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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部分

兴宋-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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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叔夜哑然一笑:“你们却忘了,太宗子孙最忌讳说起太祖后裔,这次时长卿悍然触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太宗子孙绝不会跟他妥协。且时长卿军队入境……哼哼,我猜他对我并不放心。没准那位领军将领已收秘嘱,欲夺占我京东西路。所以我在考虑,是不是阻止他入境?或者——嗯?”
  第455章 过河!过河
  张叔夜尾音高高挑起,嘴角含笑,表情充满嘲弄的的意味。
  掌书记急忙劝解:“大人不可,时长卿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一举一动天下瞩目,如今他向京师勤王,若谁敢攻击他,无论胜败,京师恐怕再无一兵前往……大人,这种事让别人做或可,咱们可不能先发第一枪。”
  张叔夜轻轻一笑,答曰:“时长卿出身于我,他以雷火兵享誉于世,可是密州凌氏的雷火药(新式火药)却是我举荐给朝廷的,凌氏掌门弟子也曾替我建了一支雷火兵卫队,我却想知道两支雷火兵孰强孰弱……”
  明白了,张叔夜其实并不想阻止时穿的行动。古代官场上讲究师承传授,时穿最初被张叔夜提拔,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张叔夜一党,即使不是一党,反对者也会说他们是一党。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时穿与张叔夜是一损俱损的。而张叔夜如今这么说,其实不无羡慕时穿过于光彩耀目——他说出了张叔夜不敢说出的心里话。
  其实,真实的张叔夜虽然是大宋能臣,可生长于这个时代,张叔夜不免带有浓厚的时代痕迹——他真诚地信仰道教。钦宗后来任命道士郭靖(又做郭京)做法,请六丁六甲助战剿灭金人,城墙上站在郭靖旁边襄助做法的只有张叔夜一人而已。而郭靖见到事情不妙想逃跑,对张叔夜说“欲下城墙做法”,张叔夜真诚地相信了,自己呆在城头傻傻等待,也不布置防御,一门心思等待天兵天将到来——直到金兵破城,他还在纳闷天兵天将为什么不到,郭靖为什么不回?
  真实的历史上,张叔夜也不是一个圣人般的傻子,他带了三万兵马上京勤王,军权自始至终牢牢握在自家人手里——他大儿子张伯奋领前军,二儿子张仲熊领后军,自家领中军,外人不得插手。
  张叔夜就是这样意志坚定,性格直爽,有点小自私,好炫耀,好出头拔尖,切敢作敢当,从不推卸责任的倔强小老头,此刻官员们纷纷上奏、七嘴八舌说出自己对国事的看法,而唯独时穿不顾所有禁忌,直接点出这场灾祸的根源。这本来应当是他张叔夜干的,怎么就让自己曾经提拔过的一位“大将”,著名的粗鲁莽撞汉,把这事给完成了。
  当初时穿跟他约定同时上奏各自言事,张叔夜听说新皇登基,稍一犹豫,风头都让时穿出了——甭管时穿说的对不对,作为与时穿一条线上的蚂蚱,张叔夜只能羡慕时穿把所有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这风头本来应当是他做的呀!
  作为曾经的师长,张叔夜在这种复杂心理下,禁不住想给时穿点小难堪,或者想再度显示一下师长的威严……
  掌书记琢磨透了张叔夜的心理,一时之间,不知该支持还是劝阻。
  好在顷刻间,这难题已经解决了——大儿子张伯奋过来报告:“父亲,南水门来了无数海鳅船,领军的是密州凌鹏,他要求入城休整。”
  “快请快请!”曾经的卫队长过来,张叔夜自然要给点面子。
  凌鹏不愧是时穿嫡系,别人不知道时穿的军事计划,他见到老大人后毫不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回复:“大尹,这批海鳅船是从通州调来的,由我负责押送,我带了崔庄团练一千两百人,负责从运河直抵京师,争取在朱雀门占领一片登陆点,告之汴梁百姓坚守待援。”
  凌鹏依旧用老官职称呼张叔夜,令后者觉得很亲切。张叔夜微微一笑,探问:“这批海鳅船,大约是时长卿征讨方腊后,留在通州的那批船吧,只可惜如今运河结冻了,自南京往北,河运已经不通,你如何北上?”
  凌鹏恭敬的回答:“不妨事,家师还准备了一批海鳅,准备从黄河南北入海口直入汴梁,黄河北支流已经派了张横在那里守着,一等黄河化冻立刻进攻;而南支流家师亲自坐镇……”
  张叔夜心理涌起一股不好的猜想,马上追问:“如今才是正月,黄河进入二月才是凌汛,到了三月才能行船……你家大人是打算三月才行动吗?”
