论怎么看张放这一出,都看不出有什么好处。最终得出一致结论——富平侯终究年轻浮躁,骤失圣眷,难免意气用事,行差踏错。

  然而,现在张放却说是有意为之?!究竟是真是假,还是故弄玄虚?

  也不怪王凤,哪怕智慧如杜钦者,也不会想到堂堂富平侯、大汉一等贵戚,脑袋转动着如此疯狂的念头——既然猜不透目的,又怎能猜得出动机?

  “大将军,别费心猜了,打死你也猜不到的。还是我来猜猜你接下来要如何对付我吧。”

  王凤先是愕然,旋即放声大笑:“张羿啸啊张羿啸,你这是破罐破摔啊,竟以如此市井之态示人……也罢,你不妨猜上一猜。”

  “那么,大将军,失礼了。”张放说完这句话,眼神就变了,瞳孔放大一圈,幽深、诡异,仿佛伸出一只无形手,把人的灵魂往无底深渊里拽。

  同一瞬间,王凤的神情也变了,原本抱着看笑话的哂笑凝固,眼睛流露出恐惧、迷惑、茫然等渐次递进的状态。他一手扶案沿,案角被捏得嘎嘎作响;另一只手还端着杯子,茶水随着颤动泼洒,五指捏得白。

  有些人的意志力非常强大,攻破他们的防御,摧毁他们的意志,要消耗很大的精神力,当年的剧辛如此、万章如此、王凤亦是如此。此刻,王凤正以他的坚强意志苦苦挣扎,拼命保持着最后一点灵识。

  张放深吸一口气,上身前倾,双目精芒暴闪:“开!”

  王凤脑子轰地一响,彻底沦丧。

  张放没有如既往那般循循善诱,而是直接用霸道的灵魂穿刺——他今日不是来审问的,而是来杀人的。

  张放从前之所以一直隐忍,暗藏杀招而不用,就在于强制催眠这这一招,只有在完全撕破脸,彼此间再无寰转余地的情况下,才能做为最后压箱底大招释出。用得早了,又有所顾忌,无法一举制敌,陡令敌人警觉而已。如今他与王凤已是不死不休之局,眼下使用,正当其时。

  “大将军要以何策对付我?”

  “咯……咯……矫……诏……”啪!瓷杯在王凤掌中破碎,将手掌扎得鲜血淋漓。

  张放浑身一震,好毒辣!

  由于这一震,稍有走神,控制力稍弱。而王凤也因手掌剧痛,神智一清,嘶声道:“张——放——”

  屏风明显震动,显然藏在后面的人已觉不对劲。而且,虽然没摔杯,但杯已碎——杯碎即为号。

  张放猛然提气,将全身精气神凝聚于双瞳,奋力将一屡寒森森、激凌凌地死气送入王凤的双眼,直抵大脑深处。

  “嗷!”王凤一声惨叫,双手抱头,如烂泥般瘫倒。

  “大将军!”

  “大将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