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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安栖枝-第39部分

小说: 安栖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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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不早了,我困。。。饿了,”胡雅本想就此睡下了,可惜饿了一日的肠胃并不听她的使唤,很不争气地露了底。
  
  跟沙匪要吃的,那简直是寿星公上吊,不要命了。胡雅和沈查子都决定不冒如此的风险。只是不求人,又哪来的吃食,正犯着愁时,沈查子端了一碗东西过来。
  
  他手中的是一口海碗,里头白花花的一片,闻了那味和沈查子有些乱了的发,胡雅才反应了过来,羊奶。
  
  “别的都是找不到了,只能是挤了些新鲜的羊奶,”沈查子的白袍上还印着几个羊蹄,“这东西那么膻,你真能。。。。”
  
  他的手上有几道伤痕,说是被公羊顶的。你找公羊挤奶么,她嗔了一句。“公羊会护着母羊,”他只是盯着她,喝下了最后一滴羊奶。
  
  最后一滴羊奶也被胡雅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胡雅还很是羡慕地看着沈查子雪色的皮肤,“也不是人人都和你一般,生了个好底子的,我还正犯愁,外头的大太阳,怎么遮阳防晒。”
  
  “我替你挡着,”看着磨磨蹭蹭爬上了床,却连外衣都不敢脱去的胡雅,沈查子除去了外袍,将大半的被褥都盖在了她的身上。
  
  夜里,气温又低了些,胡雅即使穿着外衣还觉得有些冷,不知觉地往旁边那具发热的身子移去。
  
  一双手环了过来,胡雅先是不适地挪了挪,但那手上透来的热度,又如暖炉般,她挣了挣后,又舍不得脱开,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朦胧中,胡雅并没有发现环着她的那双手臂,强壮有力,本不该属于那名原本比任何女子都要美好的娈侍。她的脸侧了侧,被扶了过来,对面的那双眸中闪着的幽蓝,一夜未阖,一直将她牢牢地圈在了手中。
  
  沙漠的清晨来得尤其的早,第一缕晨曦映上了白沙时,风已经吹了起来,摆在了床头的犀角花点着晨露,房中的佳人睡得正酣,沈查子松开了手,宽阔的肩膀在披上了丝袍后,纤瘦了下来,他踢了地上的小狐狸一脚,嘴边带过了阵笑容。
  
  胡雅醒来时,看到的依旧是那名纤纤弱质的沈查子。




☆、逃

  沈查子总比胡雅睡得晚,又起得早,大多数的时候,胡雅醒来时,他正坐在一旁,逗弄着小狐狸,而桌面上,往往摆着新摘的沙漠鲜花,还有一碗羊奶。
  
  除了头一回有些狼狈,沈查子挤羊奶的手法也是越来越好了,胡雅将这一切都归结在他生了张人畜无害的脸。
  
  无论是千窟沙里的女奴还是那再也没给胡雅好脸色过的狐烟,见了他时,都是和颜悦色,甚至是讨好的。
  
  那一夜,胡雅盘着腿坐在了床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查子,他正调着一尾新送来的胡琴,这些日来,狐烟已经送了好些玩意过来,也不知千沙窟这般的荒芜地,哪来的如此多的乐器。
  
  “查查,”胡雅看得出,沈查子更喜(…提供下载)欢她称呼为查查,索性在了人后就这般叫着了。
  
  “嗯,”他回了一声,指间顿了顿,拨出了个低音,睫毛跟着也微颤了下。
  
  “我们逃出去吧,”千沙窟并没有什么不好,但又如与世隔绝般,狐烟也不知为何将两人关押在了这里,如此下去,别说是上香还愿,就是再见沈少恬他们都挺难的。
  
  “好,”沈查子松了手中的琴弦,抬眼看着胡雅。
  
  “你就不怕,”胡雅想着狐烟的那张妩媚脸,万一发起了狠来,也不知是什么模样,再说了沈查子在千沙窟呆着,似乎更好些,不用赔笑,也不用搭理人。
  
  “我们只是被请来做做客的,你若是住腻了,我们就走。更何况,我白日里替狐烟抚琴时,听她说几日后要去攻打北山村。”沈查子说得轻描淡写,但见胡雅有了些急色,立刻就着手准备了起来,当天晚上,两人就顺当的偷溜了出来。
  
  千沙窟的防守并不森严,从未有犯人从里头逃出去过,正如从不会有外人能寻到千沙窟一样。
  
  有那只识路的小狐狸在前头跑着,沈查子和胡雅跟在后头,沙路并不好走,两人又不敢惹了太大的动静偷盗马匹,只是藏了些淡水和干粮,就上路了。
  
  身后的脚印很快就被晚间的风掩住了,喝空了两个水囊后,胡雅已经有些急躁起来了,幸好沈查子劝她说再过一日就能走到千流沙的边缘。
  
  “北山村”就是在千流沙的边缘,胡雅怀着多日不见众人的期盼,话虽如此,她还是走不动了。
  
  她们带得干粮,是些噎口的玉米馕饼,就算用水送了下去,还是卡在了喉咙里。胡雅又舍不得喝掉越发稀少的水,只能是胡乱吞了下去。
  
  吃不好,夜间又睡不好,胡雅只得在沈查子日复一复日的明日就到了的话语中撑着。
  
  脚实在是抬不起来了,她不得不由着沈查子背着。看着身下几乎和她差不多瘦弱的沈查子,胡雅眼里有些发酸。
  
  他黑色的发在日光里放出了惊人的热度,苦巴巴地笑了起来:“查查,你还真像一只雪骆驼。”
  
