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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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清醒一点？他不爱你，从来没有过，就连转瞬即逝的念头，也都没有过！就算你再找他，还是于事无补！”此刻的许翊然唯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钟子逸结婚以后，她几乎一无所有。那天，去医院看她，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血色。一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无神地睁开看着天花板，那样的她，哪里还有当年学校里意气风发的戴穆慕的样子。钟子逸是怎样的人，他很清楚。狠绝不留余地，自杀不会引来他一丝一毫的回顾和同情。而这个可怜的笨女人，却依旧心心念念不愿忘怀。
“我说过不用你管！“戴穆慕怒视着许翊然。她不需要清醒，她不允许自己清醒。太过理性只会让自己过多地看清自己的悲剧，而她，就不是不甘心，就是不愿意相信。
许翊然将戴穆慕一把拉过来，“戴家已经破产了，你以为你还是当日盛世的大小姐么，不是了，我告诉你，已经不是了。现在你回去，没有谁会帮你，会照顾你，也没有谁会是你地依靠。你现在这样回去，除了成为别人笑柄，什么都不是！”如果不留余地的狠话可以骂醒她的话，那么，许翊然愿意。他是真的担心她，真的不愿意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戴穆慕忽然一屁股坐倒在身后的沙发上，一声都不响。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那些人有多势力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她就是不甘心。“我一定要去，我要问问钟子逸，那么多年，我到底算什么。难道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么，难道这些年来，他对我连一丁点的感情都没有么，翊然，你让我去，就算是死心，我也要让他亲口告诉我。”
许翊然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翊然，毕竟，那么多年，我……”
“你去吧！”许翊然说完，转身离去。他阻止不了，戴穆慕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人都是钟子逸，自己在他心里，就像她在钟子逸心里一样，可有可无。
街道上车来车往，路灯璀璨的灯光，却也照不亮昏暗的天空。就像自己再怎么爱她，也终究打动不了她的心。去美国的第一年的时候大家就常混在一起，只是，先前她是钟子逸的人，虽然名义上没什么，但圈子里的一众同学朋友都是心知肚明。戴穆慕大胆，热情，说话也是狠毒，那样张扬的个性，曾经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们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也许因为同时华人，所以言语之间，总有那么多共同语言。钟子逸也从来不计较，总是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们谈中国菜，聊国情，偶尔插句话，但说得最多的，还是他们两个。散席后，她总是率先上了钟子逸的车，好像是在刻意这样做，起先是有些奇怪，钟子逸那样绅士的一个人，怎么会介意送女伴回去呢，总觉得戴穆慕不用那样刻意，渐渐的，大家也就都习惯了。
大二的时候，小四也来了，和他一起住。那是小四还小，没到二十，因为奶奶的意思，再加上，许翊然也实在知道她在家里的尴尬位子，所以，也就出来了。先还是喜欢一个人呆在公寓，后来，经不住他几次的邀请，有时候也会跟着他和他的一众同学哥们一起聚会。小四是个很恬静的人，这与戴穆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时候几个外国同学开玩笑，总是说，许怡然才是典型的东方美女，恬淡和内敛彰显着东方女性特有的气质。
那时候，追小四的男生很多，大多都是些欧洲的同学，小四为此总是很苦恼，因为一方面，就像她自己说得，她从来不喜欢欧洲的男人，另一方面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很自然的，他身为哥哥，自然为她不知道挡了多少男同学的示好。但是后来有一天，在学校的湖边，他忽然看到小四笑着靠在钟子逸的怀里。
说实话，他真是很惊讶。他们之间应该是认识的没错，每一聚会钟子逸都会到，但印象中，这两个人应该是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才对啊，怎么忽然会有这么亲密的动作。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个好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许翊然记得当时自己是被吓着了，结果下了课在公寓里，就忍不住对妹妹一番盘问。
“你有男朋友了是不是？”
