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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花吟孽-第19部分

小说: 花吟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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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瑞与靖淳陪她聊了大半晌,她亦有一搭没一搭回着,两个时辰终于过去,莫瑞早就等得不耐烦:“那小子准是不来了,咱们就别等了。”他势在必得地笑道,“小挽,你就在我与阿淳的两株花之中选一株好了。”
颜红挽攥紧手,那荷包在掌心里就像扎手的刺球让她感到厌烦,今后再也不要绣这种东西了。
靖淳突然开口:“咦,回来了。”
满地碧草轻轻摇曳,在软帘细雨里浮动着朦胧的绿意,傅意画踏雨而来,浅白衣衫间折着滢滢水光,整个人仿佛一团清冷的光辉,倒像从云烟萦漫的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莫瑞见他两手空空,皱着眉问:“你跑哪里去了?”
傅意画没有回答,只是小心地去掏衣襟,东西一直被他揣在怀里,又用布帕仔细包裹着,打开来,原来是一枝瑞香花,艳不过芍药,美不过牡丹,却是香气摄人,花茎沾雨,色泽如染着胭脂般娇丽,反射在他的眸底,蕴起迷离流幻的光绪,一点隐隐绰绰的执着柔情,好似滴淌在了颜红挽的心尖,有一瞬就忘却呼吸。
他说了一句:“胜百媚千娇,香彻红尘里。”
颜红挽胸口怦怦直跳,霎时就生出一种极致的欢喜,不假思索地伸手接过那枝瑞香花,尽管被拔了根,但芳息依旧酷烈,像浓浓的火一样,一直从指尖红透到她秀丽的面颊上来。
靖淳见状惋惜地叹口气,莫瑞却是压抑着满腔妒意,回去路上,见傅意画手握荷包,唇畔浮动着浅浅笑意,更如火上浇油般,积压于胸膛的怒火蹭地就蹿到脑顶,顺手挥去一拳:“臭小子,就会满口花言巧语。”
傅意画不料他动手,那拳正中脸上,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靖淳见他还要打,急着上前阻拦,“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傅意画慢慢抬起头,微散的发髻间垂下一绺乌丝遮在脸侧,水晶丝般的细雨濡湿了衣衫发丝,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碎冰,他的肌肤本就生得白皙,映衬之下,更有种过度的苍白,他举手,一声不响地把唇角的血拭去。
莫瑞恨恨一哼,拂袖离开。 
靖淳赶紧把傅意画扶起来,语含安慰关切:“你也知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别往心里去,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药,将伤口擦一下。”
傅意画弯着腰,将掉在地上的荷包拾起来,那荷包本是轻无分量,但落入小坑洼里吃足了水,托在掌心反倒有点沉甸甸的。
他拍干,掸去上面的泥渍,爱惜地塞入袖里,只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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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悦

夕阳擦着半边天幕,远远望去,就像一大滴红蜡的泪印,被黑暗一点一点地消磨去。
傅意画对着镜子上完药,忽听窗扇传来阵阵轻响,显然有人在外面。
他推开窗户,那银白色的月光好似挤满在瓷瓶里,一下子从小小的窗洞里漏泻进来,映着她雪白的脸庞璀璨晶莹,仿佛璃玉乍裂,让人顿生目眩神摇之感。
他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怎么来了?”
颜红挽正欲开口,倏又眯起眼,奇怪地打量着他的脸。
傅意画笑道:“先进来,夜里风凉,这样站着仔细着凉。”
尽管颜红挽活泼爱闹,但身子骨一向娇弱,一年里总得闹点小病,几位兄长都对她爱护有加。
颜红挽一应,他们俩自小玩闹惯了,因此从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一说,傅意画一伸手,颜红挽抓牢了,爬上窗沿,尔后往下一跳,便稳稳着地。
傅意画忍俊不禁:“女孩子家,罕有你这般调皮的。”
颜红挽脱口问:“那你又认识几个女孩子?”