  沈查子的肤色就算在日光的烤晒下,也只会红上一阵,很快又成了象牙一样的白色。
  
  这些日子来,他吃得并不多,水囊也给了胡雅,有时候,胡雅甚至想,他是不是骆驼转世的,还是一只长得很好看的雪骆驼,胡雅再往前凑了几分,很惊讶身下的沈查子背了她大半日了,居然还是丝毫不疲乏。
  
  她来了些精神,指尖偷偷地摸过沈查子的肩膀,发现他的骨架看着纤细,细细看来,袍子底下竟也有些肌肉,鼓鼓囊囊地,很是结实,也不知是怎么生的。
  
  被如此胡乱一摸,沈查子回过了头来,哪知肩上的人儿趴得又低,一回头间,唇擦过了他的面颊,沈查子愣住了,胡雅也是反应了过来,她有些发窘,忙是两手一埋,整个人就缩进了沈查子的肩膀里去了。
  
  压低了的笑声听着很是悦耳,胡雅隔着沈查子的背,听着彼此的心跳声,身子感觉轻飘飘的,连前方沈查子将她放下来时,都不知觉。
  
  小狐狸领路的同时,还带回了一只沙兔,胡雅看得正是眼馋,就见了沈查子已经用一把小短刀,将它去皮腿脱毛,整治的很是干净。
  
  夜间的千流沙,连沙子都透着寒气,胡雅缩在了火旁,看着那只兔子冒出了热气,到了嘴边时,却觉得肉质虽好,味道却太过索味了些。
  
  见她明明是饿着,又不动口,沈查子接过了兔肉,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瓶子,往上头洒了些东西。
  
  一股清淡的薄荷味飘了过来,胡雅闻了味道,人也觉得精神了些,再接过兔肉时,发现肉虽然还是淡味的,但入口之时,带了股特殊的香味,并非是先前闻过的薄荷味,而是一种。。。她闭着眼,思索了片刻,这种气味,可以寻味到的是,秋日时的满地乍红还黄的枫叶。
  
  “枫叶做的调味料,”胡雅讨来了沈查子的那个调味瓶,嗅了嗅,确定是枫叶无疑,她还是第一次见人将枫叶化制成了香气料。
  
  “那是狐女叶,”沈查子坐近了些,两人的倒影靠在一起。“我小时住的地方,长了一棵狐女树,每年树叶泊红了枝头时,我娘亲就会站在了树旁,数着落叶,盼着故人归来。”
  
  “查查的娘亲,一定生得极美,”胡雅看着沈查子,他的容颜比跳动的火簇还要灼人眼目,能生出这样的儿子,该是有怎样的美貌。
  
  沈查子笑着说,“我爹爹得了她后,就不曾再搭理过任何一名族中的女子,只是她并不领情。”
  
  小狐狸叼着块兔肉,蹲在了沙地上,听着主子的声调有些伤感时,也抬起了头来。
  
  沈查子转过了身去,胡雅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听出了他的语调有些伤感,正想着怎么安慰。
  
  又听了沈查子幽幽说道:“胡雅,你听说过千流沙的狐狸的传说么?”
  
  胡雅于是将狐烟曾说过的“情人泪”转述了一遍。
  
  沈查子站了起来,眼往了千流沙的深处看去,“传说以前此处住着一群狐狸。狐狸历来是群居的,雌雄不拘,其中有一只狐狸却对外来的人动了真情,而它遇见的又是一名负心人。狐狸一直流着泪等着,直到它泪尽了,那人也没有回来,泪凝成了沙,就成了千流沙。”
  
  “这片沙漠,还真是孕育了不少传说,”胡雅言神闪烁,伫立在沙丘上的沈查子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传说终归是要告诉我们些事的,”沈查子走近了几步,挨在她耳边说道:“狐狸动了情,那就是一生一世,忠贞不已。”
  
  他说话的声音拂过了她的发,惹得胡雅有些发燥,连忙退了一步,身子没来由一烫,一种火烧般的感觉爬上了心头。




☆、重 夜

  听了那个让人很是感伤的传说后,胡雅睡得并不安妥,身后沈查子的鼻息似有若无。
  
  夜间,两人落脚的沙丘后,传来了一阵兽啼声,窝在了沈查子怀中的小狐狸支起了耳朵,很快就跑进了沙原里。
  
  胡雅听了动静,还想跟着跑了出去,却被沈查子叫住了。
  
  “没了小狐狸,我们怎么走出去,”千流沙危机四伏,一路过来,兽骨尸骸遍地而生,靠得人力,想走了出去,当真是千难万难。
  
  “天明时分,它就会回来了,”沈查子翻了个身,天边一颗亮星闪耀,“更何况,你过去做什么?”
  
