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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部分

兴宋-第283部分

小说: 兴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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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镇沉吟着,脑袋里考虑着拒绝的话:“时长卿啊,我听说过,曾经与燕王赵师侠唱酬,据说还编录了四本女学教材,其出生于嘉兴时氏宰相门第,如今是举人身份,如果不是被张大人紧急指派,带领海州兵出战,恐怕他如今在京城等待殿试呢……
  时长卿为了这次出战,连进士身份都顾不得考——论才学,考进士对他来说,可能如掌上观纹,轻而易举。如今,他肯搁下殿试赶来出战,一是因为嘉兴陷于敌手,图谋救援时姓本宗;二嘛,大约这份战功,也是他看中的……“
  刘镇随后说了一堆理由,推脱的意思很明显,经过他这一搅和,众人如梦方醒、恍然大悟,这才记起来:对面正在战斗的人,有着著名的小心眼……接下来,刘镇的话便不再引起大家的抵触了,只听刘镇接着补充:“需不需要增援海州兵……看来,咱还是等时长卿自己提出请求吧,免得两军起了冲突,咳咳,如何?”
  童贯沉思了片刻,马上放低了嗓门,柔和的提醒:“时长卿看来也是知兵之人,能抓住时机轻取对面水军营寨,眼光够毒的了,但想来,他便是有神佛一般的胆量,也不敢带一千人在对岸挑衅方腊百万大军……刘知县,你最好准备一下,等时长卿稳住了阵脚,我猜他马上会来求援。”
  这话让将头们有点失望。
  童贯话里的意思是说:等海州兵打扫完战场之后,会让别的军队过去协防——打扫完战场?大家都是团练兵,上战场的时候朝廷并没有发薪水,全指望战场上靠自己的刀枪猎取的收获,海州兵眼见的绝顶凶悍,他们把战场打扫干净了,能剩下什么汤水?那时候,难道还有人敢去海州兵嘴里抢食么?
  准备将韩世忠还是跃跃欲试,他再度向刘镇鞠躬,殷切的说:“刘大人,我连夜把队伍整理好,如果刘大人手下士兵一时难以集结,在下可是随时待命。”
  刘镇带领的是“团结兵”,“团结”这个词就出于宋代,它指的是在朝廷“编制内的校阅团练”——元丰四年(1081),朝廷规定“东南诸路团结诸军为十三将,淮南东路第一,西路第二,两浙西路第三,东路第四,江南东路第五,西路第六,荆湖北路第七,南路潭州第八,全、邵、永州准备广西应援军第九,福建路第十,广南东路第十一,西路桂州第十二,邕州第十三。”
  此后,团结兵的编制一直延续到南宋灭亡,以至于宋人都把团结兵的排序编成歌谣唱颂——此前阵亡于方七佛手中的东南名将郭师中,就是团结兵“两浙西路第三正将”。而郭师中死后,东南已经没有将领存在,刘镇麾下虽然林林总中有约两万团结兵,但就这个文官刚才的表现来看,这厮压根不懂军事,指望他一夜之间整理好队伍,并完成渡江、增援海州兵,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统领晋西藩军的府州镇将折可求恼怒的眨了眨眼——他才是刘镇手下,韩世忠这等于在他的碗里抢食……然而,骑兵不擅长守城,河对岸的苏南河叉密集,也不适合骑兵奔驰,真要勉强出战的话,骑兵的非战斗减员一定很厉害。而时穿时长卿把战场都打扫完了,收获嘛……所以折可求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再没有开口。
  江南岸,剩下的战斗已没有观赏价值了——在众人说话期间,从小船上下来的海州兵头目,用密集的霹雳弹轰击守卫者,连续的爆响,只是让大家随意往对岸瞥了一眼,而后大家继续商谈……如何抢攻。
  唯有韩世忠还在注意南岸的战况,他一个准备将,正式场合插不进去嘴,只好去关注海州兵的攻击态势。接下来,海州兵第二波第三波抢滩的部队登陆了,不久,寨墙崩塌,士兵们顺着缺口冒烟突火的向纵深进击,紧接着,海州军的战船燃起明亮的灯柱,照亮海面之后,战船小心地绕开崩塌的寨墙,进入水寨深处——这处水寨既然能停泊楼船,时穿的快帆船也放心大胆的进入水寨。
  随着海州兵战船一艘艘鱼贯驶入方腊水寨,江面上也恢复了黑暗,只有方腊水寨深处,还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雷响,火焰一跳一跳的。此外,还有一种类似爆豆子似的清脆弱响……
