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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兴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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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留在原地的时穿懊恼的摸摸后脑勺:“其实我还想打欠条的。”
  褚素珍已经笑软了,连一直神色郁郁的包子铺老板也憋不住的笑,时不时的把身子转过去,脸冲着墙壁,肩膀抖动个不停,过一会,他扭过脸来,但只看一眼包子铺外的场景,立刻扭过身去,手扶着墙壁继续抖肩膀。
  褚素珍笑骂:“得了吧你,还留欠条呢,你在县衙画押时留的那笔丑字,还有你给印书坊老板画上留的字体,缺笔少画严重,说你识字都嫌丢人,还想留下欠条当墨宝,别侮辱笔墨纸砚了。”
  包子铺老板摆着手,乐呵呵的说:“原来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就知道时大郎在我包子铺吃包子,直夸我家包子做得好。”
  老板说完,扫了一眼地下散落的各种钱囊。时穿也冲着地上的钱囊发呆,几次伸出手去,又收了回来,还在感慨:“底线啊,人可以无耻,可不能像倪大姐般无下限啊——这事,可不是讴歌的。”
  倒是环娘一声欢呼,冲出包子铺:“哥哥有钱了,磨合罗,我看到村口有卖磨合罗的,哥哥给我买磨合罗。”
  环娘是冲着时穿的腿去的,她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搂抱的动作,时穿不怕海州虎,就怕这动作,他赶紧一闪身:“见者有份,满地的东西,随你捡。”
  话音刚落,环娘冲出包子铺,她细心的将满地所有的零碎物品,一一捡起,而后交给赶车的婆子,吩咐:“都收好了,我已经数过了,回头少一个铜板,你跟我哥哥禀报,跟他说原因。”
  婆子满口答应:“哪敢少,我用头巾包起来,放入姑娘车中,这东西,我婆子绝不经手。”
  环娘手里拿着一个钱袋,解开绳索数铜板:“一二三,连吃茶带包子钱,大约十三文,老板,二十文钱可够?”
  老板笑眯眯的答应:“够了,谢客官赏赐。”
  环娘从包内掏出两块碎银子,比较了一下,捡了块小一点的递上去:“老板,这块值多少?”
  时穿插嘴:“罢了,今天咱也伟光正一次……我们坐了半晌,影响老板生意了,这块碎银子全是你的,不用找了。”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感觉那块碎银子足值四十文,他拱了拱手,将时穿一行人恭送出包子铺。
  果然,海州虎的名声足够响亮,他一路狂奔而去后,他走过的整条路上,再没有向妙泰庄子挺进的人。
  时穿挺清净的出了村口,在村边的小摊子上买了环娘需要的磨合罗,环娘立刻将钱袋剩下的钱,连钱袋一块递给时穿:“这是哥哥应该得的,还是哥哥拿着吧。”
  时穿拿起一个磨合罗,好奇的打量着,这是宋代泥娃娃,各种形状泥人都有,有哭的有笑的有愤怒的。还有相扑、蹴鞠的,一套泥娃娃少的有十几尊泥像,多的甚至一百零八尊,这套泥像大约是小孩玩角色扮演时候用的,穷人家的孩子买上一两尊回去玩耍,很少有买一整套。老板做成了这单生意,笑的见牙不见眼。
  环娘显然早就想拥有整套磨合罗了,她欢喜的摆弄着一尊尊泥像,头也不抬的说:“哥哥再给我几文钱,我买点颜色,给这些泥像绘上彩衣,那就更漂亮了。”
  时穿放下磨合罗,又问卖泥像的老板:“只有这些吗,陀螺有没有,毽子有没有,玻璃弹珠呢?”
  褚素珍一把夺过时穿手中的钱袋,催促:“说什么疯言疯语,还不快上车走。”
  时穿望着钱袋到了褚素珍手里,他也不上骡车,紧走几步,等离开了村口,时穿凑到褚素珍马车跟前,隔着门帘诧异地问:“褚姑娘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我刚才……劫别人的富裕济自己的贫穷?在我印象当中,褚姑娘似乎是位正义感泛滥的女子,可我刚才在光天化日之下,洗劫了某肥男,你竟然只顾帮我数钱?”
  第077章 绕道而行
  褚素珍在马车里笑的很开心,细声细语的说:“胡说,哪里抢劫了,明明是借钱,我两个耳朵听得真真切切,你开口借钱,别人不要你的借据,所以,你还多少任凭本心,没帐的。”
  时穿笑着打着哈哈:“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啊……立场,立场问题。”
  黄娥在车内轻声细语插嘴:“嘻嘻,哥哥刚才说见者有份,我瞅着海老虎身上‘掉下来’几个金簪,没准是打算送给妙泰姑娘的,素珍姐姐不如‘借’去用用?哦,什么时候想还,任凭本心。”
  “啐!”褚素珍回答:“我虽然……虽然看到你吓走‘海州虎’,心里面觉得挺高兴的,但并不代表我愿意与你们分赃……啐啐啐,这几个簪子,也不知那胖子抢了谁的,脏死了,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痒痒——我面前休提这话儿。”
  环娘看着她的磨合罗,遗憾的回答:“唉,这些东西,原来是抢来的耶,那我的磨合罗也是用那些钱买的,要不要还回去?唉!”
