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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情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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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不适合我,我也说不清自己想要做什么,或许只是像小时候那样,给我一个空间,让我安静坐在田埂上一两个钟头便心满意足了吧。
东窗事发永远都是一夜间的事。
零二年春天里的一个清晨,我爸接到了一个电话,当时家里正在蒸包子,是我最爱吃的香菇肉的,因为礼拜天,八点多我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听着厨房里爸妈的笑声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虽然租房子,虽然他们偶尔也吵架,但这至少也是一个家啊,谁没犯过错啊,只要我爸知错就改以后还是可以合家美满的。
一个电话过后我爸匆忙返回卧室拿出行李箱整理衣服,我妈尾随其后,围裙上的面粉还未来得及掸掉,她抱臂靠在门边近乎祈求地问:“玮容,不走不行吗?”
我爸把衣服一件件塞进行李箱,偶尔抬头回答:“不行,警察局来抓我,再不走不行了,孟伟的案子我受了牵连,抓进去就说不清了。”他说完拎起箱子,到了门口又折回来对我说:“满晴,在家听妈妈话。”
我躺在床上,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光脚跑到门口抱住他:“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打开门:“过段时间。”说完“蹬蹬蹬”跑下了楼,脚步一点点消失,直到再也听不见响动。
罗家在市里是出了名的大户,从前是,现在也是。唯一不同的是,过去是门庭若市,现在却门可罗雀。
爷爷罗文廷在七十年代是市里的纪检委书记,我没见过他,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因为胃癌过世了,据说当时的丧事办得格外隆重,都说罗文廷为人处世极为仗义,在职期间既没贪污也没受贿,上下关系相处得都很融洽,政界上没得罪过人,民间又极为敬重他,出殡的时候市下辖的乡镇干部都开车前来专送他一程,一时间成为佳话。
我爸当时在电台上班,在此之前他曾跟一位国民党老军官拜师学过拳脚功夫,为此认识了前妻林如芸,爷爷毕竟是老干部,怎么容许儿媳家的背景是国民党呢?他不仅没参加他们的婚礼,甚至下达了文书,婚典不得用车,避免铺张浪费从自家做起。他在过世之前都没承认过林如芸这个儿媳,哥哥罗瀛溯出生之后更是瞧都没瞧过一眼。
爷爷过世前曾把奶奶叫到床前嘱咐:“玮容这孩子脾气急,性子硬,他遇事愿意出头,又重视哥们儿情谊,我走以后万万要嘱咐他,一不能让他挎枪,二交朋友一定要慎重。”
事实上,我爸的案子就出在这两点上。
他交的朋友横跨黑白两道,又因为职务挎了枪,在从电台调到公安局的审查期间因为用枪不当出了事,现在孟伟一帮行迹败露,将他一道牵连,就算并无从中犯案也是百口莫辩。
当时这些要害我却一点都不清楚,只知道爸爸匆忙离家,一走就是半年。这半年他杳无音讯不要紧,我和妈妈担惊受怕简直度日如年,直到夏天的某个傍晚,我妈语重心长地问我:“满晴,要是咱们家搬到省会你会同意吗?”她顿了顿,继续问:“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咱们再也见不到外婆和奶奶了,你会同意吗?”





、05,相遇

第五章:相遇【人生,不是一场旅行,而是跋涉】
我同意了。
我觉得我长了这么大,哪也没去过,既没坐上绿皮火车,也没登过飞机,更没坐过船,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去大城市看看?
后来,这种想法被我妈知道后,她给了我一个三个字的评价——野心大。
正是八月底,我们买的硬座票,车厢闷热,遥远的抽烟区的呛鼻气味时刻环绕在人们身边,行李箱杂乱地堆在满是人的过道中,那些远道而行,身着朴素衬衣的男子在夜里和衣躺在椅子下面,蜷缩着,试图节省更多的地方,他们紧闭双眼,哪怕睡不着也佯装在休息。皱纹爬满了老者的脸,他们踉跄着,含笑接受着礼貌的辞让;呀呀学语的婴孩在沉睡时显出了一番独特的魅力,亦可以将它称为蛊惑,柔静的面庞让旅途稍微变得缓和且安宁些。
而我知道,这不是一场旅行,这是跋涉。
穿梭在人海中,在人与人之间,城市与城市之间的穿行和跋涉。
抵达省会S市的时候正是中午,太阳的灼热使人心焦躁难忍,当我拖着沉重的行李走到出站口的时候,一名敞着衬衫衣襟的男子走到我面前夺过了我手里的行李,我定睛看去,仅仅半年,他老了许多,因为气候原因,在这座城市里他不能穿着倜傥西服,大多时候汗流浃背不得不得光着膀子,甚至毫无顾忌地走在街上,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只他一个,满大街的老少爷们儿都是如此。
他身上的霸气似乎被消磨了不少,见到我和妈妈笑眯眯地询问:“累了吧?”