  没有风景可看了,谁还待在江面上吃风。由童贯领先,迈着大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接下来个将领各回各家,枕着自家的枕头,听着江风传来隐隐约约的轻雷声——这雷声一直响了整夜。
  天亮时分,时穿已经坐在司行方(方主任)的中军大帐,悠悠闲闲的观察着这座中军帐。
  这座中军大帐摆设之奢华,连一贯追求享受的时穿都为之瞠目结舌——整座大帐外围居然是用红色的织锦围成,而且这些都是上等的织锦,锦面非常厚实,染色饱满。整个大帐所用织锦,大约出自同一批次,色泽非常均匀,浑然一体,给人以非常耀目的感觉。
  “真是暴发啊!”时穿还没进账,就仰天感慨。用织锦做帐篷面——这种奢华时穿想都不敢想,不是因为他用不起如此多的丝绸,是因为不值得。丝绸是一种很透风透气的织物,夏天,人们穿在身上觉得凉爽;而冬天,这样寒冷的季节,坐在丝绸大帐里,跟赤身裸体坐在野外没啥两样。
  不过,方主任显然还知道冷暖,他也怕冷——大帐内挂满了整整一圈猩红色波斯地毯。令帐篷内暖融融的。
  其实,这时候波斯地毯已经被称为“阿拉伯地毯”了,再后来,这种上等地毯被称之为土耳其地毯——其时波斯已经亡国,从此再无“大食”,但宋人习惯把这种地毯继续称之为“大食氍毹”、或者“大食毛席”、“大食地衣”等。
  上好的土耳其地毯是用驴毛织成的,一脚踩上去,松软的地毯能将脚陷至脚踝。这种地毯非豪富不能用,每年自海贸输入的“地衣”数量很少,大约,“方主任”将整个杭州富户的地毯全部搜罗来用上,帐篷里不仅四壁是地毯,地上、床上,铺的是地毯——天底下最昂贵的地毯。
  “方主任!”似乎还有点收藏癖,但他的收藏面狭小——只喜欢金闪闪的东西。所以营帐内的小摆设,基本上都是黄闪闪的,偶尔有几件玉器,但没一样属于古董、字画一类的。
  从“司行方”的名字猜测,这个人似乎没多少文化细胞,所以不喜欢古董,就喜欢现金——连他的座椅都是金子打造的。在营帐内的灯火映照下,四周金晃晃一片让人睁不开眼睛。很难想象司行方是如何坐在这样刺眼的营帐内,处理公务,哦……“司行方!”不读书的,营帐内找不见一本奏章以及文字报表。
  营帐内的灯火来自地上无数盏黄金灯,这些黄金灯排列的位置很古怪,似乎是按三十六天罡的位置排列的,这种排列方式,真的不适合阅读,因为有些地方灯火根本照不到,有些地方则灯火很集中,火焰烤的,让人坐不住。
  时穿站在帐篷口,皱着看着地下摆的灯火,凌飞一头撞了进来,扫了一眼账中的情景,立刻欢呼起来:“发财了,这下子打出去的炮弹都能捞回本了……师傅,我已经接管司行方的仓库,那里面被人抢的一片狼藉。但里面的东西更是一片狼藉,什么都有——女人首饰,儿童玩偶磨合罗,甚至还有些男女旧衣……这司行方,真是不忌口,什么都要啊。”
  时穿依旧盯着地下的三十六盏天罡灯,缓缓回答:“这司行方,以前大约是拾破烂的吧。”
  凌飞点头应是:“没错,仓库里的衣物与鞋子都是旧货,仿佛不久前才从身上扒下来。”
  时穿一指脚下的灯,答:“哦,大约,那些衣服与鞋子的原主人,现在都在那儿。”
  凌飞也是江湖上混的人,一见那些灯火摆设方位奇怪,马上吃了一惊:“难道……司行方会什么拘魂手段,他把那些人杀了,魂魄拘禁在这三十六盏灯中?”
  时穿不以为然的笑了:“狗屎‘拘魂手段’,方腊的教中流传一种仪式,这种仪式需要用人体内的脂油燃灯(陆游说的)……知道灯里烧的是什么吗?就是那玩意。方腊将整个杭州的百姓都杀光了,剜去体内脂油熬练灯火……
  据那些从杭州逃出来的商人说,方腊陷杭州,先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抢劫,抢无可抢之后,纵火焚烧杭州城,余火烧了整整一个月,街道上,人的脂油融化成了小河——‘(杭)州即陷,杀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纵火六日,死者不可计……凡得官吏富户,必断脔支体,探其肺肠,熬以膏油,备尽楚毒,以偿怨心。’
  大约,方腊以整个杭州做他的道场,祭练摩尼法术……哈哈,如果说杭州百姓,尤其是那些被方腊屠杀的百姓后代,以后千年都在深切怀念方腊,你信不信?……哦,至于信不信,由你!“
  凌飞打了个哆嗦:“咦——师傅,别说怀念不怀念的,我只感到渗得慌……师傅,要想把这些灯火除去,有什么禁忌吗?”