  褚素珍笑的断断续续:“不相干的……嘻嘻嘻,海州鼠绝不肯承认被人打劫过,泼皮无赖混的就是一张脸面,这张脸面戳破了,今后海州城谁还会怕他?好吧,反正时大郎也不爱出门,如果那肥老鼠肯忍下这口气,打死不认账,他没准还能在海州继续作威作福下去,所以……”
  “所以,我这是向老虎借钱,哦,不,是‘老虎借猪’,是‘刘备借荆州’!”时穿笑眯眯的说完这句话,转身重新走回自己的马车,身后留下一片笑声。
  褚素珍气喘吁吁的继续说:“哎呀呀,回头娥娘把这几只簪子带上,以后出门就插着这几只簪子,那海州虎的手下见了,怎敢来靠前问好,没准你走城东,他往城西躲,真是没事。”
  说完,褚素珍举起一根簪子细细打量,一声惊叹:“咦,这几只簪子恐怕来历不简单,这只梅花簪子,上面的花瓣薄如纸,这样的巧手工匠,多数已被当今官家搜罗到宫中,平常百姓想看到这样的手艺也见不着……妹妹,分给你一只。”
  沉浸在玩耍中的环娘,摆弄着磨合罗,稚气的回答:“姐姐分去吧,环娘嫁不嫁,怎么嫁,哥哥会替我做主,现在不着急。”
  “我也是!”黄娥赶紧表白。
  出了村口不久,上了通往海州城的官道,时穿突然中途让人停住了马车,疑惑的看看周围,又看了看前面的路,询问赶车的婆子:“来的时候,我躺在马车里,没看清道路,我们来的时候是走这条路吗?明明旁边的路更宽,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窄路。”
  赶车的婆子还没有回答,褚姑娘在自己的马车里轻声解释:“是该走这条路——如今正是春季,是青苗款放贷的日子,那条路是官府的樵门,不能走了。”
  黄娥在一旁补充:“每逢青苗款放贷的日子,官府都在大路上设置樵门,门下立酒坊,那些拿了青苗款回家的农民,手上有了钱,官府便引诱他们去路边酒店喝上几杯,如此,当地酒税就会上涨,官员的考绩也会评优——这是王荆公的变法。
  因为酒坊是官府开的,官府为了增加酒税,常常派衙役在路边拉人,衙役们出面了,倒让人不好拒绝,咱们不愿喝官府的酒,不如我们绕道而行——婆子选的路线,极好。“
  时穿还是有些没搞明白,想了想,回答:“衙役出面拉客了,那蒙都头,不,蒙县尉应该在现场办公,我正好过去打个招呼。”
  黄娥继续柔声细语的解释:“派遣衙役挡道,拉扯那些拿着青苗款的农民,强制他们自愿喝酒,那是王安石相公变法初年的事情,后来安石相公觉得这种做法没有回头客,遂‘命娼女坐肆,作乐以蛊惑之’……”
  “哦,官府出面组织卖淫,难道没有人说吗?”
  “坐肆的娼女是礼部名下教坊司所属‘本司两院’,也是当今纳税大户。这个本司两院也负责招待官员,官员进去是不用付钱的,所以本司两院挣了钱,等于贴补到官员身上。变法官员由此得了好处,他们说:攻击这项措施就是攻击新法,名字要刻在党人碑上供人咒骂。
  元祐党碑,那是元祐年间的事,从那时到现在,几经反复,历经数十年报复与反报复,敢于说话的官员已经全被发配两广,病死老死光了,如今谁还敢再开口反对?“
  时穿摸着下巴:“原来古今都一样,官员都享受免费吃喝嫖赌一条龙服务……哦,他们虽然不用花钱,但倡女还要吃饭,养活倡女的钱,一定是平民百姓交纳——哥还没有替人付嫖资的境界,没错,我们闪远点。”
  从另一条僻静的路回到自己院中,已经是傍晚了。接下来几天,褚素珍来的很勤,每次来她都钻进屋里。跟女孩们讨论扣子的做法,你别说,还真让她们琢磨出很多花样,只是时穿这个创意人,被人摈弃到一边,只听到片言只语。
  这个,本想看看“海州第一才女”如何在自己面前更衣梳妆,这多温馨,多令人……冲动啊,可惜,国朝自古以来,搞创意的人都难养活自己。
  屋内隐隐约约传来话语:“……枝条可以不是连续的,甚至可以不是直的——当今的风尚,人们都喜欢鬓边插一枝花,我们把花插到衣服上也是一种风尚,但如果花枝斜一点,从下面斜斜冒上来,在衣领下弯向肩膀,最后在肩头露出花朵……”
  “时哥哥说的仿生花不能绣到衣服上,要用铜丝编成花枝,再缠上布的话,这件衣服没法洗了,所以仿生花可以做,但是要把花枝做成簪子一样的形状,让人方便插在头上……”
  “那衣服上的花枝必须缠成一枝,枝条上几个苞芽,可以做成扣子一样的模样,如此才能保证花的整体形象……”
  “花瓣可以用不同的绢纱编制,紧要处缝上几针,缝出花瓣的形状,这样才鲜活……”
  “不妨再加一点绣活,把花瓣间按颜色深浅绣几针,绣出颜色的变化,那就更加活灵活现了……”
  女人们忙着设计新服装,时穿先是喊来几名徒弟,在院子中间做了一块圆形的水磨石地面,而后几天内进进出出,开始购买原料,筹备制作他说的那种护手膏。
  这一日,东西似乎齐备了,他喊过环娘,递给对方一根鞭子,而后塞给对方各种各样的陀螺,有木质的有铜制的……
  时穿在水磨石地上做了个示范,他用鞭子抽打着一只铜制陀螺,空心陀螺快速旋转后,发出嗡嗡的悦耳哨音,引得厨房里忙活的女孩都跑出来观看。稍后,时穿把鞭子塞给环娘,吩咐:“在这里玩,守住门口,别让人到后院去。”
  环娘一手扬起鞭子,兴奋的甩着,另一手拿着陀螺,但是遗憾的说:“东西虽好,但环娘一个人玩没意思,不如把邻居家小七姐姐喊过来。”
  褚素珍听到院中的嗡嗡声,走到了门口,她目光闪了闪,插嘴说:“顾小七恐怕不会出门了,我听说王宫监已经买下她了,准备挑吉日抬她进府。”
  “宫监是什么东西?”
