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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花吟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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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红挽面红似蜜,死死咬住唇畔,急遽喘息。
空虚的地方被完全充斥,亦如长剑入鞘般紧密到毫无缝隙,可以感受他的炽热依稀膨胀,恨不得她将整个身体撑裂开。
颜红挽只觉得羞耻难禁,却又不可抑制,口中发出一声嘤咛。
傅意画把她紧揽怀里,固执到不容她有半分动弹,邪恶地于耳畔轻轻吹气:“怎么样,快活么……快活么……”
颜红挽的指甲用力抠入他肩膀的血肉里。
傅意画猛地倒吸口气,对上她略含讥诮的眸光,胸口某处柔软的部位正在狠狠地抽搐、撕裂,沁淌着血,挺动身躯,毒蛇一样扑上去,咬住她的唇瓣,不肯放开。
在那狂热暴戾的欢爱里,颜红挽尝到了一种近乎粉身碎骨的绝望。
或许、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她闭上眼睛,不知是反抗还是回应,当他的舌尖肆掠而入时,狠劲一咬,血的气味便徘徊满齿,傅意画出乎意料地颤了下,也狠狠咬了回去,两个人相互一番胡乱疯狂地啃噬,仿佛共同发泄着深藏已久的怨恨与哀怒,似要吸干对方的血,将对方彻底咬死,身体明明如此剧烈,却是谁也不肯发出声音,花丛摇晃起伏,只剩下无言的纠缠以及痉挛的震栗。
蜿蜒在唇畔的血混合着一缕咸咸的味道,颜红挽以为是自己哭了,可是没有,她的眼睛干涸涩疼,泪水早已流尽了……
狂暴的气息仍在身体上疯肆掠夺,就像这遥遥的夜,无止无休。
她想着,或许,那只是月亮的眼泪。
醒来时,傅意画早不见了人影,颜红挽躺在床上,镯儿低头赧赧地替她敷着蜜雪芙蓉膏,舌尖上的疼痛依然清晰,颜红挽看着遍体的斑斑青肿淤痕,神智竟略微恍惚,好似昨夜只是一场梦境。
她寻个故,将镯儿支去厨房,合门上闩,拿起那支玉箫,将墨玉吊坠拽了下来,“铿”地一声摔碎,然后丢进火盆里。
火红艳如蛇信,把一切吞入腹中,焚烧殆尽。
颜红挽嫣然笑了下,举起烛台,逐一点燃了床帐、窗纱、绣屏……就像出嫁女子点缀着自己的新房那般细致。
一点火光,溅亮六折屏风上绘的晴雪红梅图样,牵丝精绣的朵朵红梅,在跳跃簇动的火焰之中好似饱满怒放,端的流光溢彩眩目神迷。
烛台从手中滑落,微曦的火苗熄灭,倒在长长的裙裾边。
火势迅速蔓延,与珠帘帷帐连绵相接,就仿佛贪嘴的饕餮,永远不知餍足。
千般怨,化成灰,红烛映上朱影,那人如血一般的浓。
颜红挽轻轻地哼唱起来,好似烟雨里软燕的娇啼,婉转忧缠,寄絮万绪,飘零归于天涯……
那年,花底相看,真心相许。
今生今世,只愿为君倾城。
大火蹿上梁柱,像是无数条火蛇,萦绕摆动出一条条惊心动魄的影子。颜红挽思忆欢愉,扬手翩翩起舞,如痴如癫,房梁哔剥作响,火星子点点碎落,她浸染在红光烟雾里,宛若一朵焚烧桃花,灼灼华丽。
屋外人声嘈杂,开始惊惶失措地呼喊,拍打着房门,有人提着水桶上前扑救,怎奈火势太大,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众人束手无策,只能原地眼巴巴地张望着。