傅意画被她的话噎住,脸竟莫名一红:“你一个……”
不知为何,颜红挽也无端红了脸,二人相对默立片刻,她才忍不住问:“意画,你的脸怎么了?”
傅意画解释:“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孰料颜红挽黛眉一竖,有些愠怒:“胡说,你把我当小孩子骗是不?”
傅意画略慌,立即改口:“后来我与师兄比试剑法,一不注意就伤到了。”
颜红挽气嘟嘟的,斩钉截铁道:“那肯定是瑞师兄了,他出手总是不知轻重,你以后还是不要跟他练剑了。”
知她在担心,傅意画笑了笑:“交手过招,受伤也是难免,况且我又没有事。”
颜红挽抿抿嘴角,终究没再说什么,稍后眉毛一扬,拉起他的胳膊:“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傅意画见她“嗯”了声,眨着一双烟水似的美丽眸子凝来,叫人无从拒绝。
他答应下来,临前,取件薄披风罩在她肩上,二人才一起出了屋。
颜红挽驾轻就熟地带着他往后山跑,傅意画也不问,安安静静地任她拉着走,山径极窄,两旁树影幢幢,一吸气就是一口花香,借着月色看清,原来是一株株盛开的杏花,他们在径间穿花而行,无数枝条斜出横逸,被衣袂擦过时,花瓣簇簇而落,他们仿佛是顽皮的精灵,惊乱了一片美好静谧的仙境。
傅意画目光落向她的背影,山风一吹,浓长的青丝就扑到他的脸上,带着轻轻的微痒,好似湖面泛起一涟又一涟的波浪,发梢上的芳香碎在风里,让他的神智依稀恍惚,那发丝总在眼前飘扬,突然很想伸手抓住。
颜红挽止步叫了声,原来是头发缠在了树枝上,怕她乱动伤着自己,傅意画赶紧道:“别动,别动。”
他伸手替她解着头发,很慢很慢,宛如姑娘家绣花捻线一般细致,她的长发软软密密,仿佛一团上好织锦,忍不住就在想,怎会有人的头发生得这般好看,竟是有些舍不得松开。
他在身后慢慢解着,颜红挽也无半点不耐,安静地低着头,漫漫长夜里,只能听到风吹动花叶的婆娑声响。
“好了。”过去半晌,傅意画终于开口。
颜红挽正要前行,却又被他叫住。傅意画解下自己的发带,一头长发顿如墨泻迤逦而垂,落在琼花一般白的衣衫上,更衬得他容华清绝,风仪如斯。
像是挽住一泓黑泉,他仔细地将她的头发绑住,才道:“走吧。”
潺潺的流水声荡响耳畔,银河般的小瀑从两峰间笔直倾下,被岩石围拢成一方水潭,月牙倒映在水面上,望去就如美人弯弯的秀眉,随着漾晃的清波,亦喜还颦地闪烁着。
借月色可以看到四周遍满山花,白茫茫地一片,风吹,花摇,两三瓣刮到衣肩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
傅意画笑道:“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颜红挽跑到潭边,伸手撩了水玩,听他问,回首嫣然一笑:“不告诉你。”
眸中秋水盈盈,映着夜光潋滟,那么一凝睇,美得人心底发慌。
她取出带来的玉箫,凑在唇边呜呜咽咽地吹着,却怎么也不成调,傅意画一阵好笑:“你这又是做什么?”
颜红挽瘪瘪嘴:“这是我爹爹的玉箫,可是我不会吹呢。”
傅意画在她身旁坐下,持过那管玉箫,袖子从上面轻轻一拂,然后举起竖吹。
颜红挽没料到他居然会吹箫,惊诧地瞪大眼睛,那曲子真好听,如夜悠远,如泉空灵,如雪缥缈,随风辗转,在满天花雨间迂回而下,低低细细,却又清晰地传入耳中。她侧过脸,没有打断他,他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在音孔上开闭,像是蝴蝶优雅起舞,他的睫毛微微下敛,长而浓密,偶尔一颤,便在肌底间泛起青痕涟漪,他的嘴唇细薄,颜色是一抹藕荷粉,仿佛撒上的点点胭脂灰,他的轮廓浸在月光中柔和生辉……长发未挽,被山风吹拂……一根根全数散在了夜幕里……
直至一曲终了,颜红挽仍呆呆睁着眼睛,傅意画紧张,表情略微不自然:“怎么了?” 