  张叔夜说完,仔细观察凌鹏的表情,只见凌鹏嘴角一撇,回避说:“大尹,道路积雪难行,兵粮火药难以输送,细说起来,还非得等到穿暖花开才能动身。”
  这想法其实深合张叔夜胃口——真实的历史上,道君皇帝罪己诏下达后,张叔夜也经过了一段心理失落,那是一贯认定的世界观崩塌后的失落。皇帝怎么能错呢?不应当呀。在这段心里彷徨期内,张叔夜对于勤王也不热衷,他也在害怕自己赶到京城,又被道君皇帝祸害了。
  直到钦宗登基后发布罢免童贯等人诏书,张叔夜才本着一贯的教育认定了新主子钦宗。但之后他依然在犹豫,三万兵马集结了,全是骑兵,但他却迟迟不愿赴京,直到钦宗与金人议和,他才跳出来,请求钦宗容许他半路截杀返程的金兵——他所采用的策略,其实与时穿现在的策略完全相同,都是想半路捡便宜。
  只不过,真实的历史上,钦宗已被金人吓破了胆,不仅拒绝张叔夜的请求,还贬谪了张叔夜……
  此刻的张叔夜,也觉得时穿的策略甚合我心……但他觉得心中隐隐不安的是:为什么南路向京城进发的会是凌鹏,凌鹏身上并没有什么官位,而他带来的又是时穿绝对嫡系:崔庄团练?
  刚才的试探中,凌鹏越坦然张叔夜心中越不安,他想了想,又问:“时长卿给你什么指令?”
  凌鹏咧嘴一笑,回答:“家师发的几分奏章,我已经在路上读过了,家师的吩咐我原先不懂,看了奏章后都明白了——家师让我在朱雀门立营,谁的命令都不听,只管守住朱雀门,保证京师水路畅通。”
  张叔夜心中一震,冷冷的说:“怕是连老夫的命令,你也不会听吧?”
  张叔夜说罢,目光落在凌鹏腰间的手铳上,这种燧发手铳以前未曾见凌鹏佩戴过,如今他明晃晃戴在身上,意味着——凌氏与时穿的关系,已经不需掩饰了!
  凌鹏感觉到张叔夜的目光,哈哈一笑,手轻轻一拍腰间手铳,轻松地说:“老大人,如今整个北方只有京东两路完整了战略准备,家师已经提兵向北,老大人也该动动了。”
  张叔夜大儿子张伯奋神情激愤,但他身子才一动,凌鹏微笑着继续说:“老大人,自你整军以来,京东东路支援你钱四十万贯,铠甲三万付,以此推测,老大人手下具装士卒当为三万人——我家大人昨日已经通知那些帮助老大人整军的教官,林冲林都监今日下午将率万骑入城,老大人若不去勤王,家师欲商借三万士卒一用!”
  “好好好!”张叔夜气的说不出话来:“我曾是你昔日主人,时长卿曾受我提拔,如今你等居然如此待我?”
  “咳咳咳,老大人,我乃良人,不是贱奴。受你雇佣原是出于家师请托,在下受雇期间也竭精殆力,对得起那份薪水……罢了,如今说这些没有,家师说:他如今行走于刀刃上,虽然他相信老大人不会背后捅他刀子,但家师说: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的品德期待上,还不如把事情做得明明白白,将所有的漏洞都堵住,这样,大人才能对‘友军’彻底放心。”
  “你现在是什么官位?”张叔夜截断凌鹏的话。
  凌鹏坦然回答:“在下原本密州人士,而密州乃北方最大市舶司,之前女真人贩售货物,都经过密州,在下守家师所托,以密州团练副使身份监督曾经的梁山盗匪李逵,最近发现梁山盗、密州守将李逵与女真人接触频繁,在下已经斩杀李逵,搜出其与女真人勾结的信函,奉家师任命,担任密州镇将。”
  张叔夜沉默片刻,冲儿子张伯奋摆摆手:“罢了,当初时长卿以士官指挥军队,如臂使指,咱们新编团练嘛……你刚才没听说,士官已被他们说动,咱们若不低头,下午林都监入城,还不知道把什么罪名加到我们头上——那李逵,真的叛乱了吗?”