滚滚浓烟扑袭而来,呛得人睁不开眼,肺腑之间活像被塞满沉甸甸的沙粒,每一次喘息,都变得极为艰难痛苦。
颜红挽软软地伏在地上,处于濒死边缘,尚存几分气,是那水榭将枯的荷花,几缕淡淡残香,即将被风吹逝。
她羸弱苍白的容颜上,却绮绽出一抹异常兴奋地笑容。
她知道,她就要死了。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 
她爱的那个人……已经……已经……
就在此际,紧锁燃烧的房门突然被撞开,如此岌岌可危下,竟会有人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颜红挽虚弱地睁开一道眼缝。
是傅意画。
发现瘫倒在地上的她,傅意画身形明显不稳地晃了晃,然后迅速奔上前,熊熊的火焰越烧越烈,为他的脸庞仿佛添上了层虚朦的面纱,神情总是看不真切。
一截带着火星的断木,从半空直朝颜红挽砸下,傅意画瞳孔一凝,几乎是扑了上去,硬是挥着手臂挡开,几点火苗飞溅到身上,烫破了衣袍,他终于抓住了她,死死的,手指隔着衣袖,恨不得生生抠进她的骨头里,好像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松开。
他伏着身子,生拉硬拽地想把颜红挽抱出去,怎料颜红挽却用指甲抓着青石砖缝,就是不肯挪动,眼瞅烧着的床柱倒塌在她的脸侧,火光险些舔着那柔软的青丝,傅意画惊痛地咆哮了一声,眼睛红得几欲滴下血来,死命拽着她,最后气极了,猛地摔了她一巴掌,颜红挽这才松手,傅意画用袍子裹起她就往外冲,由房顶砸下的无数火星碎渣,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颜红挽发觉有湿润的液体透过袍口,轻轻坠在她的脸上……那么烫、那么烫,几乎要灼化了肌肤……
火势蹿顶,直逼苍穹,李贵福在外命人备着水桶,提心吊胆地等着人一出来就往上浇,一片沉烟浓雾里,终于见着傅意画的身影渐渐隐现,他喜不自胜,立即领着人手上前,傅意画仅差一步就能冲了出来,然而只听“砰”地一声沉闷巨响,房梁砖瓦已势如排山倒海般轰然崩塌,颜红挽眼前一黑,被他牢牢压在了身下,那一刹,头脑传来的剧痛让她完全失去知觉…… 
就似……就似魂魄飘离,堕入虚无之境,如同泡影一般化去……
眼前浮现出无数翩跹的蝴蝶,满天满地的花瓣……箫音浅笑,罗衫飞舞……一眼回眸,尘缘痴孽,湮灭在那一场红尘乱梦中……
“爹爹,他是谁呢?”
“他就是意画,今后便与你瑞师兄、淳师兄一起在山上学艺。”
“颜小姐。”
“嘻嘻,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叫我红挽就好啦。”
“……嗯。”
那年,她十一岁,他十五岁,锦瑟年华,桃花芳菲,正是初次相见。
尤阡爱 2013。5。23



、流年

山林如海,翠叶脉脉,急风穿涤,草浪翻飞,正值江南暮春绛花似雪的时节。
沿石道而行,苔草点点,绿如沁碧,再经一道竹桥,桥下溪水淙淙,清澈流银,天光折射间好似镜碎玉裂,耀得几乎睁不开眼来,但见前方幽径尽处,一带青墙黛瓦,檐角错落,似是院舍重重。
离此丈许远,有数顷竹林,寂篁遍地,苍翠漫天,风儿穿竹过隙,响起涛声无数,仿若笳音徘徊,悦耳生梦。
此时竹林间传来一阵清脆的剑鸣,同往常一般,颜染台负手立于磐石之上,尽管身形瘦骨,但目光神炯,注视着前方两名少年对剑过招,竹声如雨,剑气如虹,仿佛平静江面上涌起层层骇浪与狂风交织。
傅意画一袭净素白衣,抱着剑箕坐一旁,正专注地看着两位师兄比武。