她笑道:“没有想到,你的箫会吹得这么好。” 
傅意画扬起嘴角:“以前我爹在世时,常常吹箫给我听,后来我得闲时,就自己练着吹奏。”
颜红挽眨了眨眼,突然兴致勃勃地道:“那以后,你教我吹好不好?”
傅意画先是一怔,继而微笑:“好啊。”
二人并肩而坐,夜幕中红裙愈红,白衣愈白,被风吹得飒飒飘动,宛如红霞白云在画卷中缱绻流动一般。
他一不说话,颜红挽心口就咚咚乱跳,捏着袖边问:“那枝瑞香花,你是从哪儿摘来的?”
她衣间幽香流馥,随风袭来,直能沁人肺腑,傅意画暗自深吸了口气:“每回跟师父到镇上的时候,经过一条巷道,隔着高高的院墙,总能闻到一股异常浓烈的花香,有次我就偷偷翻上墙,才发现那户人家的花圃里种的都是瑞香花。”
颜红挽瞠目结舌:“那你……那你……”
知道她要问什么,傅意画面露窘迫地“嗯”了声。
怎料颜红挽一捂嘴,“扑哧”笑出声来:“真没想到,你竟然做了回偷花贼!” 
傅意画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颜红挽接着关心道:“不过院子里能种那么多的花,肯定是个大户人家,你后来有没有被发现?没受伤吧?”
傅意画道:“嗯,就是被两条大黄狗在背后追,幸亏我功夫快,马上就翻墙逃走了。”
在他描述下,颜红挽听得惊心动魄,想他冒着危险只为自己采一株瑞香花,心头便泛起无限的欢喜甜蜜。
她轻轻道:“意画,我真高兴……”
那笑容太美太灿,傅意画只觉得一阵炫目,下意识转首,竟不敢再看。
两个人回来时,天已经很晚了,颜红挽住的房间临西,与几位师兄相反,傅意画坚持护送她到门前。
“那你可别忘记了。”
“嗯。”
约定好时间,颜红挽转身走到门前,想起身上的披风还没还给他,一回首,傅意画还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发现她回头,有些错愕地垂下眸。
颜红挽又跑到跟前,将披风地给他。
“快点回去吧,别着凉了。”他关心道。
“嗯……”颜红挽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一踮脚尖。
温软的气息拂上脸庞,是蝴蝶流连而过,轻得恍若一场幻觉,傅意画浑身一僵,变得像块木头,而颜红挽已经飞快地跑回房间,月光擦过秀颊,好似扑上一层薄薄粉红香脂,羞赧如花。
傅意画久久回不过神,傻了一样伫立原地,怀里的披风还残留着她幽息浅香。
那时,整张俊脸简直红透了。 



、蝶吻

园中的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艳的比阳光更刺痛人的眼睛,那清风一嘘,七零八落地飞散,一地狼藉的红。
颜染台与周夫道坐在亭台前品茶,没多久,颜红挽欢天喜地地跑进来,手上拎着一个竹笼,里面装着只青葱色的蝈蝈,是今晨淳师兄捉给她的。
周夫道见满园盛意娇妍,云蒸霞蔚,却不及那红颜一笑,忍不住开口:“令千金天生丽质,日后必定艳冠九天。”
颜染台只无奈一笑:“顽皮得很。”
颜红挽看到周夫道,礼貌地打过招呼。他是父亲的知已好友,精通黄岐,每隔段时间,就会上山为父亲诊病。
周夫道一走,她就黏上来撒娇:“爹爹,您听这蝈蝈叫的好不好听?我把它放在窗边,给您解闷吧?”