  凌鹏答:“谢珍谢宝已将占据济南山口,回到太行山的几位昔日梁山寇也在蠢蠢欲动,李逵与女真人接触密切,虽无明显叛迹,但这些年上下其手,不知搂了多少钱。若战事一起,相熟女真商人从中沟通,焉知其不献城?此时国内动荡,便以贪贿罪杀了李逵,他也不冤。”
  张叔夜默然不语。
  当日下午,其大儿子张伯奋、二儿子张仲熊与召集相熟将领反抗,被张叔夜阻止,张叔夜淡然说:“时长卿如今正在全力攻击皇权,越在这时候他品德上越不敢出瑕疵——朝中那些文人,经常是对人不对事,道理说不过你就骂人。所以时长卿绝不敢动我这位师长。
  今日他所作所为,不过是想为自己加一分保险,防备我投靠新皇对他背后下手,只要我表态支持他,咱家就安如泰山……拿笔来,我上书要求封赏燕王,表彰燕王毁家御国难的行为。“
  两日后,张叔夜出兵三万勤王。同日,张叔夜与时穿的奏章同时抵达,时穿的奏章上大声问责,询问朝廷为什么事到如今依旧坚持赏罚不公,燕王毁家御国难,为什么朝廷迟迟不表彰?朝堂上奸臣横行,为什么如今依然不罢免……
  张叔夜的奏章大约是相同的意思。而此时,黄河之北的州府,基本上都沦陷了,时穿与张叔夜成了北方仅有的两位重臣,这两位手握兵权的人物一开口,即使刚硬的李纲也不得不低头:当日,朝廷宣布罢免白时中、蔡攸、童贯、王黼、梁师成、李邦彦……等人,原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唐恪、原东宫太子詹事耿南仲,与李纲成为新任执政。同时朝廷下令表彰燕王,任命其为“东道都总管”。
  “东道都总管!”这官职,听起来似乎是统管东面来的勤王兵马,但大宋官职很复杂,荣衔、禄官与实职(差遣)是不一样的,朝廷干巴巴任命一个东道都总管,又不说具体差遣,实际上,这官职还是虚的。
  这时候,童贯蔡攸高俅已经追上道君皇帝,童贯强横,仗势夺走了高俅的兵权,并将高俅排挤出去,高俅无奈,孤零零一人返回家乡。而这些人争相争夺道君面前“侍驾”的机会,其实正说明这些人智商有问题。过气的道君皇帝现在是天下罪人,他们却争抢那个替罪羊身份……之后不久,钦宗罢免诏书到了,被排挤出去的高俅得以全身而退,剩下那些成功围在道君皇帝身边的几人,成为钦定奸臣,赢得斩首待遇。
  诏书抵达之日,童贯无奈交出兵权,踏上了回乡的路,蔡攸出奔杭州投奔父亲……紧接着,朝廷再下诏书,基本上采用了时穿奏章中的内容:废弃新法,废弃元祐党碑,罢绝新党党徒——包括蔡京、朱勔。
  同日,时穿兵进濮州,随军携带的一千名造船匠开始全力制造海鳅船……
  “好了,东道都总管,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打胜仗,造声势……”,站在黄河岸边,时穿回身眺望身后绵延的大军,慢慢的说:“战争,从来就是政治的延续,只有不断取得生长,才能将你的声威推到最高点,然后……”
  赵师侠缓缓的摇摇头:“如今这情景,我并不认为你能成功——赵恒在那位子上做得越久,恐怕越不容易……咳咳。你知道的,坐在御座上那人无论做什么错事,大家都会轻易原谅他,认定是他手下出的错。自神宗以来,官家已经习惯了干涉朝政,大臣也习惯了被干涉,你所说的制约,不会轻易出现的。”
  时穿哈哈大笑:“那我们就逼他出现——我多年经营海州至京师的货运,在京城雇用了千余名伙计,有些人干脆就是我的耳目。哈哈,等凌鹏入京打通了那条航路后,京城便唯独我家商行有粮食有兵,到时候我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由不得他们不屈服……张叔夜大人如今到了何方?”
  京东西路府治在南京——也就是现代的商丘,宋代成应天府,或称南京。
  “已至临濮,居此地不过两三日行程。”
  赵师侠刚刚回答完毕,探马来报:“大人,河对面出现三百金人探马,正向这里打探。”
  “攻击!”时穿毫不犹豫:“咱们大声嚷嚷了那么久,与金人未开一仗,别人以为咱家是嘴炮呢,怎么也要打一场让别人看看,咱家不光有嘴上功夫。”
  “不可!”军需官徐宁急忙劝止:“大人,金人虽然来了三百骑兵,但金人两百骑就灭了梁方平与何灌统领的禁军四万,且河对岸大名府已经沦陷,我们渡河而去,粮草供应全靠自筹,金兵过后,大名府不可能还有粮食。如今黄河马上进入凌汛期,过河的兵马将有一个月无法与南岸沟通……”
  稍作停顿,徐宁加重语气提醒:“大人,张叔夜大人马上就到,这个时候大人渡河的话,南岸群龙无首……”
  “放心,正是因为张叔夜来了,我才要打给他看,否则岂不让他小看了我,孙立,如今这天气,金兵能够纵横,你可敢与我过河走一趟?”
  孙立犹豫片刻,答:“我们若渡过去三千兵马,带足火药的话,坚持一个月不成问题,我们的冬装厚实,金人能做到的,我们应当能做到。”
  “那就带一千战兵,两千辅兵,五门小炮,带足火药与粮草,咱们渡河走一趟——燕王,张叔夜来了,我跟他打交道,那老头喜欢压我一头,正好,你出面跟他打交道,我这里的军务都是你赞画的,我留在南岸的军队全归你指挥,你把张叔夜压住,争取让他屈服你。”
  赵师侠眼睛一湿,拱手说:“兄长这是竖立我的威望呀,兄长待我……”
  “行了,别说感激的话了,现在你没坐上那个位子,对我也许有感激之情,等你坐上那个位子,也需要起权势之心,那时候,没准你会恨我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我的妹子难堪,咱们各自坚持自己的边际,那就相安无事……走了!”
  冬末春初的冰层,人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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