突然背后伸出一只小手,碧竹映衬下,细白宛若画描的一瓣梅花,芊芊光华,玉色蕴香,在半空幽幽袅袅地伸来,轻得仿佛要被风吹散开。
傅意画发觉衣角被人扯动,回首一瞧,笑了下。
那是名年方十五的少女,青丝如藻披垂,落在红石榴般的罗裙上,恰似水墨里绽开一朵大而绮艳的朱色之花,散着淡淡香气,她生得极美,微风中巍巍摇颤的碧翠竹影倒映在那一对秋眸中,如水般盈盈欲流。
她朝竹林后比划下,做了个开溜的手势。
傅意画摇了摇头,伸手指指颜染台,又指指两位师兄。
少女泄气地一撅嘴,颦起的眉心似尖笋出泥,透着几分小孩子气的嗔怨不满,模样煞是可爱。
傅意画禁不住又笑了笑。
“挽儿。”颜染台早就留意到她。
正在比试剑法的莫瑞与靖淳听到也纷纷停下手来。
被父亲发现,颜红挽显得无所遁形,好在她早有准备,嘴角一扬跑上前。
颜染台道:“你的几位师兄正在习武,怎么又来捣乱。”
颜红挽打小便被他视若掌上明珠,自然不怕被他训责,提起手中的食篮,反倒趾高气昂地一笑:“才没有,是贵嫂说几位师兄从一大早就开始练剑,想必肚子该饿的慌了,我便跟着贵嫂做了些糕点带过来。”
“怎么,是小挽做的?”莫瑞目光大亮,刚迈出一步,但顾及颜染台在场,立即又变得拘谨。
颜红挽撒娇地挽住父亲的手臂,拿起一包桃花糕:“爹爹,这是我特意为您做的,尝尝嘛。”
颜染台傅病多年,整个人形销骨立,徐风拂过,喉头似是微微作痒,他低头咳了两声,见女儿灿烂如花的笑靥,不由忆起已故多年的亡妻,心坎塌下似的一软,抬首时阳光炽烈,原来已到了晌午,启唇道:“好了,今日就先练到这里。”
颜红挽像只欢快的小鹿,原地轻轻转了一圈,很快,就被几位师兄围在中心。
“嗯,好吃好吃,小挽做的糕点简直天下第一。”莫瑞不顾形象地往嘴里狂塞糕饼,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眼睛紧盯着颜红挽,满是讨好的语调。
颜红挽拧着眉头,略略生气:“瑞师兄,你吃的是贵嫂做的糕饼。”
莫瑞才意识到自己拿错,尴尬地张大嘴巴,似乎被喉咙里的点心噎到。
颜红挽问向靖淳:“淳师兄,怎么样?”
“有股淡淡的桃花香,甜而不腻,味道极好。”靖淳为人亲切随和,说话也透着股温润的气息。
颜红挽指尖一紧,移目旁边:“意画,你觉得如何?”
傅意画低着头,只是轻轻“嗯”了声。
她有些失落。
傅意画年幼丧失双亲,四年前被颜染抬带回时,便是寡言少语,总喜一个人呆着,偏偏颜红挽是开朗的性子,动辄缠着他逗他笑,渐渐的,傅意画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虽不至于笑颜常开,但较之以前,却要好上许多。
颜红挽对他不像对莫瑞与靖淳那样以师兄称呼,而是喜欢直接唤他的名字,这一点,令莫瑞心中颇不是滋味,颜染台只收了三名徒弟,莫瑞比其余二人年长,说话做事很是狂傲莽直,觉出颜红挽不高兴,“啪”地狠拍下傅意画的脑袋:“小挽再问你话,听到没有?”
傅意画本拈着一块桃花糕,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极为仔细,就似舍不得把它吃完,被莫瑞使劲打中后脑勺,疼痛下回过神,对上颜红挽隐蕴期盼的眼神,答出两个字:“好吃。”
颜红挽闻言,唇畔绽开浅浅梨涡。
颜染台从远处注视着四人,想女儿金钗之年,就已出落得姝华绝丽,待到今时今日,容色之美更至倾国倾城的地步。他病恙久缠,身体一日不如不一日,自知撑不了多久,只等油尽灯枯之际,而他的挽儿,将来又该托付予这三人之中的谁?