他问的那么直接，很显然，小四被吓着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哪有，二哥你可不要胡说！”她是最不会撒谎的，因为她紧张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
许翊然一笑，“不用瞒了吧，我已经知道了，Albert已经告诉我了！”
许诺显然很惊讶，怎么可能呢，他们是说好的，先不告诉任何人，毕竟，她还没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你知道lvy么？”许翊然接着问。戴穆慕和钟子逸的关系在当时的学校，根本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为什么钟子逸从来没有承认过戴穆慕，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那种关系，还是因为还有什么隐情。但无论如何，妹妹是不能以那么不明不白的。
许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知道，从很多方面得到的消息，当然也包括钟子逸。“他们之间曾经发展过，但现在……”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许翊然看着妹妹，看来，小姑娘已经深陷情网了。他冷笑一声。这似乎是毫无疑问的，钟子逸是个情场的老手，他要的女人，几乎没有得不到的。“你就那么相信他？”作为朋友，他承认自己这样很不够意思，但对于妹妹，他必须得从中提醒。钟子逸要是敢向对其他女人那样对他的妹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我不相信他！”许诺当时的回答实在是让许翊然有些意外，“但是我好想有些爱上他了，哥，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什么魅力？”
“他……他很有男人味儿！”许诺说得有些羞涩。
“男人是什么味儿？”
许诺很显然把他当时的话当成了玩笑，第二天，就牵着钟子逸的手站在他面前，郑重地宣布，现在钟子逸就是她的男朋友。
钟子逸和许诺的事情很快传开，没几天，就几乎成了当时学校里人人皆知的大新闻。当很多人都好奇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居然把堂堂的钟少都拿下来的时候，钟子逸却与许翊然在学校的一个僻静的树林里狠狠地打了一架。最后脸上都挂了彩的两个人气喘吁吁地靠着一棵大树坐下。
“钟子逸，我的妹妹，你要是敢不负责任，我可不答应！”他很少这样指名道姓地叫他钟子逸的，而那时那样叫，只是为了表示正式。
钟子逸笑起来，用手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鲜血，道：“我身边的女人不少，可是，女朋友，只有这一个！”
许翊然不说话了。他们这样的人，向来把女朋友看得无比神圣。对于身边的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想要牵手的，而另一种是想要上床的。而大多数女人都属于后者。“那lvy呢，想牵手还是想上床？”
钟子逸笑着起身来，径直向前走去，很显然，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有走两步，他又转过身来，看着依旧坐在原地的许翊然，笑起来，“如果喜欢他，那他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许翊然已经没有时间去探究戴穆慕对那件事情的态度了，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钟子逸频频带着许诺亮相各种场合，甚至有一天，他们还去见了他的妈妈。许诺的身份仿佛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她是钟子逸的女朋友，钟子逸这样说，许诺这样说，所有知道他们或是听说过他们的人都是这样说。
钟子逸是喜欢许诺的，那几年里，他们的感情再稳定不过了，即使有时候吵架闹矛盾，许诺一个人在家生气，钟子逸也总会隔天过来，好像他们之间，先服软低头的总是他。那时候才开始觉得，原来钟子逸也和一般的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对于女朋友毫无办法，头痛，却也独自幸福着。
有时候许翊然真是看不懂戴穆慕，也看不懂自己的妹妹。许诺好像对钟子逸的过去毫不在意，而戴穆慕呢，她和许诺的关系一直很好，她们可以买同一款衣服，提同一款手袋，甚至可以一起吃一个套餐。
在那段时间里，他和戴穆慕仿佛成了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他把对她的好感表达很直接，但戴穆慕却从来不曾回应过。好像是不知道，又好像是当做不知道。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一起上课，一起聚会，一起滑雪，有时候，甚至是一起看电影。有那样的时候，许翊然觉得，一切都是时间问题，只要时间淡化了钟子逸在戴穆慕心中的影响，她终究会回过头来接受他的。
是的，他满含希望地等待着。期望，直到钟子逸生日后的第二天，彻底破灭了。
钟子逸生日那天，大家聚在一起，他一向不太热衷于什么派对狂欢的。那天他心情并不好，许诺才去了加州，没能回来，钟子逸即使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有些介意的。那天大家喝得还算尽兴，钟子逸几乎是来者不拒，一杯一杯地往下灌。到了最后，一众人几乎没有几个是清醒的了。许翊然自己也喝的醉熏熏的。第二天，是许诺回来闷重的关门声把他从梦里惊醒的，直到醒来，他还不知道昨儿是怎么回来的。