  时穿笑了:“没什么禁忌,我只是担心踢翻了这些灯火,糟蹋了这些珍贵的地毯。”
  凌飞稍稍一想,马上建议:“师傅,这事咱得悄悄干,让人知道了这些地毯曾被方腊用来铺设祭坛,施展邪法,恐怕卖不出好价钱了。”
  稍停,凌飞摇着头,说:“师傅,弟子是无胆鼠辈,这种事不敢伸手,想必那些士兵也不敢伸手——这事儿,还要师傅亲自动手,还不能四处声张……师傅,赶紧,把这些灯火赶紧处理掉。”
  “你倒会躲懒……”时穿笑骂一声,一边随手端起黄金灯,一边问:“你回来了,士兵谁去统领。”
  凌飞随口回答:“有林冲在呢。上岸之后,我的炮队没啥事,我让他们看管了府库,就跑来见见师父——这是咱们第一次遭遇大阵仗啊。”
  时穿想了想,立刻下令:“派几只小船去,赶紧接回徐宁与他的后勤班子,让他们着手统计俘虏、计算战利品,分发犒赏——手脚要快一点,咱打下的大营,要争取在童贯过江之前,把该搬走的都搬走。”
  凌飞点点头,而后安静地陪师傅走出军账,看师傅在帐外将灯油倾倒出去,熄了灯火。随口回答:“没关系的,师傅,如今咱们在江面上已没有敌手,咱尽可以在江上横着走,干脆,咱四处去雇用民船,先把人转移到通州,然后再甄别……哦,其实不甄别也没什么,光通州水寨就需要大量人手建造,咱只负责供给口粮就成。”
  时穿想了想,马上又说:“独门生意不长久,做人不能吃独食——江北岸十五万人虎视眈眈,咱做的太独了,要被十五万人嫉恨……”
  第404章 增援的韩世忠
  稍稍盘算了一下,猜想留多少财物方能满足对岸的胃口,时穿忽然想到韩世忠。传说这厮剿除方腊后,立马成了大宋数一数二的富豪,光自己的财富就养了数万军队——由此看起来,其实在剿匪中,多吃多占点,童贯那里并不在意。
  “好吧,府库内的财宝,你让人留下一点,嗯,就四分之一吧!”韩世忠致富,是因为方腊最后的巢穴,摩尼教圣地是他攻陷的,这也就是说:方腊最后的财富落在韩世忠手里。如今“方主任”这点小财富,与方腊抢劫的财富比起来,就好像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初来乍到的,就用这滴水结个善缘吧。重要的是,拿下最后攻击的任务。
  时穿马上补充:“但那些有用的人员,要尽量转移走……还有,那些宗教死硬分子留着没有,脑子坏掉了干不成活儿,还要操心他们随时反叛,甄别出来之后立刻运往海外,让他们去荒山野岭向土人传道解惑去。”
  凌飞答应一声,赶紧准备跑出去,时穿想了想,又喊住他:“别着急,如今战斗虽然结束,大家都别闲着,新编练的两千火枪手抽出来,从囚徒中找一些不可救药的教徒,让新的火枪手练练手——争取让抢声一直响到明日正午。”
  凌飞随在师傅身边久了,马上明白了师傅的意思,他旋即回答:“对对对,我马上把那批新火枪手调往江边,就让他们在江边开枪,让对岸能听到枪声……嗯,还要把一部分俘虏押去江边观刑,让他们受点教训,以后老实点。”
  命令下达之后,军营中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海州兵开始兵分三路,张横带着疲惫的拔头水军占领码头区,开始搜罗水寨内剩余的船只——这活儿轻松,正好可以让士兵歇口气。
  而林冲则忙着整顿寨内秩序,布置警戒;凌飞则带着时穿的亲卫队,一边四处搜罗战利品,一边顺手帮助林冲镇压寨内放抗。那些稍有点桀骜的刺头都被刻意挑选出来,押送到码头区,那里整队等候的新火枪手立刻开始行刑……于是,海州团练完成占领后,枪声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越发密集起来。
  残酷的屠杀立刻传遍了各处营帐,知道海州兵在大开杀戒,水寨顿时安静下来,除了巡逻的海州兵,方腊军连个平常走路的人都没有,生恐被杀红眼的海州兵当作抵抗分子拉去“试枪”。稍倾,工作量减少许多的林冲,也有精力挑选俘虏,组织他们一队队去江边观刑……等这些俘虏回来,立刻变得温顺很多,在林冲的统领下,他们一边从船上卸下海州兵携带的物资,一边将寨内“方主任”搜刮的金银财宝搬到船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这一天,因为将领们昨夜折腾了大半夜,江北岸的宋军起床都很晚,而刘镇果然未曾完成集结团结兵的任务。中午时分,手忙脚乱地他再也呆不住了,匆匆赶去童贯大帐求援,得知童贯领着人又上了江堤,他也匆匆的赶往江边。
  站在江边,隐隐还可以听到江对岸传来的阵阵枪声,以及枪声中夹杂的声嘶力竭的喊叫声,童贯显得忧心重重,见了刘镇出现,他劈头就问:“对面还不曾送来消息?”
  刘镇拱拱手,回答:“下官也想询问使相这个问题——昨日夜间,海州兵开始扑击方腊营寨,他们一千余人,都到现在了,居然还在打。”
  就刘镇的本心来说,他希望对岸战事拖得越久越好,好给予他充分时间,准备好增援的部队——如果这时对岸赶来求援,刘镇还真拿不出部队来。
  然而,对面陷入鏖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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