怅然一声叹息。
颜红挽袖子里落下东西,靖淳拾起一瞧:“咦,这荷包……”
颜红挽面上泛过一丝窘意,但旋即昂起尖细白皙的下颌:“是我绣的。”
“怎么,我们小挽也会针线女红了?”莫瑞仿佛听到不得了的事,眼睛睁得大如豆粒,但见那绣锦上五色丝线繁密,一朵荷花托于碧叶之上,仿佛正在眼前绽放,道,“可真不错。”
傅意画也略显吃惊,目光落在那小小的荷包上。
颜染台只得颜红挽一个女儿,格外偏宠,从未强迫她要同大家闺秀那般学习女红之事,一切只随她喜好罢了,自小到大,几位师兄亦没见过她肯娴娴静静地捧着绣棚刺绣。
靖淳一笑:“小挽这是长大了。”
莫瑞心里却打个激灵,不免警觉:“怎么想起绣荷包了,小挽要送给谁?”
颜红挽赶紧道:“哪有,闲来无趣,打发时间罢了。” 无意间一抬首,恰好与傅意画撞的目光在一起,她撇过头,脸颊竟微微发烫,“你们谁若喜欢,便拿去好了。”
莫瑞与靖淳闻言,心头俱是一震。
靖淳紧紧握住荷包,当成宝贝般不肯松手,莫瑞又气又急,恨不得一把就抢过来。
“靖淳,我们去比剑!”
“大师兄剑法一直逾我之上,我自然甘拜下风。”
莫瑞气急败坏,而靖淳握着荷包,死活不肯松口。
见此情景,颜红挽眼珠一转,好似琉璃滑水,俏得流光生辉:“这样吧,你们在两个时辰内,谁采来的花好看,我就把荷包送给谁。”
小女子喜花乃是天性,况且几人对她一向百依百顺,听此欣然答应。但暮春时节,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个个争妍斗丽,千娇百媚,哪种花又能博她青睐?
莫瑞与靖淳离开,傅意画想了想,也转身不知去哪了。
屋檐下搭着新枝暖巢,几只乳燕啾啾地鸣叫着,仿佛轻啄上心房,听得人心里头一阵软痒,那春风好似一缕新裁的衣裳,吹到身上总是暖意融融。
颜红挽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院内的小石台上,手里拈着一朵桃花,桃花瓣正被她一瓣瓣地揪扯下来,纷纷撒落在地面,像是下了一场小雨。
池塘里的鱼儿色彩斑斓,阳光照射下犹如颗颗流动的宝石,绵延着形成一片潋滟彩绸,但听“噗咚”一声,青蛙跃入水中,惊得涟漪四起。
靖淳是第一个回来的,带来的是一株芍药花,他性情温和淡泊,平日里除了练剑,就好弄花草,这株芍药花是他精心培植的,艳媚异常,红如火炬,在阳光底下好似要簇簇燃烧起来,与颜红挽一袭绯红罗裙相称,就像溅在火里的胭脂红,涸成了一团化不开的艳。
他知颜红挽最喜热闹的颜色,开口道:“选来选去,还是觉得它最适合小挽。”
没多久,莫瑞也赶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掀开彩绸,居然是一株插入花盆中的牡丹,花大如碗,饱满璀璨,显然是株名品,要知道牡丹亦代表富贵之花,向来价格不菲,莫瑞与山下城镇的花铺店主颇有交情,付了一半银钱,又连磨带求,才先给讨了过来,他不仅想要荷包,更想讨颜红挽欢喜,想着颜红挽若是喜欢,无论如何也要给她买来。
“我们小挽倾国倾城,自然是国色天香的牡丹才配得上!” 
不知为何,颜红挽恹恹地瞥过两株花,没有说话,身畔有一颗小石子,她拾起来,“咚”地就丢进池塘里,倒像有几分赌气。
春风拂过,肌肤上湿黏黏的,这种时节气候总是多变,待到下午,天空中渐渐飘起细沙般的酥雨,好似挑了墨,一点点润湿檐角,颜色愈深了。
这里离山下城镇不远,往返一个时辰内总能回来,眼瞅着时间将至,傅意画依然没有出现。颜红挽心头说不出的失望,只觉平白期盼了一场,原来他不想要她做的荷包。
莫瑞与靖淳陪她聊了大半晌,她亦有一搭没一搭回着,两个时辰终于过去,莫瑞早就等得不耐烦:“那小子准是不来了,咱们就别等了。”他势在必得地笑道,“小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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