“怎么了？”许翊然看着许诺红红的眼睛，不是说还要过两天再回来么，怎么这就回来了。还有，她满脸的惨白，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许诺看一眼许翊然，也不说话，只是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是一声闷重的关门声。
直到后来才知道，许诺特意提前赶回来，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钟子逸和戴穆慕……后来的事情根本就轮不到许翊然说话了，许诺几天都不出门，把自己关在公寓里，谁也不见。钟子逸是来过几回，但许诺一次都没见他。再后来，许诺回国了，直到那，他们两个还是没有见到面。再后来，钟子逸也没女朋友，只是朋友之间聚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很自觉地避谈许诺。
“再来一杯！”许翊然仰头来，朝着酒保道。他现在也有些醉了，有时候他觉得，戴穆慕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儿，可是他却永远把戴穆慕当回事儿。
“许翊然？”
许翊然端起吧台上的酒，猛灌了一口，却没有回头。
那个声音上前来，“还真的是你，我当时认错了呢！”
许翊然仰起投来，眼睛已经有些朦胧了，见是林培佩，又低下头灌了口酒，“怎么，来美国了？”
“别提了！”林培佩在许翊然身边坐下，也要了杯酒，喝了两口，才道：“未婚夫跑了，在国内没脸呆下去了，所以就出来了。你呢，你和你地女神生活得还好么？“林培佩是故意这样问的，看许翊然这样一脸的憔悴，一定过得不怎么好。
许翊然听她这样问，不觉冷笑着，道：“我这辈子算是栽了，因为个女人，我逃不掉了！”说完，他又抬起头来，看着林培佩道：“要嘲笑就嘲笑吧！”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说话向来没有忌讳，两个人把对方损得都一文不值的。
林培佩笑笑，“今天这么自觉！”说着，她转身看了看坐在不远处和另一个同伴聊天的男人，道：“我也没什么可以嘲笑你的了。我说许小三，我们怎么都越活跃回来了？”
许翊然冷笑一声，“当年还不如听你的，我们两个凑合着过算了，何必找什么真爱呢？也许那样的话，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现在想起我来了，晚了，我告诉你，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许翊然笑着哼了一声，“终于嫁出去了，好好好！”
那天两人一杯一杯的喝酒，到最后都醉了。林培佩醉了酒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久久都不愿再抬起头来，而许翊然呢，红着眼眶摇摇晃晃地进了厕所，也是许久没有出来。
许翊然回到居住的寓所时，戴穆慕已经走了，好像走得很匆忙，根本没有带多少衣物。许翊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时间也快要静止，等待，总显得太过漫长。但许翊然习惯了，对于这个女人，他除了等待再没有什么办法了。
他最终让她回国，就像戴穆慕自己说的那样，“就算死心，也要让他亲口告诉我！”只有钟子逸亲口说出来了，她才能真正死心。
许翊然打电话给了许诺，就像当年告诉她车祸的真相时那样，除了真相，他还有嘱托。戴穆慕做事的方法他实在是不敢恭维，但很多时候，她又不忍心她受到伤害。他很矛盾。
许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道：“二哥，如果这一次你还不能得到你想要的，我希望你放手！”
许翊然不说话，许诺同意了，但却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了。
“爱情也经受不起那么多的背离，为一个那样的女人付出太多，你不值得！”
值得与不值得，连许翊然自己都不清楚。那么多年默默的守候，即使一次次看到的都是她的背影，但每一次，只要她愿意转身，他都会伸开双手拥抱她。
爱情里，没有那么多的冷静和刻骨，因为爱情本身就是盲目和激情的代名词。他的等待和守候，难道就紧紧是为了一个女人么？不，不是的。也许等待和守候的是自己的心，自己早已在很久以前就动了情的心。
第50章 番外四 戴穆慕
没有圣洁高贵的婚纱，没有美好真心的祝福，也没有教堂钟声的渲染，他们，结婚了。戴穆慕此刻心里无比平静，她静静地靠在许翊然的肩头，眼泪忍不住已经湿润了眼眶。
他们认识早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这期间，许翊然只是站在她的身后，而她呢，眼里只看到了钟子逸，一次次地追逐，一次次的错过，她眼里只有前方，却总是忘了回头。
在学校，她第一次见到钟子逸，也是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而当时，他身边是有女人的，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样的男人，那都是正常的。她义无反顾地追求，几次见面后，发生关系自然是难以避免的，但是，她是愿意的。他记得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