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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俺见识过的不寻常女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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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长吁一口气;你这说的是心里话了,可我老头子要说,你还是考虑自己太多,总是担心失败,担心背责任,担心丢面子,我告诉你,跟公司的命运比起来,你的名声、面子没那么重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你不站出来,我手里还有什么人可用?不瞒你说,我跟邹大稳早把话说透了,也劝了他多次,他是铁了心当调研员自娱自乐了。邹大稳已经让我很失望,你不能再跟他一样,难归难,累归累,事情总还是要有人管吧?拿出点血性,拿出点气魄,舞马长枪干一场,不论成败,你小砖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粤天公司!
  胸膛里像有一堆奄奄一息的火灰,给老谢迸着火星的话轰地引燃,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老子干了!
压制住澎湃的热情,脸上还是不冷不热的,俺说:好,谢书记,我答应你。
老谢面露喜色,说:一言为定啊,别回去睡一觉又下软蛋反悔。
  俺嘻嘻一笑:要不要俺给你立个字据?
老谢也笑了:那倒不用,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我信得过你。
俺给老谢递上烟,说:谢书记,咱们在这儿说得热闹,指点江山,分封天下,张总那儿通得过吗?
老谢美美抽口烟,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以前他肯定不会同意,现在他肯定会同意。
俺怀疑地看着他,问:这么有把握?根据呢?
老谢得意地笑了:公司班子调整传了这么久,这次看来是要见分晓了,老张八成要高升!庄贲的事我跟他商量好几次了,凭我的感觉,老张是对姓庄的起了杀心,磨该卸了,驴要不杀,早晚是个后患。光这个事就够他费脑筋的了,哪有功夫再跟我磨牙,再说了,他反正是要走了,公司的事,子丑寅卯都跟他没关系了,犯不着为这个横生枝节。我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才提出两个部门合并的方案。
俺侧头看了看老谢写着兴奋的黑脸,忽然想到,这么多年了,熬走了几任总经理,老谢始终屹立不倒,此人心机,真是深不可测啊,但凡他动点歪心思坏念头,只怕老张庄贲之类的跟他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了。想想真是可怕,我们的命运,公司的命运,居然就取决于他们一念之间。
一阵凉风吹过,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循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换个话题问:好久没见邹大稳了,他还好吧?
老谢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说:他好着呢,大奖也中了,新车也买了,公司也开了,好得没法再好了。
俺看看愤懑的老谢,不甘心地说:俺还是觉得,邹大稳比俺合适得多。
老谢自己平静一下,说:就目前来说,邹大稳确实比你合适,他要是肯听我劝,当时接了老万工会主席的班,这次班子调整,提他个书记、老总也不奇怪,现在只怕要便宜那个易兰珠了。
俺又吃了一惊,问:行吗?易兰珠在总公司也就一主任科员,下来刚提了副处,马上再进一步,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老谢的声音透出一丝无奈:也是机缘巧合,也是刻意为之啊,易兰珠是郭书记点的将,班子调整,郭书记总会听听我的意见,可是偏偏这个易兰珠就是郭书记的人……
老谢说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压在心里的重物吐出来。俺没话可接,老谢又继续说:我跟你讲,易兰珠是个草包,典型的马列主义老太太,除了满嘴教条啥也不会,公司交给她我能放心吗?你先把两个部门管起来,进班子是早晚的事,为自己,为公司,都不能打退堂鼓了。
心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缓缓说:谢书记,啥都别说了,俺听你的。不过俺跟小谢的事,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你别误会,俺可不是拿来提条件做交换的啊。
老谢这次很干脆: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就算你们俩没缘分吧。最近非常时期,多往工作上用点心,小谢签证顺利的话,春节前后也该出国了。
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搞烦了,俺也出国。
老谢伸手拍拍俺的肩膀,吓得俺一哆嗦,差点使出凌波微步躲开来,就听老谢感慨地说:出国,出国,不是随便说说玩的,为了小谢出国,我差不多倾家荡产了,一夜回到解放前呐。
俺有点幸灾乐祸地笑了:谢书记,你本来就是光荣的无产阶级,再无产一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老谢摇着头说:你这孩子,真是蒸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要不是看中你这一条,公司的事,我也没必要非来求你。
正说着,小谢寻了过来,说:爸,怎么还不上去?小兰姐给我们劝得差不多了,都等着你说事呢。
老谢扭头冲俺说:行了,大概情况你也清楚了,心里有数就行,我该上去了,劝完这个劝那个啊。
俺叫住小谢说:你没事了吧?谢书记上去劝邝小兰,你陪俺看电影去吧,天河城有情侣座。
小谢又羞又急,说:你胡说什么啊?