  第078章 旋转的裙裾
  “宫监不是东西,是官名,王大人是前户部侍郎,致仕的时候赏赐某宫监察(道观荣养闲职),退回家里荣养,这个宫不是宫殿的宫,是道宫,三品之上的官员致仕的时候,朝廷多数给一个宫监的虚衔。”
  “原来宫监不是东西啊——环娘,你自己去喊小七娘,说你这有很多好玩的玩意,她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无须勉强。”
  时穿说罢,又拎过一只麻袋,从里面倒出许多玩具,有彩色羽毛制作的毽子,有圆形的皮球。环娘一见皮球,兴奋的尖叫起来:“可以玩蹴鞠啊,太好了,小七娘要进官宦人家做妾,官宦人家最喜欢玩蹴鞠,我告诉小七娘,让她换上旋裙来蹴鞠,顾二婶娘一定肯的。”
  环娘兴冲冲地抱着几只彩色皮球跑了出去,紧接着,时穿三名徒弟提着大包小包走进院子,这三名徒弟挨个打量着一众女孩,李石的目光灼灼,更是恨不得从她们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他谄媚的笑着:“姐姐们,师傅又要变戏法了。”
  姑娘们都微微侧着身,回避着三名男人热切的目光,褚素珍用手帕掩住了嘴——她的名气太大,三名市井之徒目光没敢在她身上停留,所以褚姑娘的态度很从容:“呀,袋子里装的什么,真是臭不可闻。”
  屈鑫眼巴巴的说:“子曰……咳咳,子不曾曰过。这里是师傅要的东西,都是各种肥膘,有羊尾巴油,还有猪牛身上的板油。”
  鲁蕴稍稍能够把持得住,提醒:“后院的炉子架好了吧,师傅可以动手了吗,搬煤烧炉子的力气活,我们包了。”
  所谓护手膏、雪花膏,都是甘油溶解下的水与石蜡的浑浊液,甘油就是用碱分解油脂之后,浮在锅最上面的那层像水一样的液体。时穿小心的将这层水液分离出来,下层的半固体状膏油,加入纯净饱和盐水盐析后,掺杂一些松香作为定型剂,倾倒入木制或者铁制模具,肥皂出现了。
  用大铡刀将一块块肥皂切割出来,时穿拿着新鲜出炉的肥皂感慨:“想当年啊,我家抽排油烟机油盒里的油,我可是一点没有倒进下水道里,全顺手做成了这玩意洗了我家衣服——大约所谓的葛朗台,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是我这样的宅人吧。”
  没人听懂时穿的感慨,旁边的李石只顾挑选姑娘仔细观察,竟然忘了发问,倒是屈鑫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问了一句:“师傅说这东西能洗脏衣服,而且是春秋时代胡人发明的?”
  时穿回答:“哦,听说是遥远的埃及,一名奴隶不小心打翻了锅,把肥油倒在一层草木灰上,然后他们发现这层沾了草木灰的油脂去污能力特别强,所以就开始用它洗衣……如果你们嫌碱面太贵,其实用草木灰也行,不过草木灰做出来的肥皂比较软,不容易定型。”
  鲁蕴点头:“这碱面都是织布坊里用,他们当药剂用来漂白棉麻,以便进行染色,这玩意是贵点,如果草木灰能制作的话,那么更廉价。”
  时穿感慨:“用碱面制作的肥皂虽然硬一点,但好在纯净,没有草木灰那些杂质,添加一些香料,大约就是女孩子最喜欢的洗浴用品……杏仁烤好了吗?”
  前段时间,时穿狂买杏子,让很多女孩吃了拉肚子,无奈之下,时穿开始做杏仁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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