  沙丘后头,兽啼不绝于耳。“我。。。”胡雅往了黑暗中还带着沙光的连绵沙丘。
  
  “这个时节,是公狐求偶的季节,”沈查子身下的沙折射出他的背影,宛若沙雕。
  
  “原来是只母狐狸,那就难怪了。”胡雅想着小狐狸白日走得累了,就蜷在了沈查子的怀中,鲜少和她亲近。
  
  星光之下,她辗转了片刻,沙风一夜未停,似有人在耳边吟唱,昏昏沉沉中,她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枫叶泥的香味,簌簌落下的无边红叶后,一名丽人的背影倚树饮泣低诉。
  
  胡雅走进了几步,正欲看清女子的模样,却见了那具美人身后,血肉模糊,狰狞一片。尖叫声划破了睡梦,她睁开眼,沈查子立刻翻坐了起来。
  
  手因为惊慌而陷进了沙土里面,硬沙磕进了指甲中,手及处,唯一能碰触到的活物就是沈查子了。耳边飘着他的安慰声,一声声,抚平了噩梦掀起的波澜。
  
  身下的女子已经睡了过去,她的身上还带着因为梦靥而生的冷汗,身子有些发颤,沈查子的心底一阵柔软。他的手褪开了的衣裳,比月色还要皎洁的肩裸了出来,落在了沙地上的身影骤然高大了起来,背后闪现出了玫瑰色,一幅图像时隐时现。
  
  怀中的胡雅感觉到了温热,手不自觉攀上了他的腰,原本少年般纤细的腰身,此时却让她搂抱不过来了。
  
  睡梦中的胡雅不悦地拧起了眉来,感觉到了身前原本柔软的男子变成了块硬邦邦的疙瘩。
  
  沈查子将她抱在了怀中,风沙被他阻隔在了身后,吻烙在了胡雅的脖颈间,看着天边就要隐去的星辰,低语着:“已经是一月有余了,在北山村的那些人也该是差不多了。”
  
  …………………………………………………………
  
  胡雅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千沙窟的那一日,狐烟也带着一对贼匪往“北山村”赶去了,而北山村中的人,此时已经是生不如死。
  
  沈少恬地望着对面的三人,眼中是一阵迷乱。他看见了什么,他想闭上眼,却又不敢闭上,若是闭上了,他是不是就会和张妈还有那名护院一般再也醒不过来了,死原来是这般的。
  
  村民将他们关进了一间小房子里,没有光线,像鼠窟似的黑屋子,什么都看不清,但手所能碰触到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摸到蛇虫鼠蚁。
  
  进来时,长发人就“好心”地提醒过他们,里头的爬虫是没毒的,所以就算被咬上一口也是不碍事的,不过记得不要大声嚷嚷,因为蛇会钻进嘴里来的。
  
  在进来的第三天,他就见那名看着很胆大的护院疯了,他在黑暗中摸爬滚打,被蜂拥而上的蛇绞死了。
  
  然后是张妈,平日看着默默不语的她,在第五日时,摸索着到了他的身旁,冲着他磕了几个头,然后撞向了墙壁。
  
  在她磕头的时侯,他想说,“你莫要磕头了,过来抱抱我,我很怕。”可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怕蛇真的钻入口中来。
  
  地上的那两具尸体在了蛇虫鼠蚁的噬咬下,应该没了形状。
  
  后来,有人进来了,点起了灯,他就看见了张妈的尸体。
  
  点灯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他却越来越不想看了。
  
  地上的尸体逐渐变成了发和衣裳,摊在了地上。
  
  “北山村”的人也不打算让他轻易死去,每日都会送进来两碗粥,一碗给他,另一碗,给周嬅。
  
  他没死,周嬅也没死。他没死,是因为他要等着胡雅回来。有时候,他宁可胡雅不要回来,因为,他不要让胡雅看见如此的自己。
  
  缩在了角落里,和吐着信子的蛇一起,看着对面丑陋的景象。
  
  每次点灯的时候,他都会看到如此的一幕,男子的喝骂声和女子的浪叫声。
  
  周嬅也没有死,她对生的理解,如今只剩了那些赤条条的男人。北山村有多少人,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比起那些冰冷冷的蛇蚁,她更喜(…提供下载)欢,身上的那些男人。
  
  无论他们是沈二爷那般的让她恶心的男子,抑或是年迈的老者,点灯的那一刻,是她最开心的一刻。
  
  这些日来,她不仅没有憔悴,反而越发妖艳了起来,她的身上,永远散着最诱人的红色,嘴间,时时哼出了磨人的叫声。
  
  仿佛一辈子那么久,沈少恬再见到光亮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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