我用小手抓着他的衣襟,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这座城市的空气像被塞了厚实的棉花,在夏天的榴火里棉花被轻易点燃,阻塞了所有的呼吸渠道,使清新空气难以抵达我的肺部,我无法适应,又气又急,还有一些后悔。
“爸,你在这里做什么?”到家后我抢着问。
我们住在一间带着大院子的平房,在一条深而长的巷子的尽头,房子后面耸立着两棵叫不上名字的树,枝繁叶茂,房前铺着青石板,踏过齐整的石板路让我想到了梦里的江南水乡。
他把我的行李放好,坐在床边喘着粗气,摸了摸上衣口袋,掏出一包近乎干瘪的香烟,他已经不再抽白灵芝了,换成了哈德门,他抽出一根衔在嘴里,却久久没有点燃。他叹了口气,抬起头郑重地看了我一眼:“爸爸不怕你看不起我,走到这一步是我自己的问题。爸爸在这里的饭店当厨师。”最后一句语速明显慢了下来。
我心里虽然失望,但还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本事滔天的父亲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沉寂,就像一条曾经卷起千层浪的大河,在一场暴雨过后开始学着如何缓慢流淌,这种自我放低的姿态让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江河湖海,而是一条平凡的溪水。
办转学手续之前父母带我去了两所小学视察,一个是离家比较近的光辰,一个远一些,是徒步要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朝阳。
我选了后者。
原因及其简单,因为北辰校长在我爸进办公室时说了一句“喂喂喂,站远点,你身上什么味儿?”
那是长久在厨房里沾染的油香,闻起来腻人。
别人可以嫌弃他,嘲笑他有今天活该;也可以落井下石,在他危难关头摘掉“朋友”的冠冕头衔能躲则躲;就连最近的亲属,他的弟兄姊妹都在背地里看他的笑话,看堂堂罗玮容是如何变得卑微……可我不行,我是他的女儿,哪怕他曾经背弃过我妈,也企图不要我,甚至在喝醉酒心情不好的时候动辄打骂,他也是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让我衣食无忧的男人。
我妈都没有对他失望,我做女儿的怎么可以!
我要保护他。
在离开北辰小学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我拉着他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开,最后愤然猛摔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我只是在发泄,哪怕这个动作很没礼貌。
出去后,我瞪大眼睛看他,一字一顿地说:“爸,我告诉你,咱们不求人!”
朝阳入学那天我妈骑着自行车去送我,我还记得自己穿着一套粉色的米奇系列,短裙及膝,长马尾高高扎起搭在肩膀上,精神气十足。报道的第一天,站在四年一班的门口,我被往来的同学注目观察,他们笑我穿着裙子,笑我被母亲接送,笑我这套米奇系列已经过时了。
而当时我却不知道。
我站在门外等着老师叫我,但是直到一节课过去她都没有喊我做自我介绍,我窘迫地红了脸,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她夹着教案走出来,看到我,讶异地喊道:“天啊,我竟然把你忘了!”
我被遗忘了,毫无征兆的变成了透明人。
在这个班级我一点也不快乐。
没有第一次转学的新鲜感,也没有声名远播的父母替我撑腰,更没有畏惧家庭背景的老师给我一个某科科代表的头衔。我的学习成绩在这所小学平淡无奇,没有人知道我会跳舞,舞蹈班从不会单独招一个外地人进去。而每当开口回答问题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哆嗦一下,我的地方方言和不标准的英文发音让我感到自卑。
我开始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在被人看不到的地方。我发现既然交不到朋友就索性一个人好了,升国旗一个人,课间操一个人,体育课一个人,小组活动也永远是一个人,老师以为我性格孤僻,冥顽不灵,连我自己都忘了,小时候活泼开朗疯疯癫癫的罗满晴去了哪里。
礼拜天我推着妈妈的自行车去小公园练习,我怕被住在附近的同学看见就竭力往公园深处去。九月的清晨,树木泛黄让人觉得温馨,我在绕着藤蔓的亭下听周遭的鸟鸣,有时候天气正好我便靠在廊柱下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彩霞挂在天边,浓郁的粉红色和藏蓝混为一体,我第一次发现颜色能带给我一种视觉上的刺激。
我买了干净的白纸和画笔,只要放假就去小公园画画,连雨天也不愿错过。纯净的海豚在碧蓝的海中呈现出云一般的奇特曼妙,它腾空跃起,落进海面消失无踪;翠绿的森林里,精灵和萤火虫跳舞,舞出一条捕捉不到尽头的线;绿皮火车在铁轨上疾驰,粘稠的粉色糖浆使火车里的人甜蜜又满足;路旁树荫下的小小北极熊,椭圆形的脑部轮廓像一个小外星人……我把夜里的梦画下,那些心情交织而成的梦境成了我在现实中唯一的依靠。
然后,那一天随后便到了,比梦还不真实的遇见和对话。