俺本来是想气气老谢的,没想到他老人家跟没听到一样,自顾扬长而去。俺稍稍失望了一下,马上把小谢拉到树下的阴影里,抱进怀里啃起来。
小谢挣扎了两下,慢慢配合起来,身体变得又软又热。她双手环抱着俺结实的腰,脸高高仰起,眼睛幸福地闭着。俺贪婪地吮吸着她火热的嘴唇,呼吸着她馥郁的体香,体味着她身体精细微妙的丝丝变化,却没有往日那样的冲动汹涌勃发,只觉得欢喜、忧愤、疑虑、焦躁、委屈……千头万绪纷至沓来的,聚合成苦涩莫名的波涛,一浪一浪冲击着心扉。终于,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向下肆意漫游。
小谢猛然睁眼,惊惧地问:你怎么了?
小谢的话像一道威力无比的闪电,劈开了俺心灵和现实之间牢固的堤防,俺伏在她单薄的肩头,泪如泉涌。俺知道,只要再放任一点,憋在胸口的号啕大哭就会雷霆般炸开。俺张嘴咬住小谢的衣服,狠狠地咬下去,让凶狠的牙齿成为最后一道防线,把一切都堵住。
  小谢似乎明白了什么,轻柔地抚摩着俺的肩背,脸在俺的头上来回蹭着。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俺推开小谢,唏嘘着说:俺走了,你上去吧。
小谢的眼神带着迷茫,不知道该拦住俺,还是和俺一起走。
在她的迷茫之间,俺拉开大步,急如星火地离开了医院。
只要不是电闪雷鸣的坏天气,小区门口总是聚着一大帮老人小孩,赶庙会一样热闹。俺从的士下来,稍微站了一下,准备穿过老人家的封锁线回家,却看到人堆外面瑟缩着一个中年男人,东张西望地若有所待,打眼望去似乎竟是庄贲。
走近细看,确实是庄贲,精美的衣服还是老样子,只是少了先前趾高气扬的风韵。庄贲也迎了上来,低声招呼一声:老砖,回来了?
俺伸手往兜里摸烟,嘴里支应着:是老庄啊,你这是——找俺?
不等俺摸出烟,庄贲早拿了极品云烟递过来,麻利地帮俺点上火,最也没闲:老砖你不知道,过来看看你,不知道你的房间号,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不在家,犹豫了一会,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你了。
俺心里想,这个时候庄贲来找俺,除了他那点鸡巴事还能有什么?不给俺打电话,无非因为电话里不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庄贲肃然内里浮躁,平日里也算风度翩翩气度雍容,现在经了这场祸事,应声而蔫。看来阉割一个男人,根本不需要动刀,只要剥去他金钱地位的华丽外衣,十有八九就硬不起来了。
老庄,你也有今天。这么想着,脸上不由自主带出了笑,顺势客气着:既是找俺,那就请到寒舍吧,走走走。
庄贲犹豫了一下,说:老砖,不速之客,就不去家里麻烦了。周围哪里有咖啡茶艺,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儿,有几句话跟你说。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嘛。俺指着水池石基说:说话容易,咖啡馆茶艺室都是谈艺术的谈恋爱的,咱也别去附庸风雅了,就这里一坐,又风凉又安静,啥话都能说。
坐定,俺忽然想起,十一长假去新荔枝湾喝完酒,曾跟曲胖子在这里谈过,今天又跟庄贲谈,他俩还真是一对冤家。看庄贲有点欲言又止,俺干脆说:老庄,别转弯抹角的了,有话直说,俺都听说了,是不是你跟老A的事?
庄贲到底扭捏了一下,自我解嘲地笑了:老砖真是快人快语,不错,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事的,现在我真是走投无路了。
俺狠狠弹掉一大截烟灰,好烟差烟就是不同,好烟的烟灰再长,还是不弹不掉,差烟稍微抽一口,烟灰就扑簌簌飞散。可是话又说回来,烟灰不掉又能如何?烟的味道不在这上边,庄贲的极品云烟,一包的价钱能买一条红梅,可一定比红梅好抽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吧。这要比到人身上,好人坏人又咋说咋算?就拿俺跟庄贲来说,大概说俺是好人的会多一点,可是要有着人选的话,究竟是愿意做好人的多,还是愿意做坏人的多呢?终归一笔糊涂帐。记得小时候看电影,有的小伙伴说愿意演好人,有的就不以为然,说好人有啥好,光给坏人抓起来拷打,坏人倒是整天吃好的喝好的,坐汽车骑大马,我愿意演坏人。
云里雾里想了一阵,故作不信地说:老庄你扯淡了,你会走投无路?天大的事,有张总给你撑着。
庄贲无声地摇摇头,脸上竟带出了真诚的无奈,说:老砖别跟我绕弯子了,不瞒你说,过去张总是我的靠山,有他撑腰,我在公司里也算说一不二。可是领导是给咱白使唤的吗?我鞍前马后给他出力这么多年,中间是什么名堂,大概你也能猜出几分。
俺赶紧摆手,说:老庄你抬举俺了,你跟张总关系好俺知道,可是你要说背后有没什么事,俺真是一盆浆糊。
庄贲见俺烟要抽尽了,又掏出来递上,说:老砖,以前咱俩中间有疙瘩,这个你清楚我也明白,可是尽管好多年不对付,我也感觉到了,你不是害人的人,我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这些话只能找你说说,能拿主意你帮我拿个主意,拿不了主意你就当咱们喝多了胡说呢,好不好?