她笑得开心,颜染台问:“又是麻烦你的哪位师兄了吧?”
她不以为意地翘起小嘴:“才没有。”顺手拨弄起竹笼,逗着蝈蝈。
颜染台启唇唤道:“挽儿。”
“嗯?”颜红挽抬头看他。
颜染台仔细思量过,慢慢讲道:“如今你年已及笄,你的三位师兄又是陪着你一起长大,爹想着,等到明年,就将你许配给他们其中的一人,你的心思又是如何?”
听他提及婚事,颜红挽脸蹭地一红,垂首手抚发梢,竟是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情态,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清:“我、我不知道呢……”
颜染台道:“爹仔细想过了,你淳师兄性情温纯,又懂得照顾人,你日后嫁给他,爹心中也就放心了。”
颜红挽脸色煞白,一下子从木椅上弹起来。
“挽儿?”颜染台颦眉。
颜红挽胸口仿佛赘着十几斤沉甸甸的沙袋,说不出的难过,嘴上却道:“爹爹,女儿不想嫁。”
颜染台温言道:“傻孩子,谁家女儿日后有不嫁人的。”
颜红挽固执地拉着他的胳膊耍赖:“女儿不嫁,女儿就想陪着爹爹。”
颜染台问:“你讨厌你淳师兄?”
颜红挽抿下嘴角:“没有……淳师兄人很好。”
颜染台心知她与傅意画私下里感情甚笃,但思来付去,依觉靖淳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今日周夫道已将他的病情坦然相告,心中倒是早有准备,唯一不舍的就是这个女儿,但眼见颜红挽满副的不情愿,想着现在提及婚事或许真的尚早。他不愿勉强女儿,决定再拖延一段时间好了。
颜红挽拿着树枝在地上戳来戳去,原本平坦的地面都凹成一个小小的土坑。
傅意画见她提前来了,轻声轻步地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
颜红挽睇去一眼,又低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怎么了?”察觉出她不高兴。
他们隔三岔五的,就约在后山的小水潭见面。傅意画每次都如约而至,教她吹奏玉箫时也颇为耐心。但颜红挽不知他心里的想法,今日爹爹又说有意把自己许配给淳师兄,更觉难过得要命。
她不理不睬,傅意画笑着蹲到旁边哄她:“是不是又做了错事,被师父责骂了?”
“对了,我想起一首曲子,吹给你听好不好?”
“红挽,红挽,你到底怎么了?”
……
最后他长叹一声,坐下来缄默不语。
山风吹着遍地野花沙沙作响,颜红挽能感受到他的发丝从自己的肩头拂过,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谷幽香,好闻极了,他没有离开,只是这样一直安静地陪着她,突然就有了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小小的青虫飞到裙裾边,颜红挽吓得汗毛倒立,失声叫起来,待定晴一瞧,才发现是个草编的蚂蚱。
傅意画笑吟吟的样子,颜红挽使劲用粉拳捶他:“坏死了坏死了,你可是坏死了。”
“你总算理我了。” 他目光熠熠地盯着她,瞳孔尽处流转着一脉暖泓般的关怀,“之前为何不开心?”
颜红挽欲言又止。
她不愿说,傅意画亦不再追问,举箫轻吹,华音初起,恍疑水银泻地一般,四面八方地流淌,无孔不入。
颜红挽被悠美地曲音牵扯得心头悸动:“这是什么曲子?”
傅意画垂下眼帘:“香唇吹彻梅花曲,我愿身为碧玉箫……它叫《梅花曲》。”那声音仿佛被空气浮动的花香感染,听去竟比箫声还要轻柔动听。好像他今生只愿做那支碧玉箫,任她辗转手中。
颜红挽呼吸无端紧促,当他抬首时,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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