十月国庆假日的一天,在我对着画面上一片金色无从下手的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一声慵懒的疑问:“你画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藏起画纸猛然转头,看到了他。
他穿着格子衫,袖子挽在肘间,裤子也是,露出了脚踝,把那双帆布鞋衬托得明快又随意,没错,随意,他慵懒又随意,还带着少有的冷漠和疏离,却在看到我的画时眼前一亮,他示意我松开手,把画纸抽走,对着泼墨般的画面说:“你不学画画真可惜。”





、06,天蓝

第六章:天蓝【我一直在和氧气谈恋爱】
他背着黑色的画板,把画纸还给我之后双手随性地插在口袋里,他双腿交叉靠在廊柱上,嘴里嚼着泡泡糖或者是口香糖,然后侧过头,一本正经地盯着我:“我说真的,你不学画可惜了。”
我不学画可惜了,可惜了,于是我报了美术班。
在下个礼拜天的时候我特地在小公园里等他,我想他应该会再来,我看到他画板里夹着的画都是公园中的角落和景象,这里应该是他取景的地方。
我在亭子里从上午等到下午,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听见身边“咔哒”一声,我猛然惊醒发现他已经来了,正在我身边调整画架子,他的笔袋放在一边,散落着不同型号的铅笔,我随便抽出一支问:“你画多久了?”
我们谁也没问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来找彼此的,而是很默契地谈论着画画和颜色的奥秘。
“不记得了。”他说,然后低头从我手中把铅笔抽走,“开始吧。”
我疑惑:“什么开始?”
他不屑地扫了我一眼,指着不远处的花丛:“那里,画那里,三个小时计时开始。”
花已经颓败,周围的景致早失去了盛时的光泽,花丛的荒凉让我心里不禁一颤,那是冬天的前兆,寒冷侵袭而来,带着流浪者的孤单。
虽然是在计时可我们就那样一直画了下去,一直到天已向晚,再没有光亮提供给我们多余的时间为止。我们在天幕下默默地收拾画具,我始终没告诉他自己报了美术班的事情,他也没问过我的名字,我们缄口不言,就像事先约好了似的。
我一直觉得,我和他很像,都是早熟的孩子,从不轻易对人卸掉防备。
他们说,相似的人适合欢笑,仅此而已。
返校后的我不再像从前一样沉默寡言了,至少在美术课上我异常踊跃,美术老师不止一次称赞我的作业,这引来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你好。
就像杨云霓,从我进班级第一天起她就带女生小团体打压我。我可从来没冤枉过她,我上课叠纸飞机,谁也没招惹,她就“腾”的站起来告状:“老师,罗满晴上课叠飞机,搞得我没法专心听讲。”结果班主任瞪了我一眼,让我站了一节课。
杨云霓是副班长,期末的时候班主任要加课补习,她知道我喜欢美术课,抢着第一个站起来发言:“老师,我觉得占用美术课的时间给大家补习最好不过了,毕竟还是期末考试比较重要。”说完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她,我觉得她又刁钻又任性,全被家里和老师惯坏了。
她背地里捣鬼,我不和她计较,她一个人吃瘪不敢做声,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事我和她不至于闹得那么僵。
春天的时候学校校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套健美操,美其名曰全民健身,让体育老师教给学生,每天下午第二节课操场集合一起跳。我记得那天我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红白条的T恤,反正我一个人站在最后一排谁也瞧不见,索性随心所欲地跳,还外加几个比较连贯的动作,编排成了一套现代舞。
本是无心插柳,结果校舞团的刘老师发现了我,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停下来后,她笑着问我:“学过的吧?”
说真的,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以为自己还在故乡,拍我肩膀的是梁老师,我从来到这个学校之后没有老师对我这么柔和的说话,鼻子一酸:“嗯,学过两年。”
刘老师很满意:“放学到舞蹈教室来,别忘了。”
放学后,我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舞蹈教室,里面有七八个人,刘老师把我搂在怀里向大家介绍:“来,欢迎新成员,罗满晴。”
然后我就听见两句异口同声的反问。
“怎么是你?”
“竟然是你?满晴!”
我瞥了一眼杨云霓将头偏向了另一个声源。
那句带着惊喜和欢快的疑问正是从刘美静嘴里喊出来的,她激动地捂住嘴巴,从后排钻出来站在我面前把我紧紧抱住:“满晴!真巧,还能看见你!”
他乡遇故人,亲昵感非比寻常,我笑着从她怀里挣出来,她出落得更加漂亮,那双大眼睛越来越灵动,会说话似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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