俺默默抽了几口烟,说:你把话说到这地步了,有啥事你就讲吧,就是你说的,行,俺帮你参谋参谋,不行,就当俺没听到。
 两军对垒激战正酣时,双方大将却勒马抱拳叙起温良,就算作为当事人,俺也没弄清其中玄妙,一阵一阵觉得别扭。庄贲大概也是如此,沉吟再三,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俺咳嗽一声,说:老庄,你要实在不好说,咱不说也罢,估计俺也拿不出什么锦囊妙计。
庄贲抬起颓丧的头,自失地笑了:不瞒你说,我还真是犹豫,不是信不过你,是有点怪怪的,平时多少人称兄道弟锦上添花,真到了事上,怎么觉得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俺也咧嘴笑了:老庄,一点都不奇怪,雪中送炭的事,本来就没人愿意干,别怪俺直说,你平时又不修桥补路,就别指望路上没有坑坑洼洼了。
庄贲到底还是有点不服气,说:我不修桥补路吗?咱们公司得过我好处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啊,怎么伸手划拉的时候挺积极,伸手帮人的时候不见影子了?
俺也有意跟他不客气,说:老庄,你是给过不少人好处,可论起本心,你是为了自己好,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谁是真傻子啊,你以为人家心里没有小九九?不知道你看过聊斋没有,阎王爷都说了:存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你琢磨琢磨这话吧。
庄贲默想了一会,掏出烟递过来,俺没接,拿出红梅说:别老抽你的极品了,抽得俺上瘾怎么办?来支红梅,算忆苦思甜。
点上红梅,庄贲郑重地说:老砖,问个事,能跟我说实话吗?
俺品着红梅质朴而熟悉的香味,说:那得看什么事了。
庄贲把身子凑过来,一股隔夜的香水味,呛得俺稍微往后躲了一下,庄贲却没留意,探头过来说:上次去公司举报我的人是谁?是不是老A?别说你不知道啊。
俺在心里斟酌了几斟酌,掂量了几掂量,轻轻说:是。
庄贲激动起来,毫无目的地挥舞着烟头,说:果然是她!好个贱人!自从出了这件事,我就一直在琢磨,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老庄玩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一跟老A在一起,什么都不顺起来?先是给人举报,接着给逼得要离婚,又跟邹大稳莫名其妙干了一仗,出去开个房,他娘的就给抓个现行!以前我从来没往老A身上想,现在发现不往她身上想,整个事就解释不通。你要说当初是她举报我的,那就豁然开朗了,我老庄硬是栽在她手里了!
俺摇摇头说:你高估老A了吧?凭她?
庄贲立时委顿下来,沉重地说:老A也许是不算什么,可她背后,……有人指使啊。
听到这里,俺也是止不住砰砰心跳,俺何尝不是一肚皮疑问,只盼庄贲能说出个甲乙丙丁。俺故意激将:别扯淡了老庄,老A跟你都滚到一张床上了,要说她背后有人,除了你还有谁?
庄贲呆呆地望住俺,似喜似悲地说:我要说是张总,你信吗?
  俺心里一道闪电劈过一般,一激灵的同时满堂豁亮,电光火石间把前因后果串起来想了一遍,深深叹口气,已是信得不行不行了。
庄贲见俺不言语,接着说:我现在可以很负责地说,老A就是张总派来害我的,操她姥姥的,她是卧底!趁着跟我上完床的闲功夫,收集了我的黑材料举报上去,阴差阳错给谢书记顶住了。她又不打算嫁给老子,却非逼着老子离婚,不离就要闹个天翻地覆。脑子那么机灵的一个人,整天在部门里惹是生非,弄出大堆首尾让我擦屁股。最后实在没招了,把我诱到宾馆去,引了人来捉奸,造出接口让张总来收拾我。你说,她办的这叫人事吗?
俺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实在没办法推翻庄贲的话,尽管俺知道,捉奸的电话是金子打的。疑惑着,又问庄贲:老庄,论起跟张总的关系,'奇·书·网…整。理'提。供'全公司就你们最铁,就算老A是给人当枪使了,俺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庄贲长叹一声,说:出来混,迟早说要还的,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没想到是这么来的。论起来以前老张待我不薄,我也一五一十回报了他,算是两不亏欠。老话怎么说的,卸磨杀驴,以前我不信,也不怕,觉得老张跟我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老张要高升了,他不光想斩断这条绳,还想把我一脚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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